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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水火不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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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魔骂道:“猪八戒!你却嚎什么丧,稍后便教你师徒相聚,兄弟团圆。”又对长老道:“圣僧头回杀人哩,怕也是末回了。只当死前破个戒,也不枉人世一遭。”三藏听罢,方才知晓那妖王是以自己的血将悟空封在其中,而今他已化成脓水矣!

那长老呆坐原地,竟是哭不出声来。只半张着嘴,眼里滴泪。西行漫漫,路遥马急。唐王尚翘首盼他归来,他却被困在此地。失了徒弟,性命难保,身心不得周全。

大乘佛法能超脱世间苦难,怎就不能渡他这取经之人?偏要离骨肉,偏要赐尘缘,偏要教他万念俱灰。三藏低声泣曰:“悟空,但言神通非凡,能护我西行。如何今日,却是为师害汝?吾死则一身,而枉费你我师徒多少辛勤劳苦。怎么而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是亿万年长生不老客,怎行至半途就撇下了我来。为师若一死,何以报国恩?若茍活,却又何以报君恩也?”

理与情汹涌,恰似无边浪潮将他掀入,几不得喘息。流沙河畔的春景如斯,宝象国城的日夜煎熬。深雪内苑的互诉衷肠。他动了真性,注定万劫不复矣。

……可经卷还不曾得,他怎能轻易就死?三藏环顾洞中,此处好似个樊笼,严丝合缝将他困顿其中。他妄图觅些出路,却是徒劳无功。真是个生无路死无门!愣怔半晌,百念俱灰,身子一瘫便昏死过去。

近子时,妖王将他师徒皆洗净了,便欲开膛破肚。正要动作,又有小妖急入里报道:“大王,门外有个甚么行者孙来了。”

你道是如何?原来行者一见葫芦开启,自家又行动不得。急拔了菩萨赐的救命毫毛来,望空一撇。到底是南海净瓶中养的宝贝,顷刻间便破了它那禁术。他却变化了,将真宝贝骗去。二魔安知其伪?带着猴毛变的假葫芦便出战。反为真葫芦所收,他又无大圣之通,顷刻即化为水。

那老魔听闻死讯,急令小妖摆开阵势,骂道:“你这猴子十分无礼!害我兄弟,伤我手足,着然可恨!”行者骂道:“你这讨死的怪物!你一个妖精的性命舍不得,似我师父、师弟、连马四个生灵,平白的吊在洞里。我师还伤在身上,不知安危,我心何忍!情理何甘!快快的送将出来还我,多多贴些盘费,喜喜欢欢打发老孙起身,还饶了你这个老妖的狗命!”

那怪那容分说,举宝剑劈头就砍,这大圣使铁棒举手相迎,起身棍横于胸前,提膝变掌,前推而出。魔头见此,肘节屈伸,力由剑身而出,自上而下劈来。两家各恨一般仇,二处每怀生怒怨。只杀得天昏地暗鬼神惊,日淡烟浓龙虎战。

那老魔与大圣战经三四十合,天将晚矣,抵敌不住,败下阵来,径往西南上,投奔压龙洞去不题。

这大圣才按落云头,闯入莲花洞里,解下八戒、沙和尚来。又赶往那枯槁前,一见三藏,视其面上蜡黄,毫无血色,唇亦裂口。又看他那条伤腿,皮上也淤青,嫩红的肉也露出。想是伤了骨,膝所处赤肿。行者纵是个金子心肝,却也忍不住凄凄惨惨,滴泪道:“这纵是好了,也得落下个病根了。仙术又不得医,如何是好?”

沙僧道:“师兄莫悲痛,好在你我师徒性命无虞,已是幸事。不如我二人在此照看师父,师兄去求拜菩萨,求个仙方也好。”行者道:“可惜斩草不除根,只怕那妖孽去而复返,岂不是白费一场神思。”行者轻叹一声,又道:“却是性命要紧,你二人将里头床铺收拾一番,备些饭食。我师徒在此住一宿,待师父醒了却好上路。到那时,再寻药方。”呆子道:“却好却好!老猪可早就饿了!”

行者暗骂一声呆子,也不理会。及沙僧拾床铺,便抱长老就寝。却又看着他那伤口,更是个凄凄惨惨,只好似疼在自己身上一般。欲伸手去碰也不敢为。行者暗想:“且先将血污洗净了罢!”于是烧了热汤来,替长老擦去腿上干涸的鲜血。又换了衣裤,收拾停当,好歹熬过一夜。

第二日,三藏却醒。定睛细看,但见行者在侧。他昨日哭得目昏,不辨死生,半晌方道:“悟空,为师害死你了。”行者听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只扶他双肩道:“师父是害死我了,害我在此担忧一整夜哩!”

长老这才定性,复看四周。烛火通明,不似幽冥之地。甫一起身,便疼得倒吸一口气。行者忙以枕藉之,乃曰:“此中亦无药酒,山亦不能医舍。老孙不敢去身,委屈师父挨了一夜。”

长老愣愣的看着他,才信真伪。眼里涌上泪来,问道:“悟空,你竟不曾死!那妖王说,你化成脓水,唯余心肝。为师……为师当真是……”说到一半,便啜泣起来,再不能言语。他本就生的俊秀,从前每每啼哭,行者只觉心烦意乱。却不知何时起,见其双肩振振,色白而赤,泪珠断线,便只觉心疼不已。

行者拥着他,哭笑皆不得。捧着他脸拭去泪痕,逗弄道:“是嘞!只剩心肝,还化在师父这儿,是个正儿八经的孤魂野鬼,要来同师父索命哩!”长老闻言,果然止了哭泣,只顾羞赧,骂道:“你这猢狲,却还同我说笑!”

行者低笑一声,又道:“老孙怎会轻易就死,只是昨日万分凶险,不得已才这般行事。倒惹了师父担忧,真个不是。”顷刻却又敛了笑意,低头看着他伤处。正思量如何替他医治,忽听得风声,走出门看,乃是一伙妖兵,自西南上来。

行者大惊,急抽身忙呼八戒道:“兄弟,妖精又请救兵来也。”三藏闻言,惊恐失色道:“徒弟,似此如何?”行者笑道:“放心!放心!”于是将葫芦、净瓶系在腰间,金绳笼于袖内,芭蕉扇插在肩后,双手抡着铁棒,教沙僧保守师父,稳坐洞中,着八戒执钉钯,同出洞外迎敌。

长老乃安坐洞中,翘首顾望。但闻外头喊声振地,有兵刃之声。战经多时,不分胜败。便叫:“沙和尚,你出去看你师兄胜负如何。”沙僧果举降妖杖出来,喝一声,撞将出去,打退群妖。阿七见事势不利,回头就走,被八戒赶上,照背后一钯,就筑得九点鲜红往外冒,可怜一灵真性赴前程。急拖来剥了衣服看处,原来也是个狐貍精。行者又以玉净瓶装了金角大王,始是扫净妖山。

三兄弟得胜,便欲回洞照看师父。正行处,猛见路旁闪出一个瞽者,行者仔细观看,原来是太上李老君,慌得近前施礼道:“老官儿,那里去?”那老祖急升玉局宝座,九霄空里伫立,叫:“孙行者,还我宝贝。”大圣起到空中道:“甚么宝贝?”老君道:“那两个怪:一个是我看金炉的童子,一个是我看银炉的童子,只因他偷了我的宝贝,走下界来,正无觅处,却是你今拿住,得了功绩。我这里带了仙露,医治你师。速将宝贝还我罢!”

大圣道:“你这老官儿,着实无礼,纵放家属为邪,该问个钤束不严的罪名。”老君道:“不干我事,不可错怪了人。此乃海上菩萨问我借了三次,送他在此托化妖魔,看你师徒可有真心往西去也。”大圣闻言,心里暗道:“这菩萨也老大惫懒!当日点化老孙,只说若有劫难,必来相救,如今反使精邪掯害。语言不的,该他一世无夫!若不是老官儿亲来,我决不与他。既是你这等说,拿去罢。”

那老君收得五件宝贝,揭开葫芦与净瓶盖口,倒出两股仙气,用手一指,仍化为金、银二童子,相随左右。只见那霞光万道,咦!缥缈同归兜率院,逍遥直上大罗天。

毕竟不知此后又有甚事,孙大圣怎生保护唐僧,几时得到西天,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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