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会员书架
首页 >网游 >胭脂山 > 第58章

第58章(2 / 2)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她登时心中一凛,见赵绮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不像是兄妹俩有意设计,便胡乱教了她几个字,以她还有别的事要忙为由,打发她赶紧收起带走。

后面陆续有人来禀事,她也没顾上,忙了一天,直到刚才将要睡下时,才看见赵绮竟将这羊皮卷落下了。

说不好她是成心还是无意。

她拿在手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丢进火撑,一把火烧个干净,突然被冒顿抢了去。

他只念出这一句,便停了下来,心知肚明地问她:“这是谁写的?”

事到如今,兰佩唯有装傻充愣:“不知道,赵绮拿来让我教她认字,小姑娘丢三落四,走的时候落这里了。”

尽管冒顿知道赵实绝不会,也不敢写这一首男女思念之情的诗赠予兰佩,但不知怎的,在这寝帐里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笔迹的情诗,让他的大阏氏攥在手里看到他回来了都不知道,他心里一时不是滋味。兰佩话音刚落,他便将这羊皮卷往火撑里一丢,冷冷道:“她若来寻,你便说给我烧了,自己的东西乱丢,叫她长长记性。”

兰佩心里咯噔一下,知他即便没误会,多少,心结是系下了。

眼前这个即将带着三十万控弦铁骑,横扫一统整个蒙古高原,并与西汉分庭抗礼的一代枭雄匈奴王,心眼其实比针鼻儿还小。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兰佩对此都相当有发言权。

而此刻,她只能权当不知,暼了眼已经在火撑里碳化了的羊皮卷,毫不在乎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说着她起身要往床榻上去,谁知又被他拦了下来。

他的目光自她脸上逡巡一圈,最后落定在她腰间。

那里所有的青铜带扣、环佩珠饰,连同他送的那把径路宝刀已尽数取下,只剩一只象牙香囊。

他直直盯着那香囊看了会,又上手摩挲了两下,问:“上次我问你,你没答。这香囊是何人所赠?我看你一直形影不离带在身上,甚是喜欢的样子。”

兰佩察觉出他神色古怪,问话的语气也隐隐透着不悦,知这次是糊弄不过去了,于是老实回答:“呼衍乐送的。”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呼衍乐所送,不禁眉头一拧,语气不悦:“何时送的?”

兰佩底气略显不足:“我与乌日苏大婚前夕。”

见他脸色阴沉,似正强忍愠怒,兰佩壮着胆子,佯装不解:“怎么了?”

冒顿顿了顿,一把将那香囊硬扯下来,不给她丁点反应时间,将那香囊也丢入了火撑里。

“晦气!”

他低低斥了一句。

也不知是在斥已经惨死在他鸣镝之下的呼衍乐,还是斥兰佩至今仍将意欲杀了她的仇人的赠予寸步不离伴在身侧。

那些来自西域的异香,在火撑中炸出些微火花,噼啪作响。

更衬得帐内静的诡异,气氛胶着异常。

今晚打从他回寝帐后,接二连三从她身上夺走东西往火撑里扔,脸色亦是越发阴沉难看,兰佩虽面上佯装不知,但心里多少有点打鼓,说毫不在意是假的。

可她既然摆出了一副无知无辜样,便不好再向他解释什么,只能当作,她并不知道那张羊皮卷上的字是出自何人之手,那个香囊,她因为过于喜欢,而忽略了所赠之人,以及,背后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如果让他知道,这香囊长期佩戴可致不孕,而她正是还没想好要给他生孩子,才一直戴着这香囊不离身,这对一心想和她有个孩子的匈奴王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盛怒之下,又会对她作出何种不理智的事来,她全无把握,心有戚戚。

毕竟,前世他从未留意过自己佩戴的这枚香囊,直到她死,他也不知道这香囊是何人所赠,有何用处。

思及此,她只得低顺垂眉道:“臣妾只是喜欢那香囊的精巧样式,戴习惯了未曾多想,大王教训的是,是臣妾考虑不周,还望大王开恩,原谅臣妾这一回。臣妾下不为例。”

冒顿听她大王臣妾,字字句句谦恭柔顺,可那话中语气,摆明了只是怯于他的威怒淡淡敷衍,而并非真心悔改,心中不免又添一层堵。

兰佩打小聪慧机敏,在单于庭人尽皆知,且他所了解的兰佩,因喜欢和男孩子骑马射箭,从来都不喜好在身上佩戴这些多余饰物,却又为何独独对呼衍乐送的这个香囊如此爱不释手?

她难道忘了呼衍乐曾是他的大阏氏,为了争宠一心要置她于死地,对她痛下过杀手吗?

还是,对于呼衍乐和他的那段曾经,她根本就不在乎,即便呼衍乐因为妒意要杀她,她也能做到毫不在意?

亦或是,阿姆所说的香囊药效,她也知一二,正是为了不要孩子,才故意一直随身佩戴?

他不愿去想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却又隐隐感到这种可能并非子虚乌有。

呼衍乐于大婚前夕送给她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以她的脾气和聪慧警敏的脑袋,不当即扔掉已是给足呼衍乐面子,何至于一直留着,戴到现在?

除非,她一早就知道了呼衍乐的险恶用心,将计就计,将错就错。

只是为何?

她既已身为大阏氏,为何不愿和他要个孩子?须知他们的孩子将来定是匈奴太子,是继承王位的不二人选,多少女人巴巴盼都盼不来的好事,为何独她避之不及?

他压下心中愤懑,深棕色的眸子凛了她一眼,仿若那个他从未真正认识过,了解过的兰佩又回来了,在他面前,她又戴上了那副面具,从未真正卸下过心防。

大概就连嫁他,也都是出于对兰族利益的考量,被形势所逼而不得不选择站队的结果罢。

如今细想想,两人大婚半年多来,她对他何曾倾吐过一个字的情爱之言?

没有,一次也没有过。

即便每次他情难自持,完事后抱着她喃喃倾诉爱意,她也只是不发一言的倾听者,从未给予回应。

他堂堂匈奴王,掏心掏肺对她,却这么被她拿捏于股掌之间。

亏他得知东胡王要来讨要他最心爱的阏氏后,冒着与绛宾和雕陶决裂的风险,还想要以娶哲芝来代替她,只为力保她不被送去东胡。

这一瞬,他忽然很想知道,如果他娶了哲芝,夜夜宿于别的女人帐内,她又会如何?

还是如现下这般的无动于衷吗?

他紧抿的唇线扯出一丝难言的苦涩,哑声道:“大阏氏自便,孤今晚宿金帐。”

说完头也不回地甩手阔步迈出了寝帐。

阿承侯在帐外,不知大王和大阏氏之间因何事生了龃龉,怎么刚才还兴冲冲回寝帐的大王,转眼间沉着一张脸又从寝帐里走出来,大婚这么久,竟第一次要和大阏氏分床而眠,睡在金帐。

不敢多言,赶紧提灯在前,引大王重又回到金帐。

还未走出丈远,身后寝帐内的灯光倏忽间尽灭。

偌大的单于庭内,唯留他手中这一盏孤灯。

将大王肃飒的身影拉得极长,萧瑟、落寞。

作者有话说:

全文重修完毕,后面开始陆续更新~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