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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金水良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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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惊讶道:“你怎知……”转念一想,悟空跟了自己这些年,佛家种种布施,时常见得。这血经不奇,一视当知。不禁笑道:“贤徒心细如发,其实不过寻常伤痛。”行者道:“斋饭也进得不香,还道寻常伤痛。我佛说四大皆空,而此规矩,实不近人情。”长老忙拦着他道:“你这猴头,言语全无遮拦!我佛门弟子受戒,是自愿誓,莫有强令汝者。一旦自誓,便当守之。”

行者见其谨微,不觉微笑道:“众生持戒者能有强弱,佛所以为戒。师父既这般严于律己,却也莫要宽以待人。如此自责,伤及自身。那小和尚禅心不定,破了色戒。须知万法皆空,而因果不空,皆是他当有此报。”

长老被他三言两语点破心思,便只叹息一声,颔首道:“为师不瞒你,你既说了,我不再想便是。勿复妄言,招佛祖怪罪。你我弟子,但谨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如此,不必律人。况那妖本因你来,是我轻信。纵他破戒在先,终与你我相关。”长老默然良久,思念若起。他素觉妖怪食人,无需缘由。可悟空因何知,是那小僧破了色戒?这般一细想,才记起那夜,行者乃是中了媚术,顷刻了然于心。复又低声道:“说来,原也是他倾心悟空之故。”

行者听罢,一时张口结舌。待回过味来,复笑几声,忍不住逗他道:“师父这话却酸,像是吃醋。他为我千年内丹而来,我怎有本事教他倾心相付?”长老举目视之,亦不知几多思量。昔在五庄观,他也这般戏言,三藏不曾入心。今日再听,因欲穷根问底,乃道:“你总是这般说,我却吃甚醋?”

行者惊道:“师父原来不知此意?”三藏摇了摇头,那模样倒像是要虚心听教。行者示其含了钵中汤,自家道:“此与你那唐王御兄尚有些关系哩!当日,他为赏赐宰相房玄龄,以美婢二人为妾与他。其夫人横涉,只是不肯。唐王便赐鸩酒一杯,教选其一。收下偏房,或赴死黄泉。谁知夫人烈性,竟真个儿把毒酒饮下。”

三藏闻之,神色愈凝。行者笑道:“可那唐王倒也是个君子,所赐岂药哉?然陈醋一盏而已。自此,坊间便将那男女因情爱生妒,叫做吃醋罢!”三藏默然,但依其说,水热即吐,如是反复。及水尽了,忽变了颜色,骂道:“这猢狲油嘴滑舌,甚是轻我!”行者忙揽住了道:“师父如何恼了?老孙不过讲个故事逗闷儿,不敢自比于宰相,更不敢以师父比房夫人,释意而已!”

那长老本亦未尝怒,听其郑重,反回首不顾。那行者扶他双肩,轻笑道:“师父自家身子刚好,气性就这般大哩!莫恼,是老孙口不择言。师父既是师父,我不敢妄加揣测。”三藏闻之,莫知所对。而觉温热掌心托起面颊,轻擘牙关,细看他舌端伤痕。三藏恍惚又入梦中,于那傲来国山水间,无挂无碍。忽而清明,甚么持戒者能有强弱?不过都是他二人自欺的说辞。

行者又道:“师父悲悯众生,亦该好好顾及自家,你屡次发病何等凶险?若非菩萨慈悲赐下甘露,断然又要一番苦痛。”三藏曰:“为师自己却罢,你好歹替陈家庄除了祸根,也算功德一件。”行者笑道:“师父该念,心灭,种种魔灭。你心怀愧意,不顾安危。西行百难,皆为效其心可否赤诚,然过犹不及也。”

三藏暗叹:“我因何急着赶路?犹是求经心切,亦顾念他遇险。他虽是牵挂我身子,又怎知不是埋怨我?”复又想,“罢了,他自然不会晓得这些,毕竟我和尚理亏在先。”

行者看他盯着湖面愣神,双眉紧蹙,似忧似怨。知自己大抵言重,又作怪哄之,变出两只鱼儿,跳跃而起,生叩碎一湖月光。唬得长老退后几步,见那湖面顷刻间又无波澜,便晓得是他作怪。待要恼,却见两条鱼儿摇头摆尾,自莲叶下嬉耍。行者笑道:“关保儿都知道雪化有鱼来,是吉兆到了。却是老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该扫了师父的兴。”

长老倒漫不经心,低笑一声道:“是了,还是美人蛇哩!”行者本不指望长老能应他这般顽笑,不欲其反避重则轻,倒显为师者心怀宽大,不因些琐碎相较。但观其言语,又分明是三藏一贯天真做派。师徒相视一眼,忍俊不禁,倒把前头那些许口角轻轻揭过。

你看那行者吹口仙气儿,池中一朵芙蓉忽而光华灿灿。张开根茎,将他师徒托起。那长老脚下一跌,忙扶着行者再不敢动。待莲叶遮蔽,花瓣合起,他才知今夜怕是不妙。

层层圆叶缀荷,有袅娜所开,只打着朵儿。清月照下,洁白如玉,雪粉如脂。微风乍起,荷池泛起涟漪,花叶轻曳。林深人静,倒无人知那莲叶障蔽的芙蕖,里头是何等曼妙风光。

【略】

二人喘吁相贴,倒于莲房,只觉飘然欲仙。那长老一双妙目湿意未散,而欢愉渐息。不由轻叹,回身触行者怀抱,忽品出一丝荒唐。终是开口道:“悟空。”

毕竟不知三藏有何言,亦未知二人作何计也,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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