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会员书架
首页 >都市 >【孙唐】泅渡·上部 > 【第五章】无禅有凡

【第五章】无禅有凡(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第五章】无禅有凡

乃云其师徒四众,了悟真如,顿开尘锁,跳出性海流沙,浑无挂碍。三藏以遭水伤身,得双修之道,自此逢水不惧。似一场春梦多时,旖旎无边。那猴王千岁不坏身,终也是万物之灵,与人异者也。其功法除却渡三藏脱无妄海,亦勾弄起其心底一点懵懂情思来。

旦旦破晓,三藏昏昏而起。身子因昨夜诸多荒唐,酸痛无比。回神竟见自家趴卧而眠,腰窝处阵阵湿意,蒸腾得浑身暖融融。正欲翻身细看,忽听行者唤道,“师父莫动!”空气中有艾兰香气,似能涤心涤神。三藏闻言,恬然不动。又听之曰:“师父再睡会儿罢,待醒,身上便不痛了。”三藏闻之,又忆昨夜片刻温存,一时惭愧。乖伏不敢翻身,复听行者道:“你我宿山间,倒多的是野草闲花。这艾叶而今不嫩似端阳那时节,只可烹糕而食。适以来入药,替你灸灸腰腹。行路时,莫令师弟生疑。”三藏感怀无比,一时眼皆温热。因行者在侧,但觉心安。片刻,遂复安眠。

再寤,天已大明。三藏起见自家早易净衣,身虽隐痛,较前轻疾。行者道:“师父如何?可能行路么?”三藏目光闪闪,小声道:“徒弟,我却无妨。你叫他们醒了,我们上路去罢!”行者便侍奉师父起来读经,又去隔间呼八戒沙僧来。那呆子喧嚷不肯就起,被行者揪出屋来,险些挨了顿好打。沙僧笑道:“二哥莫惹骂了,你我收拾好行李,且上路化斋去。”呆子闻言,泼猴弼马温的骂了数句,遂与沙僧收拾行李去了。至行路时,八戒担担立于路隅,沙僧遂牵马,往屋前等候师父。未几,行者搀着三藏出门,扶持上马。三藏金身初破,终与往日异,蹑蹑便觉膝软,险些翻下。行者紧跟身后,眼疾手疾,未等人从马蹬踩空便揽个满怀。

三藏惶了心神,忙往看八戒沙僧。见前后者皆一见怪不怪的神色,方暗松口气。再顾行者,倒见坦然,依旧与他牵马。三藏一时无限酸楚,不知所为。行者于马前行走甚缓,不似平日之急。龙马惮其手段,自然外持。他倒也非三藏眼中那般坦然,纵是猴王千岁寿,昨夜活色生香之景亦是初见。但三藏是个心思深的,今日诸多试探,亦不知其如何。只方才那刻,他托着三藏腰臀,自不难觉那人片刻紧绷的身躯和上马后惊慌的神色。

行者窥之,见三藏面若桃李,镀上三分艳色。虽不测其心,自家亦不由得细想,纵情非得已,二人毕竟有了夫妻之实,无疑打破三藏经年固守。越是时,明晃晃击破这层窗户纸,便愈教他难堪。沙僧却是个老实的,但防八戒莫看端倪。那呆子竟于风月场上是一老手,若被看着,孽口孽舌激师父一下,恐是坏事。

二人各怀异志,面上仍往日做派,略无二致。但天长日久,八戒果见蹊跷。自流沙河而过,他与沙僧大战数番,已是精疲。故而夜卧踏实,不知所起,亦未尝细思。但那夜后,三藏与行者二人同处,便颇有怪异。昔见行者处处体贴,已知他对三藏之心非师徒之分。可叹石猴情窍不开,亦只得对三藏千般好,从不知其中一片心。可自渡了流沙河以来,他二人便更不似师徒之情。且行者与三藏说话时,那平日清冷高华的法师,便全然另一番模样。常常面红耳赤含羞带愧,活脱如新婚的小妇一般。此之以上,皆令八戒疑惑,一时无他想。

这一日他四众正行路,忽见前方好一座宅院。行者举目视之,半空中庆云笼罩,瑞霭盈塞。心知定是仙佛点化,不敢泄机。乃逾长桥,望而呼曰:“师父,老孙往观之!”长老勒马唤声“悟空”,前遮行者,整其衣冠,道:“悟空,你我是出家人,各避嫌疑,莫擅入人家。”

那黎山老母化为美妇人,立于内庭门首,适见此客,笑道:“菩萨请我等至此,若为看这个,岂非难为了我等方外之人。”菩萨道:“唐僧徒众一朝俱集,吾亦当放心。但三藏命有尘劫,若不了却,恐误取经业。今他二人已然如此,好歹断了三藏余念。”文殊闻而笑曰:“言虽如此,他尘念已生。世间软玉温香,乃与此敢欺天的猴头不同,彼未必不动心念。”菩萨道:“故邀诸位同我试探他等,来日功成,定有重谢。”

行者方往门里望,忽门内半老妪至,娇声问曰:“何人,入吾门来?”行者诺诺答道:“小僧乃东土大唐遣往西天求经者,余一行四众,过宝方,见日色已暮,故来扰老菩萨。万望一便,我等告借一宿,明日便行。”妇人笑迎他四众,延以入厅。便有女童捧金盘白玉盏以奉茶,身姿窈窕,春笋纤纤。三藏启手曰:“敢问老菩萨高姓?贵地何名?”妇人道:“此间西牛贺洲界,小妇人娘家姓贾,夫氏姓莫。奈何夫亡,止留小妇人及三女。虽有家资万贯,良田千顷,终无照视。”

三藏正自嗟叹,又听他道:“我母女四人,正欲坐山招夫,但见长老一行来此,岂非莫大缘分!”那长老闻言,佯聋默默。妇人见其不应,向后堂唤道:“女儿,出来见客。”三人便出,闺名唤作真真爱爱怜怜,皆礼师徒。一个个生得峨眉横翠,粉面生春,真似九天仙女下凡尘。那呆子一见佳人,眼不转睛。扯了三藏一把道:“师父!这女菩萨问话,你怎么不理?”三藏猛擡头,咄然一声,喝退八戒道:“我等出家人,岂以富贵动心,美色留意,成得个甚么道理?”

妇人闻言大怒:“这和尚好不通理,汝自家愿终不还俗,手下徒弟我家亦不能招一个做女婿?”三藏见其怒,愈不敢应。乃顾行者,者谦曰:“悟空,你留下罢!”行者先愕然,顾视三藏,道:“师父真欲留老孙在此,为人夫婿也?”三藏闻之,一时满面通红,手里佛珠也滚得没了章法。行者见状,应道:“可老孙自幼不做这勾当,不如教八戒留罢!”三藏低头不语,亦复不听他兄弟争执些甚么。只觉心如鹿撞,此刻胸前闷绝不能言语。及归神,妇人已发气性,屏其师徒,茶食不进,兀自去了。

待用上茶饭,已是夜深。那呆子色心未灭,一见家主与小女美貌,决意留下成亲。师徒倒因此故,斋于此家。行者见三藏闷坐,亦不甚动箸,乃挟素菜数枚,夹三藏前蝶碗中。道:“师父何必忧虑,亲家母家境殷实,你这一顿吃不穷他的。”

悟净道:“大哥言之有理,二师兄既决意成亲,师父何必强留?由之去耳!”三藏叹曰:“悟能禅心不定,更堕红尘,必遭菩萨怪罪。”行者道:“各有所缘,师父能奈之何?”三藏亦无他法,乃依行者之言,以斋还舍而止。

夜风雨急,三藏闻雨击窗,愈不能眠。便起抱膝坐,默默不语。行者整理好他所读佛经,且道:“那呆子真好福气,此后锦衣玉食,佳人在侧。今犹得师心,旁人莫求这福气。”三藏觉行者言语间略有酸意,更无所究。但顺其言道:“你真慕其艳福不浅,奈何不同留?”行者顾视三藏,知其怨数,故不校也。然自流沙河经脉皆全,身体渐复。这人昔日苍白赢弱,而今则丰神如玉,俊朗出尘,真真不可方物。顷之,俯首道:“老孙才是艳福不浅,却不慕他也。”三藏闻言,攒起一双秀眉。数刻磨磨,方悟其意。一时羞赧无措,推睡不应。

一夜暴雨未歇,行者熄灭灯火,坐榻边守着三藏。方欲看那呆子的笑话,忽嗅得香风一阵。曾亦所向披靡,千载修炼的警觉教他速速屏息。然此香毕竟是仙家道法,行者撑持片刻便失了知觉。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