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因为除了陈郁宽还没人问过她生日。
这时,陈郁宽站起来,拿起桌上那支玫瑰,给花瓶里装了点水,把花放了进去。
“好看。”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室内灯火通明,空荡的客厅里,那支玫瑰格外耀眼。
寒龄看着陈郁宽的侧影,在心底说:陈郁宽,希望你看到它就能想起我。
这是我的目的也是我的心愿。
时间刚过八点,楼下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
徐清怡今天也来了,正和她们在后边帮忙。
“哎哎哎,你们猜我在外边看见谁了?”
齐梅:“谁啊?”
“边语啊!!”徐清怡激动道,“天啊,真人比电视上还漂亮,也太美了吧!”
“啊?边语来啦?”
“是啊,我看正在外面和宽哥聊天,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认识啊?”
“哎呀,老朋友啦!”
“我靠!那我得让宽哥给我要张签名!”
寒龄刚才也看到边语了,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她知道了边语和陈郁宽之间只是朋友关系,所以也就不过分关注了。
另一边,陈郁宽和边语在角落里的桌子上喝酒。
边语摘了口罩和帽子,整个人透着股明艳艳的漂亮。
陈郁宽:“最近忙什么?”
边语:“刚进了个组。”
陈郁宽心里还在想袁奇前段时间说的那些话,他其实很想问问真假,但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呢,歌还顺利么?”
“就那样。”陈郁宽说,“凑合吧。”
“别凑合啊,”边语笑着说,“我还等你演唱会呢。”
陈郁宽笑,“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拍戏累么?”
“累啊,但比起之前都好太多了,最起码现在不用看人脸色。”
陈郁宽喝了口酒,点头赞许。
“确实,红了都是爹。”
边语笑了声:“说到底,还是你有毅力,当初咱们在一块闯的那些人,哪还有几个坚持下来的?”
陈郁宽笑了笑,“我这叫一根筋。”
“别这么说自己,”边语说,“郁宽,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怎么说?”
边语点了根烟,缓缓吸了一口说:“我十六岁出来闯,最初的梦想是能站上T台,可谁曾想,半路上成了演员。”
说着,她呼出一口白色烟雾,“人啊,有时候还真是为五斗米折断腰。”
陈郁宽有些动容,他叫了声姐,“你现在开心么?”
边语笑了下,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现在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之前想要的现在都有了。”
“郁宽,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家里老大,父母没的早,两个妹妹都得靠我,所以有些时候,快乐对我来说很奢侈,我是个俗人,没法不为钱低头。”
“所以我才羡慕你,你家庭幸福,父母都在,他们现在也不靠你养老,而且你说过他们还支持你唱歌。”
说着,边语感叹一句:“你好幸福,当初听你说起的时候就很羡慕你。”
“你无忧无虑,可以放心大胆的追梦,不会有牵挂和羁绊。”
“不像我,必须半路改行来解决温饱问题。”
边语熄灭烟,喝了口酒,大方笑笑:“姐姐跟你说这些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又有这么多人支持,可千万不要放弃,不管结果怎样一定要坚持走下去。”
陈郁宽沉默地听着,半晌他开口。
“袁奇前段时间过来过。”
边语:“袁奇?”
陈郁宽说:“你不认识。”
顿了顿,他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说了出来,“他和几个导演一块吃饭,他跟我说,他们在饭局说到过你。”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他看到边语表情变了。
她脸上闪过一瞬即逝的慌张,随即就笑了,她咳嗽了一声,说:“说我什么了?”
陈郁宽不语。
“人啊,”边语嘲讽一笑,“就得有得有失,你看我,全身上下也就这张脸还看得过去,人家看得上还是擡举我呢。”
“不过你也别太为我担心,我心里有数,我没做违法犯罪伤天害理的事,顶多就是陪那些人喝喝酒,聊聊天,仅此而已。”
陈郁宽看着她,久久没有言语。
“真的,”边语笑,“我再怎么着也不会卖了自己。”
陈郁宽举杯,和她碰了一下,“我信。”
“哎呀,这大过年的,”边语擦了下眼睛,“应该聊点开心的事,来喝酒喝酒。”
陈郁宽笑了下,和她碰了碰杯。
他跟边语之间的情分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可以说清,在陈郁宽孤身一人北上闯荡的那些年,边语帮了他很多很多。
陈郁宽遇见她是在当年最走投无路的时候,那时他被一个自称经纪公司的人骗,少年人一腔热血,不服输,即使早就已经撞的头破血流露宿街头也不肯向家里说一声委屈。
那时的陈郁宽没钱、没地方住、没朋友,他时长混迹在地铁站和快餐店,后来是边语看他可怜收留了他,给他找地方住,帮他介绍工作。
那时的她们经常在夜晚喝着酒聊人生聊梦想。
边语那时还是没什么名气的小模特,为了赚钱,常被一些有钱人羞辱,那时的她曾撂下豪言壮志,说自己要站上最耀眼的T台,让曾经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全向她下跪。
时间一转这么多年,她好像做到了又好像没做到。
但人与人之间的追求本就不同,只要自己不后悔,那也就没什么所谓。
边语喝了没几杯就走了,说明天还要拍戏,有时间再聚。
她走后,陈郁宽一人坐在位置上,感觉有些恍惚。
店里满满当当都是人,空气有些浑浊,唱台上正唱着一首没听过的歌。
他忽然感觉胸口发闷,急需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寒龄这边一直在注意着陈郁宽的动态,从边语走后他就发觉陈郁宽兴致不高。
此刻,她看见他连外套都没穿就走了出去。
寒龄一丝犹豫也没有,她跑回座位上拿上他的衣服,追了出去。
门外,陈郁宽坐在台阶上,点了根烟。
他很少抽烟,如今吸了一口猛的,呛的有些咳嗽。
他低头咳嗽的时候,感觉有人从他身后走过,还来不及回头看,后背就一暖。
他偏头,发现自己肩上多了件衣服。
再擡头,他看到了寒龄。
寒龄坐到他旁边,说:“别着凉。”
陈郁宽笑了下,摁灭了烟。
他声音有点哑:“怎么还没回家。”
“想多待会儿。”
准确说,是想多陪你待会儿。
陈郁宽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冬夜的室外连呼吸都是冷的,寒龄呼出一口白雾,说:“陈郁宽,你不开心么。”
陈郁宽低低的嗯了声,说:“心里难受。”
寒龄心里泛酸,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郁宽摇摇头,“说不上来,就是难受。”
因为什么难受呢。
他想,是不公的命运吗?
还是为生活折腰的梦想。
又或者是物是人非的曾经。
寒龄这是第一次看到陈郁宽这么脆弱,他明明这么高大,可现在坐在这儿就像一捧柔软的雪,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寒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难过,不知道刚才和边语聊了什么。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他难过,不想看他伤心。
寒龄伸出手,绕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她声音放柔,像在安慰一个小朋友,“陈郁宽,不要不开心,未来总是会好的,你要相信,灰暗的时候总会过去的”
陈郁宽低着头,闻言笑了声,“真没用,居然让个小姑娘安慰。”
“我不是小姑娘,”寒龄说,“我是你朋友。”
“陈郁宽,我是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朋友。”
陈郁宽没说话,苦笑着点头。
......
寒龄当天没有待到十二点。
因为寒程良在家,她不能夜不归宿。
可回家后的寒龄心里还都是陈郁宽。
她躺在床上,手机一直攥在手里。
她在等,等跨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跟他说句新年快乐。
终于,新的一年来了。
寒龄发出早已编辑好的信息。
[新年快乐陈郁宽,新的一年要天天开心。]
[我永远都是你最忠实的歌迷,你要加油,我会永远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