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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昭然若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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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僧闻之,登时怒发,而惮其神通。又记长老叮嘱,但呵呵冷笑曰:“师兄怨恨之深,不肯同去。却千万把包袱赐弟,兄在深山,乐桑榆晚景,亦诚两全其美也。”

行者闻言,阴恻恻笑道:“贤弟,此论甚不合我意。若言唐三藏,我睡了七八年,无甚贪恋。若云花果山,我住了数百年,亦无甚贪恋。我今熟读了牒文,我自己上西方拜佛求经,送上东土,我独成功,教那南赡部洲人立我为祖,万代传名也。”

沙僧道:“师兄言之欠当,自来没个‘孙行者取经’之说。菩萨解脱我等三人,与师父唐三藏做护法。兄若不得唐僧去,哪个佛祖肯传经与你!却不是空劳一场神思也?”

那行者道:“贤弟,你原来蒙懂,那唐三藏没羞没臊,失了金身,如何过凌云渡?如何上灵鹫山?我这里另选个有道的真僧在此,老孙独力扶持,有何不可!已选明日大走起身去矣。你不信,待我请来你看。”叫:“小的们,快请老师父出来。”

果跑进去,牵出一匹白马,请出一个唐三藏,跟着一个八戒,挑着行李;一个沙僧,拿着锡杖。这沙僧见了大怒道:“你这没情没义的孽障,忘恩负心的泼猴!师父为谁失了金身,为谁不死不活,又是被谁伤彻肺腑,弄做个久病之身?你负心则已,至今出口伤人,忒是可恶!我老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哪里又有一个沙和尚!不要无礼!吃我一杖!”

好沙僧,双手举降妖杖,把一个‘假沙僧’劈头一下打死,原来这是一个猴精。那行者恼了,抡金箍棒,率众猴,把沙僧围了。沙僧东冲西撞,打出路口,纵云雾逃生。想起他方才话语,又记起三藏苦楚,忍不住伤情滴泪,道:“这泼猴薄情寡义,顽凶如斯。可怜我师父,身负重伤,还不知如何难挨。老沙这便往南海,告菩萨去来!”

那禺魓见沙僧打死一个猴精,把沙和尚逼得走了,他也不来追赶,回洞教小的们把打死的妖尸拖在一边,剥了皮,取肉煎炒,将椰子酒、葡萄酒,同众猴都吃了。乃坐王座,撚指念决儿,收九品八方阵。暗曰:“今万事已备,汝兄弟且斗罢!及我持唐僧去,引金蝉出,好算昔日旧账。”

沙僧驾云离了东海,行经一昼夜,到了南海。正行时,早见落伽山不远,落下云头,木叉行者当面相迎道:“沙悟净,你不保唐僧取经,却来此何干?”沙僧作礼毕道:“有一事特来朝见菩萨,烦为引见引见。”木叉情知是寻行者,更不题起,即先进去对菩萨道:“外有唐僧的小徒弟沙悟净朝拜。”

菩萨即命木叉门外叫进,这沙僧倒身下拜,气冲冲的对菩萨禀明前事。将那猴王恶行,皆说了一遍。又道:“菩萨,我师父受了太多苦楚。纵是受罚,今也该受够了,求菩萨救他一救罢!”拜罢擡头,却见镇元大仙在此。一见故人,更觉兄弟间龌龊行径,教人听去,实在难堪。

这菩萨,闻说出那水帘洞中猴王所作所为,玉容含愁,同镇元子曰:“如大仙所料,妖孽恃自身乃黑暗之渊所育,变作悟空模样,天地宝鉴亦不可见之。那黑暗之渊,乃佛弟子得道之时,屏弃六尘之处,何人可在此化身?”镇元子叹息曰:“此事乃佛家之秘,贫道无能为力。须菩萨自往灵山,访之佛祖,方可知之。”菩萨不置可否,眼见沙僧一头雾水,复将悟空在南海诸事,与沙僧详说不题。

话分两头,事归一面。却说那唐僧受了棒伤,行走不轻便,坐立不能安。八戒眼见自离女国,三藏人也消瘦了一圈。兼之数月来伤心劳神,今更不知伤势如何。八戒愈发心焦且难挨,便将师父驼在马上道:“师父,沙和尚去了三日,你我在此空候,你伤也不能治,水米也未进一口。横竖要西去,你我先行,寻个人家,好歹让你吃些斋饭。待沙僧回来,定可追及。”

那长老伤后,火辣辣的疼痛窜梁走脊。汗污衣衫,痛处更痛,纤腰已支不起身躯。然他衣不解带,不肯八戒查看伤势,却自知轻重,便依言西行。心曰:“我须寻个医家,好生调养身子。是日小产,落下隐疾,经久不治。今受那泼猴一棒,未知可有性命之忧。我纵死,不可以此待死。非得死在西行路上,方为圆满。”至此,也不嫌山路颠簸,遂策马而行。他两个行了二三里,渐离荒山——乃禺魓收术,二人亦出幻境也。

须臾,见山路旁有二童子嬉戏。大的那个兜着一袖果子,正分给小的那个吃。两个手挽着手,欢欢喜喜。八戒见之,但觉心酸,暗叹曰:“平日不知手足情,也不晓弼马温的好处。今却不知他发甚么狂,连师父也不要了。我师徒兄弟,同生共死,皆是一个刀尖儿上滚过来的,怎么就闹成这般场面?”

长老与八戒各怀心思,一路无言。又行刻钟,忽闻前有人声。八戒喜曰:“师父,定有人家,你我去也!”长老亦长舒一口气,终于面露喜色。二人并行,穿过一片丛林,擡头细看,见眼前风景,却唬得长老坠下马来。

噫!这一下伤上加伤,若非他金蝉转世,又吃过草还丹,恐已是个命绝之相。八戒一把抱起,问道:“师父!师父如何?”长老紧握他手道:“悟能,快走!快走!”呆子扶起师父,这才擡眼看去——原来他二人神差鬼遣,竟然又走到那七仙潭外。莫说长老,纵八戒想那洞中场景,亦腿软筋麻。

正言语,洞中数妇人出,方往来他二人处。八戒顿足道:“此乃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师父,快!快上马!”你看那长老,俯伏抽咽,痛苦□□。八戒几回借力,他也不能动弹。八戒欲抱他,那伤在腰上。欲背他,他先前又呕血数升,胸中也痛,背抱皆不能。

这厢一拉扯,那几个妇人已至路边。见八戒貌丑,正挡在长老身前,却退数步。又见长老气息奄奄,痛苦不堪。诸妇人露不忍之意,乃大胆问曰:“这位长老从何处来,可是身子不适?若不嫌弃,且在此处歇息片刻罢!”长老与八戒相顾,见妇人面生,非数日前见者。又有捧水的,教长老饮水。八戒悄然曰:“师父,这几个定是几日前不在,才不认得我们。你饮水,且缓须臾,忍着痛,徒弟带你逃命去来。”

长老闻言,却望向那盏清水,但见水光粼粼,愈是个口干舌燥。然念行者诸多行径,再面对众人,忍不住痛彻心扉,羞惭不已,对八戒道:“为师有何颜面,饮人家的水?”那长老闭目,调息须臾,力持八戒而起。合掌云:“贫僧从东土大唐来,往西天礼佛求经去也。我师徒有愧施主,不敢当恩。”

一个妇人听罢,与人相顾,大惊曰:“东土大唐?”又一个妇人,慌忙上前,打量长老一番,却道:“你是叫唐僧么?”长老面露苦色,如实曰:“我正是唐僧。”群妇怔怔片刻,忽拊掌大喜。几个年少者,抱着孩儿,便往洞里跑,吆喝道:“恩公至矣!恩公至矣!”

毕竟不知这长老如何明了前后,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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