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我们成亲吧(2) (1)(1 / 2)
婚事就定在一个月后。
然后,时光如流水,白驹过隙什么的,总之,日子过得极快,成亲的一切事宜都准备好了,再然后就真的飞快地到了既定的日子——慕四小姐要出嫁了。
银两坐在梳妆台前,披散开的头发长至腰间。烟罗和王府的几位夫人都站在她身后,从外头请来的好命妇正小心翼翼地给她梳理着长发,盘好繁杂的新娘头后,又从首饰盒里拿出胭脂,尾指勾出一抹胭脂红,轻柔地在她脸颊两边晕染上桃红。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银两有些吃惊:“娘……”
“傻丫头,惊讶啥。”烟罗掩嘴低笑,扶她起身,同好命妇一起帮她穿上了艳红色的嫁衣,衣上是金线绣起的凤凰,虽然显得有些逾制,不过却是宫里的制衣局奉命缝制的嫁衣,就连绣花喜鞋也是宫里的手艺。
“来,套上这个。”
银两伸手,腕上被烟罗套上了一对龙凤镯子:“娘……这个不是外婆给你的嫁妆么……”
“是啊,所以现在娘给你了。”
媒人从屋外进来,瞧见烟罗红了眼睛,赶忙笑着道:“哭吧,哭嫁可是好事!瞧瞧,四小姐可真漂亮,穆家二少好福气啊!”
“背她上路吧,外头迎亲的轿子可是已经等着了,别误了吉时。”烟罗擦擦眼睛,笑着给银两盖上喜帕。
喜帕盖住了脸,也挡住了全部视线。银两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小心翼翼地上了媒人的背,听着身旁一路的道喜声被背上了已经在王府大门外候着的喜轿。
其实谁都知道穆慕两家是邻居,轿子只要从一头擡到另一头就足够了,可穆汝朝却是不肯,偏要迎亲的队伍擡着银两从慕王府出来然后绕了一整个京都再绕回穆将军府门前。击鼓吹唢呐的声音响了一路,银两的耳朵疼得厉害,等到落轿的时候,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活过来了……
“来来来,新郎来接新娘下轿喽!”走在最前头的媒人拉长了嗓子嚷了一声,然后就跑到轿子边笑盈盈地对着里头的银两说,“四小姐准备下轿咯。”
轿子的红布忽然被人掀了开来。银两瞧不见身前的人是谁,只觉得喜帕下隐约能见的那双黑色的靴子定然就是穆汝朝不错了。
银两的手被媒人轻轻拉起放在穆汝朝的手上,然后借由他的力气扶着她走出轿子。银两听到穆汝朝在耳边的笑声,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笑什么,不由趁机扭了下他的手掌。
“咳,走吧,过火盆。”
穆汝朝的眼神一直就落在银两的身上。虽然小丫头盖着喜帕,只隐约能见着那底下巴掌大的脸上透着迷人的红晕,合身的嫁衣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他扣紧了银两的手,一步一步走进喜堂。
满是喜庆耀眼的红色,两家的长辈就坐在主人席上,稍靠主人席的地方坐着慕王爷和王妃,以及来当证婚人的皇帝皇后。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银两坐在床侧,外头的热闹传进屋子里,她舒了口气,伸手想要扯下喜帕,被小红一把按住手:“小姐,你就安分地等姑爷进来掀不成么。”
“……”
“你还怕姑爷在外头被人灌醉了没力气掀这么个喜帕么。”
已经嫁人当娘的小红越来越啰嗦了,银两有些说不过她,只得继续低头坐在那数绵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数到九百九十只羊的时候,她都实在有些困了,靠着床边就想往下躺。
此时,穆汝朝终于是进了新房。
闹洞房的人被暄平、常绶还有阿大拦在了门外,莫偲和冬儿也吃了些东西后就跑到新房外头看看有没有听墙角的。他二人大婚,倒是防范做事做得谨慎。
见自家姑爷进屋了,小红乖乖地离开,顺手关上门,嘴上还不忘提醒道:“小姐,夫人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可别忘记了。”
掀开喜帕,见银两的脸红彤彤的,穆汝朝不由抱臂笑道:“*和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
“真没什么?”
他笑着递上合卺酒,酒中带着合欢的香气,银两红着脸喝下,被结结实实地呛了一口。
“就是……就是说了下洞房的时候要注意的内容……”
“譬如?”
银两涨红了脸,一把夺过穆汝朝手里的杯盏一起扔到床下:“不就是怎么在床上伺候好自己的夫君么,你不就是要问这个!”
穆汝朝大笑,伸手搂过身前的小娘子,在她的一声惊呼中倒在床上。身下是大红的鸳鸯锦被,底下还有不少花生红枣什么的,银两实在是被咯得有些疼。
“你让我起来先,压着花生莲子了,疼!”
他拥着银两下床,抖掉床榻上所有的花生红枣莲子,回头时看见她正盯着桌上的香鼎发呆,走过去揽住腰解释说:“这个就是青鸾素问鼎。你既然说不打算回去了,东西我就都在屋子里收着。”他指了指屋子一角的柜子,“都在里头,要看么?”
银两直摇头:“不看了,既然都在一屋子里放着也没别的动静,那高僧的话说不定真是骗人的,就让它们好好守着吧,咱不去念想它们了。”
“既然如此,”穆汝朝手下用力,一把抱起银两,“那就继续刚才的。”
“喂!色狼!”
床侧的红色纱帐被放了下来。嫁衣和喜袍都被脱下扔到了一边的小榻上。怀中的女孩烧红了脸,把头埋在他的肩颈处,闭着眼不敢去看。胸腔的震动告诉她,穆汝朝正在笑。
“不许笑!”
“好……”
“你还笑!”
“不笑,我真的不笑了……”
说好不笑了的,可穆汝朝分明仍是在笑,银两一时气愤,张嘴就往他肩头咬了一口。穆汝朝吃痛,报复性地伸手揉捏上她的腰,谁知银两那处敏感地很,忍不住身子一颤,口中意外溢出呻吟来。
眼中蓦地一暗,穆汝朝支起身子,从纱帐里伸出一只手,凌空一弹,弄灭屋里的几根烛火。
“做……做什么?”女孩轻喘的声音在耳边起伏。
“睡觉。”
“色狼……”
“嗯,我是色狼。”
透进窗子的月色照着床下大红氆氇上的两只杯盏,一仰一覆,大吉大利。
柜子里整齐摆放着的四件东西,普渡莲心、一片冰心、韦陀昙花、般若曼陀罗花,连同桌上燃着合欢香的青鸾素问鼎,一一闪过神光。
☆、番外.南柯一梦
“喂……”
“顾容容,你做梦呢!”
一巴掌拍在脑门上,顾容容捂着额头一声哀嚎,“疼疼疼……岳越,你有必要来这么一下么!”
双手叉腰的岳越像极了发怒的老虎,等着大圆眼睛:“怎么车祸回来你就更2了,整天梦游呢?”
“我没……”
“班长统计毕业实习名单了,你是去学校的合作单位,还是回家?”
“我还是回家吧,”顾容容揉了揉额头,接过岳越递来的统计表,工整地在自己的名字后头写上回家俩字,“家里人帮我联系好实习单位了。”
“旅行社还是酒店?”
“都不是,具体是干啥的还没和我说,就让我回家准备实习就好。”
“行,记得回头带个男朋友来学校晒晒。”
“滚……”
车祸是半年前的事,在医院醒来的时候顾容容被哭得成了泪人的顾妈妈告知,自己因为车祸撞得比较厉害当即就被转送到了大医院,脱险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或者说,她顾容容其实当了几个月的植物人……
后来回到学校,她的脑子整天混里混沌的,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你来我往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甚至她还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守着她,梦的最后还是一场应该很盛大的婚礼……关键是,那婚礼还是古风的……
至于再多的事情,顾容容就记不得了,想得太多脑子就生疼。
打包好行李滚回家的第一天,顾容容躲在被窝里睡大觉,毕业实习在冬天,正是不能和被窝离婚的大好时节,可是……顾妈妈的狮吼功几多不见又长进了不少。顾容容蓬头垢面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打开门。
“妈……”
“还睡?不知道今天要去面试么?”
“昨天你哪有说过今天要面试……”
“臭丫头,记性真差,赶紧洗脸换衣服!”
你昨天真没说面试是在今天……而且不是说托了关系找好实习单位了么,干嘛还要面试走过场啊。
这些话自然是不能在顾妈妈面前说的,顾容容一边眯着眼刷牙,一边腹诽道。
慢吞吞地洗漱好,又穿上了顾妈妈翻出来的新衣服,正准备下口去吃早点,面前突然出现不少的……呃,化妆品?
“这是BB霜,这个是睫毛膏,这个是腮红,这个是隔离液……你去把脸打理打理,别素着一张脸就去面试了,难看……”
“这些我认得,不过……不是去面试么,那么隆重……”
“隆重么?基本的职业素养。”
这和素养有要关系……不喜欢化妆的顾容容心语。
不喜欢归不喜欢,裸妆最后还是化了的。顾容容在旁人心急火燎的催促声中狼吞虎咽下早点,然后被推出了家门。
“文彬在外头等你了,他开车送你过去!”
身后的门紧紧关着,顾妈妈的声音倒是洪亮地从门后头传了出来。
“好……”
只是面试而已,却兴师动众的,恐怕也就只有她妈了。
顾容容无力吐槽地站在骚包车旁看着驾驶座上的骚包表哥,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想要逃跑的冲动。
“才多久没见,你的车祸后遗症更严重了,都不认识表哥了?”
“不……我是想假装不认识你……”
“你嫂子会伤心的……”
“反正不会和你离婚……”
“上车!”
最后的一声上车简直就是文彬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他这个表妹,平时筋骨好得很,通常都是跟着他闹腾,结果一不小心出个事,还是车祸这种大事,直接和人一起当了好几个月的植物人,幸好最后奇迹般地醒过来了。
“去哪面试?”
“律师事务所。”
“喂……我是旅游专业的……”
“然后呢?”
“我一个学旅游的……跑人律师事务所干嘛去……”
“谁规定读什么就要干什么的?”
“……”
倒也确实没人这么规定。被表哥的话一时堵得无话反驳,顾容容撇了撇嘴,扭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其实吧,”瞥见她望着窗外不说话了,文彬又懒洋洋开口,“去律师事务所也不是没你干事的地方,当个文员或者前台都不错的……”
“你妹……”
“好了好了,我妹不就是你么,骂自己做什么,傻丫头。”
“……”
车子开得很快,一路居然也没什么红路灯,经过某路段的时候骚包表哥还特地放慢速度,对着一个交警吹了吹口哨,顾容容看得仔细,那分明就是自家嫂子……
“到了!”
急转弯的车子耍帅似地停在一幢大厦前,顾容容下车,擡头一层一层地数上去。
“笨,”文彬一巴掌拍向后脑勺,“进电梯看按键不得了。”说着,拉过顾容容的手腕就往大厦里头走。
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电梯里空无一人。反光的电梯里,顾容容看着自己的影子。好吧,妆容OK,衣着OK,手里头的各项资料也OK,等下就差面试时候的表现能不能OK了。
“紧张什么,不过是走个过场。”
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17层,某某律师事务所到了。
前台接待是个漂亮的MM,估摸着文彬以前时常来,擡头一见推门进来的是他,立马熟络地笑了笑:“楚总在开会,他交代说彬哥你可以先带妹妹去楚总办公室等会。”说完就领着她二人径直穿过格子间往最里头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