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5章 灵蝶（1 / 2）

◇ 第85章 灵蝶

第八十五章

夜色深重。

平野蹑手蹑脚地合上房门，坐在院墙上，闭着眼睛感受着风吹，花香随着清风钻入他鼻息之间，他昏昏欲睡。

圆月高悬，旷野一望无际。

正是如梦似幻之间，听到一阵脚步声。

小路那头，慕君仪哼着小调，正拎着一壶清酒缓步而行，及至近了，男人也瞧见了院墙上的青年，呵呵笑道：“小平野，怎么就你一人在这里观月赏花，小幼鸣呢？睡着啦？”

“幼鸣不胜酒力，我替他洗漱更衣后让他先睡了。”平野精神了些，瞥见小酒壶上的花纹，“方才在花厅时，慕大哥你已经喝了不少了，怎的现在余愁未消，还要续上两杯？”

幼鸣酒量不好，还是被劝了两杯，不消片刻，脸上便有红云层层，趁着众人不注意，平野伸手一探，烫得很，谁知幼鸣反而趁机贴着他掌心，迷迷糊糊地说了好些话，最后“咚”一声倒在平野怀里，平静地睡去了。

“来，你下来。”慕君仪冲他招手，“既然你睡不着，同我再来两杯，如何？”

平野回头瞥了一眼，房门紧闭，烛辉满堂，应当不会有风进去，搅扰少年的美梦。

“好。”他一口应下，这段时间他都和姜渡月待在一起，心中却依然有诸多疑问，此刻便是好时机，“去哪里喝？”

慕君仪摇头微笑，并不言语，只是领着平野往远处走去。这小路上虽平坦，但方向却复杂，几番绕路后，平野也有些拿不准慕君仪的意思，只能跟着在他身后，不做言语。

“到了。”

只见前有一湖，湖边有一凉亭。

平野一想到湖水和凉亭，心头便忽而想起在醴城和泪刀门地庭的一切，慕君仪显然已经察觉，道：“你且放心，这里安全得很。”他走上前，率先坐在石墩子上，“不仅安全，前面还有一处好地方哩！”

平野道：“慕大哥莫要挂怀，我不过是触景生忌罢了，只是如今一想，那些事恍若前世了，到底有些草木皆兵。”他坐在慕君仪对面，倒下半盏清酒，一口饮下，“我赔罪。”

“你这性子，到底要我说你甚么好？”慕君仪却摇头道，“你就是心里想得太多，肩上背负太多，才总是放不开。”

平野沉吟道：“我倒也想同小无念那般无忧无虑，倒也自在许多，只是我身为门中众师弟师妹表率，自然也不能做那甩手掌柜了。”

一听青玄派，慕君仪擡眸，怪异地看向平野一眼：“你可是还要回去？”

平野内心忽地想道：是了，我并未同慕大人和无念说起我下山的目的来。他们只当我是下山游历，并不知我师父和门中境况。

“……我自然是要回去复命的。”平野笑笑，“不仅我要回去，我还要带着幼鸣回去。”

“你想带他回去见你师父？”

平野颔首。

慕君仪却是轻声笑了，举杯不饮，无奈道：“怕是有人不愿意。”

这人断不会是姜渡月，平野一想便知：“你是说……袁庄主？”

“是。他不会让你带走幼鸣。”眼瞧着平野疑惑的目光，慕君仪不疾不徐道，“当日我曾说过，袁庄主曾此谷谷主结拜为兄弟，我没有骗你们，只是么……当年结拜的，不只有他们二人。”

“还有一人？”平野脑海中如火石一闪，隐约觉着这人同他有关系。

果真，慕君仪咽下清酒后，悠然道：“就是曾经自戕于此的，你的师伯——素骨。”

平野呼吸一窒。

“怪不得袁庄主对我门那样了解……”方才的“过招”之间，竟能让他瞧出问天剑法的端倪。

“这芳踪谷谷主名叫方且卿，善机关占卜，算得你师伯身负天灾，二人便打了一架，偏偏么，元……袁庄主路过此地寻药，好端端就被卷了进去。三人不打不相识，一笑泯恩仇，便在此地结为异姓兄弟。”

“可袁庄主就算同我师伯交好，又于我师父有何相干？我师父为人清正，从不为凡尘所扰，从未结下甚么冤孽……”

“难道你师父不曾告诉你素骨自戕的真相？”见平野一脸茫然，慕君仪叹息道，“罢了，这件事你不知道也好。你只需明白，就算袁庄主和你门没有恩怨故交，他如今也不会将幼鸣交到你手上。”

旧谜未解，又添新愁，平野道：“这是为何？难道和幼鸣的身世……”

慕君仪呼吸一顿，旋即别开了脸，指向湖水那头：“你瞧着这湖尽头没有？”

平野定睛一看，这湖尽头竟然还有一个湖——不，那是……池？

“那池子上盘旋的是蝴蝶？”平野惊讶道，“我瞧着那蝴蝶色彩斑斓，翅膀在月光下仿若还有金光流动，竟是没见过的模样，它们叫甚么？又为何会集聚于此？”

“那些蝴蝶名叫‘灵蝶’，是方且卿养的小东西。”慕君仪解释道，“这些东西外头没有，如今只在这谷中生活。它们么，和别的蝴蝶也没甚么区别，惟有一点不同……”慕君仪特意顿了下，道，“它们能辨毒。抑或说，能辨一些奇毒。”

奇毒。

平野猛然惊醒一般：“你是说袁庄主带我们入谷中，是特意为幼鸣而来？”

自两人认识后，姜渡月总会在胎记至心口那片位置发疼，可不论是慕君仪、姜渡月还是元讷，都无人能断出此种病症。

“幼鸣对袁庄主意义非常，自然舍不得他受苦。既然他有如此门路，当然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