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7章 线索（2 / 2）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黑发青年很快就干咳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或许是伊格那修慢条斯理的语速影响到了他，卡莱尔居然真觉得没有一开始那么提心吊胆了。不过，这座塔到底不是什么地狱也不是无尽的命运，他们花了比想象中还要短的时间就到达了底层。

那是一扇看上去相当老旧的木门，门牌上刻着阿卜杜拉的名字，而门扉上则映刻着一个带有圆形的六芒星图案，是最早的教会的标志。

卡莱尔喃喃道：“教会的高层经过两年的时间似乎都换了，但是阿卜杜拉……难道他一直都是牧师？”

“这种人不会像红宝石那样在乎名声和权利，他是一个真正的教徒。”伊格那修用镰刀剑将门上的锁劈开，“进去看看。”

卡莱尔点点头，他跟着金发变异种进屋，却在开灯后第一眼就愣住了。

房间中央，摆放的是一个手术台，上面的设备齐全但锈迹斑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被人使用过了。而手术台周围的物件也是同样的待遇，桌面上堆砌着各种实验器皿都落满了灰尘，再向前是一份堆积着手稿的工作台，然后是一张单人床，以及架子上装满了各种液体的瓶瓶罐罐。

谁能想到，在这个宗教感特别强的塔底下，居然是一个小型的实验室。

光是这样并不足以让卡莱尔震惊，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刚进这房间就有一种莫名的即视感？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伊格那修刚翻完手稿，又把架子上的几个罐子挨个打开检查了一下，“最新的手稿都是一年前的，全是过期产物。罐子里面也是营养液，曾经放的应该是一些生物组织之类的东西，现在全都不见了。”

卡莱尔闻言也自己找了一下，他没放过任何边边角角，结果既没发现暗门，也没找到任何多余的东西：“我就知道，果然没那么顺利。”

他有些疲惫的捋了下头发，擡眼看见伊格那修正站在手术台边，神色若有所思。

“怎么了？”他走过去问。

“这个手术台的型号，和我们当时在普斯顿城地下实验室看到的那个是一样的。”伊格那修道，“不过这边显然不太注重杀菌管理，更像是一个单人操作间。”

卡莱尔则注意到手术台旁散落的束带，他问：“这种扣带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用来绑什么的？”

言下之意他是想问被实验的是什么东西，谁知伊格那修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就说：“这是用来绑自己的。只用拉左边这一条带子就可以控制全身的活动，所以他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

卡莱尔瞬间想起那牧师当时给自己递刀的动作，他的身手很灵敏，做祷告和仪式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一回忆他的战斗套路，就能想起来他的确如伊格那修说的那样，是个左利手。

“所以，这个实验室，其实是阿卜杜拉用来把自己绑起来，然后做研究的？”卡莱尔看着台子边的各种手术刀和缝线，眉头紧皱，“他到底要干什么……”

“实验室一定不止这一个。”伊格那修道，“科学家们都是物以类聚的，因为末世之下能提供资源的人并不多。既然这个实验室就这么直接存在于教会，那阿卜杜拉所做的研究就不会是秘密的，他一定还有更大的实验室。”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实验室？”卡莱尔道，“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我还记得黛芙妮给的那张地图，炎镇里能够当实验室的地方肯定没几个，很有可能会在地下——”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原因无他，卡莱尔在即将踏出房门的一瞬间，又是一阵强烈的耳鸣袭来，卡莱尔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幸亏伊格那修将他一把捞了起来。

“嘘。”

伊格那修抓住他胡乱挥舞的手，神色温柔又耐心：“不急，深呼吸，你想告诉我什么？”

“唔……”卡莱尔只能跟随着男人的指引调节着大脑，他听到某人耳饰悦耳的声响，以及嗅到熟悉的香熏气息，哪怕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在剧烈的疼痛过后触及这些，卡莱尔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青年身体的痉挛慢慢消失，卡莱尔长长呼出一口气，声音沙哑道：“我终于知道阿卜杜拉……为什么要把这个塔底下，改造成一个实验室了。”

伊格那修注意到他说的“改造”一词，没有询问对方这次共鸣的内容，而是纵容地搂着怀里的人将脸颊贴过去，顺着他的话问道：“怎么？”

“是因为地底。”卡莱尔依旧疲倦不堪，但他还是努力把话说出来，“越接近地心深处，与‘那东西’——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神祇’的联系就越强烈，那玩意儿一直在我脑子里面碎碎念，我就好像……完全被那金色的海给淹没了一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