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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水火不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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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水火不辞

却说那行者困在山下,闻得一声:“大圣!山神土地五方揭谛来见。”好行者,他虎瘦雄心还在,自然的气象昂昂,声音朗朗道:“见我怎的?”土地道:“告大圣得知,遣开山,请大圣出来,赦小神不恭之罪。”行者道:“遣开山,不打你。”喝声“起去!”就如官府发放一般。

众神念动真言咒,仍遣归本位,放起行者。行者跳将起来,抖抖土,束束裙,叫山神土地:“好土地!好山神!你倒不怕老孙,却怕妖怪!”土地道:“那魔神通广大,法术高强,念动真言咒语,拘唤我等在他洞里,一日一个轮流当值哩!”

行者听了,也不免心惊。这妖孽猖獗至此,定是个有本事的了。纵是他闹天宫时,也不曾将个土地山神拘来使唤。行者暗暗咋舌,竟也不合时宜的有了些既生瑜何生亮之感叹。遂详问妖王有何本事,宝贝有何神通不题。

却说那两个小妖,捧紫金葫芦与玉净瓶,往捉行者。两魔头方坐饮,小妖上跪,拜道:“赦小的万千死罪!赦小的万千死罪!”

你道怎得?原来那小妖行到山中,遇上个老神仙,正是行者变化的。他将个毫毛变的葫芦掷在山顶,念动咒语,却让哪吒将天遮了。那小妖哪知他本事?只当真装了天。遂将自家两个宝贝换了个假葫芦哩!

老魔听说,暴躁如雷道:“罢了!罢了!这就是孙行者假妆神仙骗哄去了!那猴头神通广大,处处人熟,不知那个毛神放他出来,骗去宝贝!”

二魔道:“兄长息怒。叵耐那猴头着然无礼,既有手段,便走了也罢,怎么又骗宝贝?我若没本事拿他,永不在西方路上为怪!”遂呼:“巴山虎、倚海龙!”二人跪下,二魔吩咐道:“你认得老奶奶家么?”应道:“认得。”“你既认得,你快早走动,到老奶奶处,多多拜上,说请吃唐僧肉哩。就着带幌金绳来,要拿孙行者。”又嘱咐道:“你却要小心。”俱应道:“小心。”“却要仔细。”俱应道:“仔细。”

二怪领命疾走,怎知那行者在旁,一一听得明白。就赶在前头,也变个小妖,拦住二人去路,去接那老狐貍来。路上却将他一一打杀了,拔两根毫毛变做个巴山虎、倚海龙,又拔两根变做两个擡轿的,他却变做老奶奶模样,坐在轿里。将轿子擡起,径回本路。两个魔头,双膝跪倒,朝上叩头,叫道:“母亲,孩儿拜揖。”行者道:“我儿起来。”

待拜毕了,那孙大圣坐在中间问道:“我儿,请我来有何事干?”魔头道:“母亲啊,连日儿等少礼,不曾孝顺得。今早愚兄弟拿得东土唐僧,不敢擅吃,请母亲来献献生,好蒸与母亲吃了延寿。”行者道:“早听闻那唐僧乃十世修行的佛子,吃了却好长生,速领我去看看真容!”魔头道:“母亲你看,那个不是?”

行者随其指而观之,呀!那长老方卧槁上,颜色苍白,泪光盈溢。行者暗暗叹声:“冤家!怎弄作这模样了?”一时却不曾泄露形容,又问:“他怎瞧着病殃殃?”二魔道:“母亲不晓得,他逃跑之时,摔下马来。想是伤了腿脚哩!”

行者闻言,忙上前来。那妖魔也随后迎上,唬得那三藏心惊肉跳,连连求饶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罢!”行者掀开他僧袍,果见右腿膝盖处渗出血来,将衣裤也染了红。长老腿软筋麻,卧在那处便好似惊弓之鸟。擡头去看面前那人,雪鬓蓬松,星光晃亮。偏一双眼清澈无比,里头如有湿意,似怜似爱。看他半晌,擡手便松了他身上麻绳。

三藏正疑惑时,忽听那洞外有小妖来报:“大王!祸事了!孙行者打杀奶奶,假妆来耶!”魔头闻此言,那容分说,掣七星宝剑,便自行者背后砍来。长老挣扎着起身,欲推开他,反被紧紧护在怀中。剑自头顶劈下,行者头皮儿也不曾红了一红。又欲再砍,行者转身迎上,亦不曾损伤。好大圣,将身一幌,只见满洞红光,预先走了。金角不禁叹道:“只说莫动他的人,而今晚矣!”似这般手段,着实好耍子,正是那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唬得个老魔头魂飞魄散,众群精噬指摇头。

那妖魔遂赶出洞去,但见行者正立在云端。急纵云跳在空中,抡宝剑来刺,行者掣铁棒劈手相迎。高叫道:“孙行者!快还我宝贝与我母亲来,我饶你唐僧取经去!”大圣忍不住骂道:“这泼怪物,错认了你孙外公!赶早儿送还我师父师弟白马行囊,仍打发我些盘缠,往西走路。若牙缝里道半个‘不’字,就自家搓根绳儿去罢,也免得你外公动手。”那怪使着七星剑,他两个战了有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行者挂念三藏伤势,只道误事。一只手使棒,架住他的宝剑;一只手把那绳抛起,刷喇的扣了魔头。噫!那毕竟是妖精自家宝贝,当有咒语。二魔即念个《松绳咒》来,反望行者抛将去,却早扣住了大圣。又把绳子牵着,带至洞里道:“兄长,拿将来了。”老魔道:“拿了谁来?”二魔道:“孙行者。你来看,你来看。”老魔一见,认得是行者,满面欢喜道:“是他!是他!把他长长的绳儿拴在柱枓上耍子!”真个把行者拴住,两个魔头,却进后面堂里饮酒。

酒意微酣,忽听洞外小妖又报:“大王!洞外有个者行孙叫骂,要大王给他哥哥偿命哩!”那二魔闻言,走出山门,果见一人与行者模样一般无二,只是略矮些。二魔问道:“你是那里来的”,行者道:“我是孙行者的兄弟,闻说你拿了我家兄,却来与你寻事的。”二魔道:“是我拿了,锁在洞中。你今既来,必要索战。我也不与你交兵,我且叫你一声,你敢应我么?”

行者在底下掐着指头算了一算,道:“我真名字叫做孙行者,起的鬼名字叫做者行孙。真名字可以装得,鬼名字好道装不得。”于是道:“可怕你叫上千声,我就答应你万声!”那魔执了宝贝,跳在空中,把底儿朝天,口儿朝地,叫声“者行孙。”行者便应:“你爷爷在此!”飕的被他吸进葫芦去,贴上帖儿。

原来那宝贝,那管甚么名字真假,但绰个应的气儿,就装了去也。大圣到他葫芦里,浑然乌黑,把头往上一顶,那里顶得动,且是塞得甚紧。

那银角大王得胜还,又宴府中,杀鸡宰羊。老魔笑道:“但须子时,将孙行者与者行孙一并炼化,便可共蒸唐僧享用!”二魔大笑几声,愈是开怀。酒过半巡,踉跄至三藏身侧,一将擒之。却道:“只是奇怪,既是心猿临世,这世间怎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猴头来。一人安得两心?可是圣僧取经心不诚也?”

三藏缩在墙角,并未听清他说得甚么。乃复见二魔捧紫金葫芦来,笑道:“我这宝贝,是混沌初分,天开地辟,有一位太上老祖,解化女娲之名,炼石补天,普救阎浮世界;补到干宫夬地,见一座昆仑山脚下,有一缕仙藤,上结着这个紫金红葫芦,却便是老君留下到如今者。”

长老暗叹:当日悟空上天宫,为八卦炉煅烧七七四十九日,尚未曾伤身。可那八卦炉能困得住他,这老君其他的宝贝必然也不差。纵炼不化悟空,只困足时日,自家必为妖孽口中之食。师徒今生,大抵再不复相见了。如此想来,更不由得伤情。二魔见此,两指捏其下颌,扳其面而来,复道:“圣僧慈悲为怀,莫不如助我?”那二魔言罢,便自腰间取刀来。“我欲开此葫芦,并收行者。却恐者行孙不曾炼化哩!你是他主人公,这世间唯有你的血能封印了他。”

三藏不解其意,不及应,指腹遂为刃所破。二魔执其手来,以三藏之血自那葫芦上作个禁字。行者在葫芦里,暗暗心焦:“老孙怎觉使不上力来?当时我在山上,遇着那两个小妖,他曾告诵我说:不拘葫芦净瓶,把人装在里面,只消一时三刻,就化为脓了,敢莫化了我么?”

二魔开启那紫金葫芦,叫声:“孙行者!”躺在地下那假猴儿如何会应?却因他本体在葫芦里,真个便将他收了。行者看着些光亮,变化了欲走,却是个施展不能。暗骂:“甚么妖术?恼煞人也!”

那老魔拿了壶,满满的斟了一杯酒,近前双手递与二魔道:“贤弟,我与你递个锺儿。”二魔道:“兄长,我们已吃了这半会酒,又递甚锺?”老魔道:“你拿住唐僧、八戒、沙僧犹可,又索了孙行者,装了者行孙,如此功劳,该与你多递几锺。”

二魔接酒吃了,也要回奉一杯,老魔道:“不消回酒,我这里陪你一杯罢。”两人只管谦逊,忽然听葫芦里叫道:“天呀!孤拐都化了!”那魔也不摇。大圣又叫道:“娘啊!连腰截骨都化了!”老魔道:“化至腰时,都化尽矣,打开来看看。”那老魔扳着葫芦口,张了一张,见是个半截身子动耽,他也不认真假,慌忙叫:“兄弟,盖上!盖上!还不曾化得了哩!待只剩个心肝,那丹便成了!”呆子闻说半截儿身子都化了,吊在梁上,哭道:“不好了!不好了!那弼马温今日了帐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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