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章 心猿意马（修）（1 / 2）
◇ 第34章 心猿意马（修）
第三十四章
折扇出袖，竟如一柄飞刀！
自姜渡月脸庞飞速掠去，径直刺入一株矮小的野果树，青果被连连震落。
“亦大哥！你可是疯了！”平野惊魂未定，却见姜渡月只是冷面站在原地，仿佛早已料想到慕君仪不打算伤他。
“我不过是和小弟弟开个玩笑，瞧你紧张的。”慕君仪嘻嘻哈哈，若非此时那树干应声折断，倒真像是和他所说“开个玩笑”没什么区别。
“亦大哥你……他……”无念早明白眼前这大哥说话做事全凭心情，如果当初和平野初遇那一场比试算是情理之中，眼下为何还要对平野带回来这位美貌少年如此无礼？难道正如亦大哥自己所言，有通天地知鬼神的本事，能看到这少年身上的“不对劲”？
平野却没有这等揣测的好心情，手已拔出羁魂，只是碍于形势没有恶化，这才没有动手伤人。可方才慕君仪的忽然出手，着实令他愤怒。
慕君仪自然看出来平野的心情欠佳，摊手笑道：“平野，刚才我不过试探他一番，没有伤害他的心思。”
平野努力让自己情绪平复，道：“亦大哥，渡月他……”原想说姜渡月如今身体抱恙，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我和渡月能再重逢实属不易，不论你想如何试探他，也莫要有动手的心思了。”
此言一出，就连没心没肺的小和尚也觉察出几分的不对味，忙向男人看去。
慕君仪一概方才的嬉皮笑脸，拱手道：“小兄弟，适才我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姜渡月蔑了一眼慕君仪，心头没什么波动，可平野护着他的姿态他极为受用，就连被试探的不爽也没了几分，淡淡道：“那果子于你有益，趁着还未腐烂，现下捡起来还能有七分药用。”
无念瞪大双眼，连忙去那毒果树下捡起几只，只闻见几分刺鼻的哭味，愁眉苦脸地扔开了。
慕君仪连连叫道：“小混蛋，没听着小兄弟说么，那东西于为师有益，赶紧捡起来！”
“可这果子也太难闻了……”无念皱着一张脸，颇有些委屈。
既然姜渡月没有生气，平野微微放下心来，叹道：“无念，你且放心，渡月精通医术，你只管按着他说的去做。”
听到“精通医术”，慕君仪的眼神又深了深，而在一旁的女子更是惊诧：“可这位少侠我瞧着也不过二八，精通医术……怕不是纸上谈兵。”
她倒也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着听叔叔说，行医需得有经验累积，年纪轻轻有些天赋的人也不少，可到底怎么诊病，如何抓药，也需得有个几十年才能勉强摸到这医术的门道。
姜渡月本就不在乎其他人对他如何评断，随意扫了两人一眼，径直朝着大殿内去了。
平野急忙跟上去，道：“渡月，你莫要放在心上。”
大殿正中原本是一座佛像，可如今佛像的金箔早已被搜刮干净，露出里头的石头来，斑驳不清的痕迹数不胜数，那佛祖垂眸似在悲悯苍生，又似在嘲弄苍生。
姜渡月与之对望，道：“他们是什么人，有什么值得我放在心上。”
平野这才想起来，姜渡月原本就是个冷面冷心的性子，只是他和姜渡月熟识，才能摸着那温暖心肠，其他人就算是被这容貌引诱，却也难以消受这忽冷忽热的性子。
“如比便好。”平野松了一口气。
姜渡月蓦地回头，问：“我若是说我不快，你能如何？”又问，“难道你能和我五感相通，感受我的喜怒哀乐不成？”
平野摇头：“我不能如何。”又答道，“但我尽量与你感同身受。”
两人说完俱是愣在当场，这话……实在是亲密过头了。
可没等他们二人再说，慕君仪已是慢悠悠跟过来了，眼神在二人身上打转：“啧……平野，你同我说实话，这是不是就是你之前心中所想之人？”
话语虽轻佻，语气反而是好奇。
平野哪能想到当日和慕君仪随口一说，如今竟成了被调侃的对象，脸庞立时红灿灿的，可大丈夫在世，既然说得出口，也不算什么愧事。
便道：“渡月是我好友，我念着他，也不算什么罕事。”语毕，咳嗽一声，这才想起还没介绍几人，便一一将名字来历同姜渡月说了个清楚。
姜渡月在一旁听着，心头本是欣喜，又听平野说什么“好友”二字，忽地又是一阵怪异。
都说好友之间推心置腹，可他和平野各自有各自的秘密，哪里能算得上推心置腹呢？
——只不过是几番出生入死罢了。
——只不过是几番……心猿意马罢了。
可这心猿意马，谁能说得清是因为危急关头的互相扶持，还是因为面前这人本身？
“是么……”慕君仪慢慢走到姜渡月面前，走路姿势一上一下，一瘸一拐，想来是那日自剜腐肉的伤势尚未痊愈，“那你呢，这位少侠，你可是有念着他？”
“我？”姜渡月微微挑眉，反问道，“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告诉你？”
这些日子来，他误入活人炼狱，前十六年的种种如走马灯一般反复上演，其中自然少不了面前这位正义凛然的青玄派的大师兄。
昨夜他还是祭品，被高高悬在玉柱之上，原以为一步错，步步错，尚未准寻到真相便会就此止步，谁成想这个平野竟然出现在他面前，若是他不震撼感动，实在有愧于心。
可这话他心里明白就好，让他说出口，是断断做不到的。
“我不过是好奇罢了，但这远不是最好奇的。”慕君仪任由姜渡月打量，微笑道，“我更好奇，你和平野究竟是如何重逢的……唔。或许我该问，怎的那么巧，你身上带着一种……我想想，”他故作深沉之后，恍然大悟道，“对了，想起来了，你这身上怎么会有一股熟悉的毒香？和那丁府后山出现过的香气，似乎有些相似。少侠，你既精通医术，想必见多识广，不如就为在下解答一二？”
阿嫘此时也走到慕君仪身边，静静地打量着姜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