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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您好，请问——”

路泽打开防盗门，按理说每一位CPA的住址都是保密的，而且也不会有CPA同事会在非工作期间互相打扰，除非关系实在好。

他打开门，门前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难道是神秘？

路泽微微皱眉，手中银光刚想反转，就见脚下一张漆黑的卡片带着不详的，如同喷溅状的红色，安静地躺在那里。

那是刻俄柏成员诡辩曾经在破坏现场留下过的痕迹。

而楼下单元门处，一抹若隐若现的en因子气息正在消失。

“小清明，我有点事处理一下，没事，你先吃。”

路泽一边和餐厅里的顾清明解释，一边换了鞋子，向楼下跑去，一道银色的沙漏影子在门口一闪而过，那是时间的标记，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如果有人赶来，沙漏会瞬间将他的时间倒置回他还在门口的位置。

“好的！”

顾清明连忙回应，心里奇怪：路泽叔叔难道又有市局的工作要忙？

“唉，没办法，为了万家灯火——”

顾清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鲜美的汤，一擡头，表情差点扭曲。

一个细长的黑色影子，正在餐厅对面的他房间的窗户上，俯身趴着，注意到他的视线之后，还敲了敲他的窗户。

顾清明感觉一种扎根心底的恐惧已经握紧了他的心脏。

一柄青铜戈，杀天杀地杀刻俄柏的异能社体术担当顾清明，第一次感受到从内心最深处迸发的恐惧。

只要是神秘，他都敢上去打一打，比如纸人，木偶，旗袍少女，和流浪异能者。

可是面前这个怪物，居然带给他无法遏制的恐惧。

像是有一只苍白的手，在他的体内握住了他的心脏，正在微微用力。

顾清明想想都觉得瘆人。

这种恐惧好像没有根据，但是好像又有某种逻辑可以解释。

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顾清明心想。

他看着那个窗户上的影子，却整个人像是PTSD患者一样难受。

那影子似乎不止是影子，仿佛有谁的狞笑夹在在影子里，并通过那蠕动的背影，传递给他。

顾清明抖着手站起身来，理智告诉他没有什么需要害怕的，但是那种不正常的恐惧就是扎根在他心底。

好像……曾经这种半透明的存在，给他带来过极致的痛苦。

“万一，万一是某人的en因子呢。”

顾清明试图这样说服自己。

可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反应根本骗不了人。

“笃笃——小明同学，你在嘛？”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清明好像得到某种赦免，他抖着手将门把手压开，楚中元正美滋滋地为自己找到“对对寒假作业有没有都写完”这一完美无缺来提前见到小明同学的借口赞叹自己真是个天才，门一开，却被顾清明的状态吓了一跳。

黑发的少年脸色苍白，碎分的额发无精打采地贴到面颊上，勾勒出一道道黑色阴影。

一向沉稳站着，成为异能社中他人依靠，带来温暖的少年此刻摇摇晃晃，两只隐藏在镜片下的漂亮棕眸中泛起水雾，怔怔地看着他。

青绿色的风不受控制地出现在少年身边，楚中元一时什么也顾不得，连忙扶住状态不对的小同桌，把他半搂在怀里坐下，另一手关上防盗门，以免en因子被楼道里路过的普通人看见。

一条青绿色的风蛇咬住了楚中元的衣摆，不让他离开，不过楚中元现在不可能有离开的想法。

是什么？

是谁？

小明同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刚刚还在群里有说有笑……

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中迸发，他几乎想要逆转时光将那个家伙撕碎。

他牵手都小心翼翼只敢以开玩笑的形式开口……到底是谁？

有些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暴虐从心底泛起，楚中元强行压下那些不对劲的感受，抱住了顾清明有些发凉的身体。

“没事，等你先缓过来，我们再说……”

他努力用平时一样的声音安抚顾清明不正常的情绪，但是少年只是在发抖。

顾清明不太喜欢与别人亲密的身体接触，但他能因为礼貌或者其他原因忍耐一下，可是当陷入某种无意识状态时，顾清明想，他应该是会揍飞周围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的。

这才正常。

可是他没有，甚至觉得楚中元的怀抱比较温暖或者安全，所以一直僵硬地顿在那里。

黑发垂到肩际，楚中元的眼神冷的可怕，眼角划出锐利的弧度。

他向顾清明刚刚的视角范围看去，荧光水潮刹那几乎扭曲掉玻璃，但外面什么也没有。

“咔。”

收回望远镜的声音传来，在遥远的高层天台，一个黑色的影子早早打了个响指，顾清明窗户上的诡异影子瞬间在楚中元出手之前消失不见。

一个浑身上下被黑雾纠缠的人影站在那里，被夜风微微吹散的夜雾之下，是黑色的冲锋衣与诡异的厚重绷带。

隔着夜雾，它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只有一头及腰的银色长发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