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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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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

曾几何时,景衍直视着秦相思,对方有双明亮澄澈的杏眸,映入蓝天,白云,高山,流水。

唯独没有他。

景衍的心蓦地绞痛了下。

曾经的美好犹如画卷展开历历在目,相思明眸里映着他的模样,他曾是她的唯一,而今,甫想到她今后的人生完全将他剔除干净,绝望油然而生。

绝望之后,恐慌更叠,巨大的空虚感包裹着景衍,心缺了一角,他本能得寻找,至少,将缺失的那块给找回来。

“相思,我们也有过琴瑟和鸣的时候,你忘了吗,成婚的第一年,你我同床共枕,无话不谈。”

景衍陷入回忆,“后来我们有了孩子——”

“够了!”秦相思冷冷地打断。

景衍言辞恳切,以至于霎那她有一丝错觉,他似乎真心悔过。

可当他谈及那个不曾存在的孩子,秦相思平静无波的心底倏然刮起一场飓风,紧接着无言的愤怒涌上心头。

三年假面夫妻,扪心自问,她不欠任何人,问心无愧。

可牵扯到孩子,秦相思内心深处隐藏的恨意就这么被激发了出来。

她没有怀孕,孩子亦是无稽之谈,然景衍,乃至西凌王宫,都没有资格提及这件事。

即便有孕一事是假,也无法掩盖姬王后所做的一切,甚至在她的补药里添加藏红花,导致母体受损。

景衍明知害她“小产”的元凶,却选择沉默。

他何尝不是杀害那个“孩子”的凶手呢,沉默本身便是凶器,与姬王后的所作所为不相上下。

呼吸三息,秦相思让自己冷静下来,淡淡道:“你我绝无可能,放弃吧。”

景衍眼眶泛红,声音轻颤:“你还在恨我是不是?我们的孩子没了,我不曾给予你足够的安慰,反而娶了嫣然……”

“景衍,你素来清醒,何必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不是我了解的景衍。”秦相思冷笑,“三王子大可不必纠结,你即将为人父,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百姓中贤良的好王子,这些难道不足以令你满足吗?”

“不够,远远不够。”景衍摇头,“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永不知足。相思,这几天看着你和他形影不离,依偎缠绵,我嫉妒得快疯了!甚至你在梦里……”

妒忌使然,子义哥哥四个字如鱼刺卡在喉咙,景衍如何都说不出口。

得不到的明月公主,永远失去的相思,两者结合,于景衍而言,是致命的毒药。

他无法割舍。

秦相思无言以对。

她认识的景衍,温润如玉,沉着冷静,极少情绪失控。

眼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在景衍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委屈,痛心,不依不饶,纠缠不休。

西凌王赐婚,将姬嫣然许配给景衍,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秦相思便是这般模样。

他不止一次要求她放下。

秦相思无法理解,她不懂,明明受伤的人是她,为何景衍坚决要求她放下。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彼时景衍的心境。

不想再沉湎过去了,也不想再与对方纠缠,只想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事到如今,你我争执已是无用,景衍,你我总该放下才是。”

沉默少倾,秦相思不咸不淡地开口。

景衍来不及回应,她倏地嗤笑道:“景衍,你忘了吗?这些话,你曾说与我听,当初是你要求我放下,我放下了,几个月不见,三王子又开始反悔,这恐怕不好吧?”

“相思,我……”景衍瞠目,他的确说过这些话,亦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切切实实从相思的口中报应在他的身上。

顿时哑然。

“难得从三王子嘴里听到嫉妒两字,呵……”秦相思嘲讽一笑,不紧不慢道,“我与时无度,不正是当初你与姬嫣然么,怎得,风水轮流转,三王子心里就不舒服了?

“刀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果真不觉得痛,三王子如今觉得痛了,便想与我重头开始?三王子,人贵在自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黄口小儿都懂得的道理,怎么到了三王子这里,硬生生成了一场笑话。”

景衍被说得无地自容。

相思说得没错,临到自己头上,才真正体会到切肤之痛。

可笑的是,当初他说出这些话,理所应当,心里也曾埋怨相思不懂事。

西凌男子可以娶四位妻子,景衍自认为自己不过是做了西凌男子该做的事而已。

可相思不是西凌人啊,她出身东祁,以她长公主的地位,哪个驸马胆敢纳妾。

景衍忍痛敛眸,今时今日,他切实体会到自食其果的感觉。

简直,咎由自取。

空气再度安静笼罩,秦相思想说的话悉数相告,不顾景衍如何沉浸悲伤,转身就要离去。

清风拂过,没过人影的草丛被杂乱无章地吹散,浮云拨日,阳光漫入山谷,洒落在人身上,闪烁着光芒。

甫一转身,秦相思目光晃了晃,眯着眼睛,冷不伶仃对上一双清冷的黑眸。

长发未干,湿哒哒散在脑后,时无度负手而立,薄唇紧闭向下,静静站在不远处,目视交谈的秦相思与景衍,也不知看了多久。

秦相思心下一空,四肢百骸瞬间僵硬,视线与他隔空相对,依旧是她熟悉的眉眼,却看得她周身血液倒流。

冲到脑海的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面具破裂的声音。

景衍思忖少倾,某种决心摇摇欲坠,将定未定。

“时无度……”

女子的轻唤将他从深思中拉回现实,目光擡眸向前,便看见时无度牵着秦相思离开的背影。

照落在草丛上的两道人影交叠,似乎上天都在提醒着景衍,眼前一男一女天生一对,至于他,不过是个过路人。

一个已经被秦相思抛弃的过客,连旧爱都算不上。

*

时无度阴沉着脸,紧握着秦相思的手腕,远远将西凌人抛在身后。

空气似乎透露着一股寒冷,秦相思瑟缩了下,眼睛直视时无度的背后,心跳得极快。

她在害怕。

回到东祁以后,西凌三年成为过去,被她尘封在角落。

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挤出点滴与景衍交谈,亦或是与海棠感叹,可除此之外,无论谁提及,皆闭口不谈。

皇兄、皇祖母、时无度,无一例外。

不为别的,她害怕。

害怕说出事实,一旦知道消失的三年在西凌过得是什么日子,皇兄和皇祖母自不必说。

这其中,时无度与众不同。

因为当年是他亲手护送她离开,目睹她追随景衍而去。

沉默逐渐蔓延,秦相思的心悬到嗓子眼,时无度愈是安静,她的不安愈发放大。

“时无度,你慢点。”她忍不住开口,“我手腕疼。”

闻言,走在前面的男人停下脚步,松开手。

幽黑的眸子微微向下,瞥见秦相思皓腕一圈红痕,眸光倏然暗了暗。

嘴角紧绷着,神情冰冷。

仿佛空气都被此影响,披了一层寒意。

“你,都听见了?”秦相思盯着他淡漠的五官,心跳止不住地乱蹦。

时无度冷冷嗯了一声。

“一字不落。”他补充。

秦相思心跳骤停,张口哑然几许,低头错开视线:“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时无度抿唇,手握成拳,掌背青筋凸起。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往事随风,既往不咎。”忖度少倾,时无度双目微沉,压下心中火气,道 “我不在乎。”

秦相思身体轻颤,瞠目望着时无度好一会儿,咬文嚼字着他的话语。

“你不在乎?”低语喃喃,她不确信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不在乎。”

也许心底里希望他不在意,秦相思应该开心才对。

她不愿意坦白吐露在西凌三年经历的一切,与其害怕时无度知道她与景衍的过去,倒不如说是害怕他发现自己的选择以失败而告终。

想当初她决绝离开东祁,那年他拼了命地拦住她前进的道路,她一意孤行,坚信自己的抉择,倔强而固执。

不顾一切为爱奔赴,自信如秦相思,不曾想过,在西凌三年的生活,会将她折磨得遍体鳞伤。

而这,是当初她不惜抓破时无度的脸,与时无度决裂,也要坚持追求的未来。

她不想诉说自己过得委屈,也不敢面对时无度,自己当初的选择成为了不堪的过去,而他曾拼了命的,留下她。

她曾以为傲的自信,忠贞不渝的感情,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连累得体无完肤,身心重创。

以至于过往执著的信念就此崩塌,她逃避,讳莫如深,不想让时无度知道她曾经历的生活,水深火热般令人窒息。

她可以欺骗皇兄,欺骗皇祖母,欺骗江皇后,欺骗任何人。

唯独面对时无度,她做不到欺骗,只得避而不谈。

现在,他全都知道了,她小心翼翼不愿提及的往事,在这一刻完完全全撕下了遮羞布。

可是他说不在乎。

她应当庆幸他不在乎,但不知为什么,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绞乱得呼吸难以顺畅,针扎般得隐隐作痛。

像个犯了错却不知所措的孩子,秦相思双手交叠置于胸前,低着头,眼眸泛红。

时无度说不在乎,为什么,她听到这句话,很难过。

难过得想哭。

怎么办,时无度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和别人成了亲,做了三年夫妻,还有过一个孩子。

孰真孰假,唯有秦相思一清二楚,只要他开口询问,她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他说,他不在乎。

*

时无度心里也不好受,满腹火气熊熊燃烧,爱恨贪嗔痴恶欲,无不在掠夺他的神智。

一个疑惑在心头萦绕数月:秦相思究竟在西凌经历了什么才会母体受损。

他无法踏足紫薇城,有些真相注定无法获悉,而今,全都明了了。

其实早有猜测,无非是不愿意相信,一个嫁入王宫的女子无缘无故喝阴寒药物,如果不是自身的原因,八九不离十与宫闱内斗相关。

秦相思待景衍之心,时无度深有体会,她好容易嫁给他,想来心甘情愿为其生儿育女。

权力争斗不止在男人之间,深宫里女人的那些伎俩,与世家大族高门内院里不相上下。

秦相思长在皇宫,她原能窥见一二,但祁帝与太皇太后将她保护得太好了。

时无度亦是如此,他们心照不宣将世上最阴暗的角落隐藏,只留给秦相思最干净的日月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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