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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被随手放在桌子上,两人下了椅子,来到一旁的桌边,赵太医每次都在这里为他们把脉。
来到桌边,按照往日习惯,福惠先把脉。
哥哥在一边等待把脉,福沛扭头看向紫夏,从她那要了水喝。
待福沛喝完水来到哥哥身边,转头看向另一边的人,福沛后知后觉察觉到哪有些不对。
今日的赵太医好生安静,若是寻常,赵太医嘴里高低不得念叨几句。
想到这里,福沛转头仔细观察赵太医半晌,发现他今日看着好憔悴,好似未休息好一般。
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不然赵太医今日怎会如此安静。
相较于其他太医,赵太医更为随性,对待他们也并无寻常太医那般谨小慎微。给人一种,在他眼中,更像是将他们当做寻常人,而非皇子。
往常把脉前的絮絮叨叨,今日不在,福沛擡头看看两边人,未说话。
直觉告诉他,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赵太医此时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检查完福惠,赵太医擡眸看向另一个小阿哥,九阿哥福沛。
旁边分明有椅子,他却不坐,趴在比他稍大的八阿哥肩上,两人模样亲昵,好似正笑着说什么。
赵太医没有立马叫两人换位置,而是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为低下头,他错过了面前两个朝他看过来的目光。
双方离的有些距离,赵太医不知道的是,两人讨论的是有关他的事情。再加上除了福惠,旁人都听不大懂福沛的话,即使赵太医就在他们跟前,福沛也丝毫不怕。
倒是福惠,听着福沛的八卦,面带些无奈。
扭头瞥了眼面前不知为何低下头的赵太医,福惠未应声,只是用眼神示意。
让福沛安分点,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八卦别人。
得到福惠的眼神示意,福沛收敛了脸上的笑。
无聊在原地站直身子等了会儿,见面前赵太医一直没动静,福沛转头看向他。
与福沛想的相同,赵太医确实心情不好,而且此事还与他面前其中一人有关。方才他一直没怎么出声,也未擡头看向面前的两人,一直在克制自己心中那复杂的情感。
他知道这件事是师父心甘情愿为之,但他与师父相处多年,早已将其当做自己的家人。眼见自己的家人为了他人,便是最后也不得善终,他很难忍住心中的忿忿。
只得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迁怒于对方。
听到有人叫自己,赵太医擡起头。
对上面前人带了些关切的表情,赵太医听到一旁的人问。
“赵太医,你可还好?”
这问话或许是他面前人的意思,小孩儿还小,会说的也只有那单一几个词。
就赵太医了解到的情况,便是日常对话,小孩也说不出来,会说的与他们初见之时差不多。
是了。
他眼前的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孩子,与他说道那些情况,他或许都理解不了,自己又何必与他置气。
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自己倒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想到先前他收到的信件,赵太医对眼前两人一摇头后,出声道。
“回两位阿哥的话,只是想到了些事。”
说罢,他一犹豫,又接着出声。
不同于上次,这次他微微侧身,将目光主要落在了更小的那位阿哥身上。
“九阿哥可还记得陈太医?”
陈太医?
脑海中闪过那个白发白胡子总对他笑眯眯的身影,福沛没什么犹豫,点点头。
他自然还记得,也还记得他白胡子的手感,毕竟在他离宫后,福沛便再没找到手感那样好的胡子。
阿玛也开始变得吝啬,不知是不是不想让他摸,便是胡子都不留了,下巴那处总是光秃秃的。
见福沛点头,赵太医面上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他眼神黯下。
“九阿哥还记得便好,也不费...”
赵太医后半段话语轻之又轻,饶是福沛与他离的不远,也未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那句话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面对福沛的询问,赵太医没有再开口,只是笑着摇摇头。
这个笑包含的情绪太多,福沛看不懂,也想不明白赵太医那最后半句话到底说的什么,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与福沛简单两句话后,在福惠福沛的注视下,赵太医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边开口示意福沛坐下,赵太医转身找寻自己的医药箱,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等他转过头来,手中拿了一本书看向二人。
这样子,书看起来好似是为他们准备的。
心中冒出这样的猜想,不等福沛再多想些什么,面前传来赵太医的话语。
“前几日来翊坤宫,把脉时,听闻年贵妃娘娘提及两位阿哥,说两位阿哥对医术稍感兴趣。”
说着,赵太医目光往不远处桌子的方向看去,模样看着好似十分清楚桌上那本到底是何书。
未错过他的动作,福惠看看他手中的书,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那个与里间入口距离不远的桌子,心中了然。
若恰逢有人正在看他十分了解的领域是书籍,经过那人身边,或许只需匆匆一瞥,他便辨认出对方所看是他所了解的领域。
所以方才赵太医看着心情不大美妙的样子,或许与看到他们正在看医书有些关联?
直觉告诉福惠,这其中一定与那一直负责为他与弟弟把脉的人陈太医有关。
若不然赵太医拿出书的动作应当发生在为他们把脉之前,而非在为他把脉好,沉默片刻后再拿出。
或许他原本没打算把书拿出来,又或者本来他还带了些其他心思,但不知为何他忽然改变了主意,这才将书拿出。
低头看向弟弟,见他正扭头看向旁处不知在看些什么,样子专注,福惠收回看向他的目光,将目光放在赵太医身上。
相比福沛与何人都能说道两句,仿佛与谁都认识,福惠并不是这样的性子。
除去例行诊脉,他与赵太医无旁的交流,便是诊脉时两人也基本不说话。
若说福沛与何人都能成为好友,那福惠便是那个与谁都不能成为好友,十分慢热的存在。
与其说慢热,倒不如说他警戒心太强,凡是靠近他的人,若想得到他的信任,必然需要很长一段时日的相处。
不说清楚看出福惠的性格,赵太医自认为还算了解眼前八阿哥的性子。
见他主动来到身边,赵太医不明所以看过去。
正准备出声让九阿哥回神,却不料另一人忽然几步来到他身边。
对上福惠的目光,赵太医主动开口。
“八阿哥可是有事?”、
未点头又或摇头,只见福惠平视面前的赵太医,问。
“近日赵太医在太医院过的可好?”
赵太医一下子未曾反应过来,下一瞬,他听到面前人接着问。
“先前皇阿玛答应了赵太医的事可有做到?”
这下赵太医哪里还不明白福惠的意思。
他是奴才,但在这前提,他也是个大人,可面对着他而站的八阿哥面上丝毫没有对他的畏惧。
只有平静,对,赵太医在他面上看到的唯有平静,就好似他问的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对视片刻,直到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福沛发呆回过神,见他们样子有些奇怪,好奇凑过来。
余光注意着九阿哥的动作,赵太医敛下眼眸。
再擡头时,他面上恢复了与往日一样的淡笑。
只见他毫不畏惧直视福惠的t目光,神色如常回复方才他未来得及回答的话语。
“回八阿哥的话,皇上未失言,奴才在太医院过过得很好。”
赵太医刻意将声音放低了,除非与他离的很近,不然听不到他的话。
福惠能听到,但稍远位置的福沛并不能。
见哥哥与赵太医两人凑在一道不知在说道些什么,他在旁边好似多余,福沛出声试图吸引哥哥的注意力。
“哥哥?”
哥哥今日怎么总将注意力放在旁人身上?
往常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耳边是赵太医故作不懂,单纯回答他问题的话语,余光注意到弟弟紧盯着他,面上满是不解的神色。
将注意力拉回,擡眸看向面前的赵太医,福惠无所谓点头。
“是吗?那便好。”
福惠说罢,不再与赵太医说些什么,干脆转身回到弟弟身边。
目光随着福惠的移动所移动,见他面上带笑与九阿哥说些什么,模样看着丝毫不见方才对上他时的冷漠,一舔上颚,赵太医啧了一声,收回目光。
这么小的小孩。
只能说真不愧是在宫中长大的
心中吐槽着,余光注意到他方才拿出来的书已被拿走,看着有翻看的痕迹。
在他与八阿哥对峙时,九阿哥已经翻过书了。
认识到这点,赵太医眼底闪过几分兴致盎然。
学医很苦,他还从未见过有身份高贵之人主动踏入这行。
擡头见面前两人似乎停下了对话,不再耽误,赵太医出声。
“九阿哥,请让奴才为您把脉。”
若没有问题,例行把脉向来结束的很快,他们发生如此多的插曲,相比往常,速度慢了许多,没看不远处守着的宫女都有些站不住,看向他的目光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