第 20 章 三块石砖(2 / 2)
严君的食指最后就指在了那一点上,他想起就在刚才,发现从回光路到石屋有着厚厚的阻隔,有着三道石墙,和罔城的城墙一般无二。
辛啸建议:“那我们进去看看。”
严君摇头,手也垂了下来:“不着急,他们既然设了重重阻碍,当然也不会让我们轻易进入,就算我们两个强行闯入,也不能算是上策,反而会打草惊蛇,现在除了我们,还有一批人,他们也会有所动作,尖头是他们杀的,当时长秃和拔子死了,他们并不想行动就此结束,有意的带动了一下节奏,我觉得他们一定知道阴芽的存在。”
严君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辛啸。
辛啸有些将信将疑,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有意想把线索引到了那一批不存在的人身上。
他握了握手里的阴芽,思忖片刻后,问到:“夜昼不知道去哪了,你见到他了吗?”
白天的时候,在扶河桥上多有不便,两人也只是简短说了有关青衣道人的事情,并没有提到夜昼的事情,这时严君直视向他:“我觉得奇怪。”
“什么?”辛啸诧异回视。
严君沉默片刻,接着道:“你们昨晚在长庚巷,我就在护沟巷,当中就隔着一户人家,我看到夜昼身后站着一人,就是我们之前提到的青衣道人。”
“是吗?”辛啸收回了停在严君脸上的目光,“他在那干什么,当时夜昼在门口,我没看到院子里还另有他人。”
“他就站在一棵桂花树下。”
辛啸了然,他当时就觉得那棵树下不对劲,像是有人,又像是没有人,开口问:“他站在那里是在做什么?”
“这不清楚,后来他走了,我就跟上了他,他去了誉压堂,呆了很久,抓了尖头,最后的事情你也知道。”
严君的神情有些复杂,他没从辛啸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青衣人和夜昼在一起,那青衣人和辛啸又是否认识。
辛啸并不知道严君心中的猜疑,如实相告:“应该是你们走后,我们冲进了院,看到夜昼呆在一个大火符里面,很快就着了大火,但等我们再次进屋,夜昼却不见了,只留下了他的剑。”
严君摇头:“我没见到夜昼,不过他应该没事。”
言语并不确定,辛啸能听出他是在安慰自己,苦笑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想起了疯婆给的符咒,问道:“严君,你懂符咒吗?”
严君点头:“稍微懂上一点。”
不知是不是严君谦虚,辛啸还是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揉皱的纸团,小心翼翼的铺开抹平,搁在手掌上。
严君凑近仔细研究了片刻,他看过很多符咒,自己也会上一些,辛啸手里的符咒画法甚是繁复,是他见过的最为复杂的一种,却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辛啸见他半晌无语,弯腰捡了个小石块,在地上画了片刻,正是刚才在清回路上,捡到石砖上面的符咒,他仰头问道:“这个你见过?”
严君颔首,确定道:“这是引诱。”
“那如果少了几笔,又会是什么?”辛啸再问。
“镇压。”严君不及多想,立马答道。
原来如此,那个声音说得和严君答案一样,辛啸站起,指了指清回路的方向:“你知道吗?”
严君一直在想之前那张符咒是什么意思,听到这么一问,脱口回道:“知道什么?”
辛啸悬在空中的手,在严君的身侧晃了晃:“我刚才说到的三块石砖,上面刻着的就是引诱的符咒。”
“镇压,挪到这里,变成了引诱,引诱什么?”
严君沉吟半晌后,把目光转移到了辛啸这里,辛啸很不见外,第一次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
两人挨得很近,就差一寸的距离,再靠近点就能头挨着头,引诱,和此时的两人之间,似乎就充斥着如此这般的气氛。
严君的眼神飘移,他强行别过了头,闭了闭眼,突然,一张繁复的图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想起来了,忽的把头再次转向了辛啸,辛啸正在无所事事的东张西望,这时也正在朝向严君这边。
差点脸贴脸,两人倏地分开,都是神色惊慌,但也都很快收敛了心神,还是辛啸首先说话:“你是想起了什么?”
严君垂眸,眼底的些许涟漪转瞬即逝,点头道:“你手里的符咒,我想起来了。”
辛啸静等。
严君微微喘了口气,道:“护魂。”
“护魂?”
“护魂,只有精通符咒的人才能画的出来,且需要她花上数年的心血,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轻易画出,如果,如果,”
见严君缄口不言,辛啸催道:“如果什么?”
严君定了下心神:“不单能护魂,还能护体,意思就是不单能护将死之人的魂,还能护将死之人的身体,不过要求绘画者日日呕心沥血。”
严君说到呕心沥血四个字时,更是一字一顿,强化重点,辛啸倒吸了口气,他明白,严君所说的必定是真的,那句呕心沥血,他在这时觉得,手中的符咒似乎重如千斤,他还是希望只是单单的护魂。
严君说完,目光就这么直直的停留在辛啸的脸上:“这是何人所赠?”
“她死了。”辛啸黯然,疯婆死了没多久,他都没法去关心疯婆的尸体去往何处。
“死了,这张符咒能看出来,是刚到你手上不久。”
辛啸惊讶擡头:“这都能看出来。”
“何人?”严君又问。
辛啸觉得这人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无奈的道:“疯婆,她刚死在林家巷,昨晚给的我,我还想问她,没来得及。”
“为何给你?”严君脸上浮上些许不悦。
“为何?我也不清楚,她男人死了有几年了,或许是她之前给她男人做的,没来的及用上,就给了我。”
辛啸猜测,他又想起了疯婆临死前喊得那声夫君,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为何给了你。”严君似乎很执着。
辛啸摆手,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哪知道。”
两人沉默良久,辛啸先开了口:“方家巷,你去过吗?我怀疑夜昼就在里面。”
严君眉尖颤了颤:“我知道,方家巷的人从不外出。”
辛啸没有察觉到严君的细微表情,接着道:“夜昼跟我说过,那里没什么不同,都是大活人,不过都不会说话,这些人额头上都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他们从不外出,有人会定期给他们送一些吃穿用度。”
“左前额的月牙形胎记?”
这倒让辛啸颇为诧异:“你怎么知道是左前额上,他们出来过,还是你进去过?”
“没,我听说过有一个地方的人,也有着相同的特征,都是左前额上有着一个很明显的月牙形胎记。”
辛啸追问:“什么地方?”
严君用手指虚虚的空中指了一个方向,正是罔城的正北方。
辛啸边说着:“那里有什么?”
不过他立马想了起来:“清雅山?”
严君会心的点头道:“没错,清雅山脚下有一处村庄,里面居住的人都是有着这样的特征。”
关于清雅山,不知为何,辛啸此时却很想把遇到师父长坤的事情告诉严君,但他还是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
一个年轻的青衣道人,师父长坤又是一个道长,其中会不会有关联,辛啸决定还是当面问问师父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