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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难参破(二十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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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因看着又着急又自责的处新,连忙安慰他道:“你别着急。”

处新眸光一闪,他一把抓住何因的衣襟目带希翼道:“你知道他在哪?”

何因沉着声音道:“我也不确定,不过他不会寻死,否则我们今日在莲花池看到的便一堆已经臭了的花肥。”

何因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没底。

自清风祭阵走后,宁阶就是一株没有生力的花,原本在风雨催折下就已有死意,如今又失去了这股清风,整个人更是像被冰冻住的花,只待时间一长,就会冰碎。

他之所以在莲花池里没事,是因荧火莲察觉出宁阶是种植它们之人,所以把体内的灵力缓缓输送给宁阶,同时用莲叶把他包裹起来,这才没让他把肌肤泡白泡皱。

处新也没了办法,只好听何因的话。

何因提了两壶清酒,从窃蓝山下的悬崖跳下。他一把抓住蔷薇花藤,轻轻一荡,跳入山洞之中。

何因的发丝被风吹拂起,他一手轻固青丝,另一只手轻轻一挥,用灵力把洞内照亮。

洞内一亮,何因一眼就看到缩在石头旁的宁阶。

宁阶也被这丝亮意惊醒,他睁开眼见是何因,复又闭上,把身子缩得更紧。

何因走过去坐在石头前,他伸手拍了拍宁阶的肩膀,道:“我想跟你聊一个人。”

宁阶转身面向何因,他虽有意想听,但仍闭着眼睛。

何因道:“我想和你聊一下白帷。”

宁阶听到白帷的名字,倏地睁开眼看向何因。

他原本以为何因会与自己聊一下师尊的从前,没想到他竟然要与自己聊白帷!

宁阶再次转身闭上眼,表示自己不想听。

何因也不在乎宁阶的拒绝,拔下酒塞喝了一口酒,倚着石头,回忆道:“世人皆说雪栏仙尊爱他未婚妻入骨,以致其香消玉殒后,醉意宠爱了一名女修,而这名女修则诞下了如今的掌门。”

一向面无表情的何因说到此处,讽刺地笑了笑,“可掌门分明是在清风父母未相识诞下的,虽说是掌门的母亲蓄意勾引,也是年轻的白阑过于自负,认为哪怕他放纵,戎宿依旧会成为他的妻。清风不是当年的符琊,可白阑却是第二个符禁。”

宁阶背对着何因睁开了眼。

故事仍在继续。

白阑本以为这只是一段露水情缘,没想到那名女修竟有了身孕,还大着胆子把孩子生了下来,在躲了三年之后把他抱到了白阑面前。

戎宿已经知道女修有了身孕,她问女修要不要名分,但女修只想生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从而振兴门派。

女修不愿,戎宿对其他人也并无感觉,便继续与白阑维持婚约,直到她遇到了处寂。

为了处寂,戎宿非要与白阑解除婚约,并为了两人共同的道,跟他回到了魔界。

而这时女修因独特的修行方法被人盯上,她杀出重围后,把年幼的白帷托付给当时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的白阑。

女修知道白阑定不愿,于是趁戎鸣来寻白阑之际,一掌把自己拍死。

戎鸣古板,但向来不会推脱责任。

他知道是白阑有负于女修,再加上女修已死,幼子无辜,何况白帷的天资算得上出众,便让白阑认了这个孩子。

因为戎宿,白阑的面子与自尊已经碎过一次,而白帷则让白阑觉得自己更加不堪,他看着白帷,心中的恨意与疯狂不断增长。

何因轻声道:“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清风受尽了虐待,不是的,一直收虐待的是掌门。”他微微扬起头,看着外面的淡雾,继续道:“或许他苦过,所以在白阑惩戒清风时,他能扛则扛。”

说到这,何因转眸看向宁阶,道:“我知道你恨掌门,但是掌门的确是所有人中最宠清风的人。想必你也看到了冰室里的密道。那是掌门瞒着白阑悄悄留下的,也是让我偷偷修整的。他故意让我和清风断绝,实际上却是留给清风空间,让他有机会逃出白阑的掌控,得到片刻清闲。也就是这条密道让他出去后遇到了你。”

宁阶的心倏地被触了一下。

之前他一直在想师尊常年被迫闭关,他是怎么离开梁陵遇到自己的。

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宁阶再也躺不住,支起身子,看向何因:“既然掌门如此疼爱阿沈,那在阿沈收我为徒后,他为何对阿沈开展蔷薇阵,又为何让阿沈祭阵?”宁阶说完,眼角又赤红了起来。

何因直直看着宁阶的眼,突道:“因为掌门的灵台上刻印着白阑的灵识!”

宁阶的瞳孔倏地震动。

何因擡手拔掉宁阶发冠上的簪子,他伸手细细抚了一下,道:“这上面有清风留下的灵识,也有你留下的灵识。在器物上留下灵识虽常见,但器物有灵,也并非易事。”

说着他取出一块玉璧攥在另一只手中,慢慢往里面输送灵力,想要留下他的灵识。

但在即将成功之即,这块玉璧突然发颤,旋即在何因的手中裂开。

何因把手中的碎屑展示给宁阶看:“如果修为不深厚,器物便会像这块玉璧一样破碎。”

宁阶直直看着何因掌心中的玉屑,眸中一片深沉。

何因把这玉碎抖落,“直到现在也很多修士在研究灵识。不过他们也是研究如何在不伤器物的条件下,如何更便捷地在器物上面留下灵识。”

何因敛目用还微沾着玉碎的指腹再次轻抚了一下簪子,随后擡眸把簪子插入宁阶的发冠之中,回归原位。

他往后微微退了一下身子,淡色的眸子看着宁阶,继续道:“器物都不易成功,更何况是比器物更脆弱的人的灵台。”

可是,白阑成功了。

他已经察觉出白帷并不认同自己的想法,再以后更不会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做事。

白阑为了控制白帷,也是为了试验灵识到底能否成功刻印在人的灵台之中,便拿白帷来实验。

真的,白帷差点就没有活下来。

何因道:“当年对清风的鞭打,以及现在毫不犹豫让清风献祭,都由不得掌门做主。他也不是没有寻过死,但白阑也预到掌门会这样做,便控制着掌门让他自己无法伤害自己。这就是后来众人的不解——白帷堂堂一个备受宠爱又有着大好前途的首席弟子,为什么会进入惩戒塔。”

宁阶突然感觉自己原本就因阿沈的死而变得空荡的心,在此刻变得更加空落。

是啊,你要宁阶怎么相信他一直恨着的白帷,实际上却是最宠阿沈的人,要他怎么相信白帷在他眼中的恶行都是身不由己!

良久,宁阶哑音道:“师尊他……他知道这些吗?”

何因摇头又颔首:“开始不知道,但他明白掌门对他的惩戒身不由己,直到他收你为徒而遭到掌门鞭打时,才发现掌门灵台上有着白阑的刻印。他当时也无法接受,再加上他需要取身上的血,便踏入惩戒塔,还白帷曾尝过的痛。”

宁阶敛下目。

沉默良久,他拿起一旁的酒,拔掉酒塞,也灌了自己一口酒。

等那阵辛辣劲儿过去后,宁阶问道:“你告诉一个将死之人这些往事,就是为了让我原谅白帷吗?”

何因也抿了一口酒,他看着宁阶反问道:“你真的要寻死吗?”

宁阶蹙起眉头。

何因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瓶:“宁阶我也曾带过你一段时间,对你的了解虽比不上清风,但多少也摸清了你的性子。”他淡色的眸子直直看向宁阶眼底深处:“你若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有察觉,我丝毫不信。”

宁阶攥紧了手。

有时宁阶不得不为何因是他这边的人感到幸运,一旦何因与自己为敌,虽不能说是致命,但也足够麻烦。

没错,宁阶从下山历练开始就已经察觉出不对。

这次回到窃蓝,发现山上有人来过的痕迹,那个猜测就更加站住脚。

何因转眸看向酒壶,继续道:“你不要忘了,咱们掌门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话落,何因把壶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拿出手帕擦拭嘴角的酒渍站起身,他俯视着宁阶,淡声道:“你自己在颓废一会儿吧,记得落个结界,这边的风终究是大。”

何因说完,就提着酒壶朝洞外走去。

他刚抓住蔷薇藤准备纵身上去,就听宁阶问道:“师兄,你恨师尊吗?你恨我吗?”

天在他们不知的时候开始落雨。

此时绵绵细雨沾湿了何因的面容。

何因淡声道:“不恨。”

他不再理会宁阶,一个凝灵,便纵身飞了上去。

一滴眼泪随风散落。

不恨。

因为我自始要的就是你展眉。

哪怕陪着你的人,不是我。

但向来,亲情难比爱情。

我明白的。

是以,

不恨。

落下的雨慢慢变大。

一个断了一条手臂的人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胡乱挥舞着剑。

他边舞,边醉酒怒喊道:“滚!都给我滚!”

此人身形不稳,却又仰着面哈哈大笑:“吾乃英雄。吾乃!英雄!”

“哈哈哈哈哈哈!”

“滚!你们也配在本英雄面前说三道四!都给我滚!”

大雨也无法冲洗掉他身上的酒意,让他变得清晰,反而升腾起的雾加重了他的迷乱。

他眯起眼,厉着声道:“杀!”

“杀!”

“杀!!!”

醉酒的人控制不住力道,再加上大雨磅礴,他很快失去了体力,倒在路边。

这时一个人打着伞走到他的面前。

他蹲下身,问道:“恨吗?”

那人反应有些迟缓,他眯起眼看着对面的人,忽道:“你……你长的好面熟啊?”

打伞的人微微一笑:“嗯。”

未被大雨冲醒的人在此刻倏地酒醒。

他瞳孔紧缩道:“你是!是微……”

不等他说完,打伞之人握住他的手。

他用低沉的声音再次问道:“你恨吗?”

对方的眼神又开始溃散,黑色的混沌之力不断袭入对方的灵台。

逡巡,醉酒人的眼中不再模糊,他睁开眼,咬着牙道:“我恨!”

打伞之人看着对方身上的混沌之气不断加重,微微一笑:“我也恨!”

说着,他用混沌之力把人拉了起来。

他道:“跟我走吧。”

醉酒的人突然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好,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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