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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眨眼睛回过神来,便知方才心中所想只是幻觉。
画是画,哪有可能真的成真?
白得了弟弟的好处,他还未准备回礼,弘历还未经历过这种情况,也未曾在意过。
向来只有别人巴结他,不管冷脸非想得他好话的,得了礼物便得了,他没必要给所有人回礼。
没多待,门外传来催促,福惠很快离开了,独剩下弘历一人待在里间。
转了头看向面前的画纸,一人独处,弘历终于得空好好观察眼前的画。
福惠的话语宛如才说出口,回荡在耳边,又仔细看了会儿眼前的画作,同人要来画筒,弘历动作小心将其收入画筒中。
这哪里是画得好?
分明是画得极好。
福沛还这样小,画画便如此优秀,想必本天赋惊人,如此看来,其日后潜力必不可估量。
小心轻触手中画筒,弘历面露思索。
他库中有何适合福沛用的?
嗯...先前新得的一批画纸便不错。
是前些日子皇阿玛赏赐给他的。
弘历也还挺喜欢画画,但相比于福沛,他的画画水平只能说尚且及格。这样好的纸留在他这可惜了,倒不如赠予福沛,给他画画用。
打定主意,弘历稍显安心,拿起扣在一旁许久的书,继续看起来。
雍正找福沛过去,确实是为了说事,不是旁的其他事,而是关于他启蒙。
之前福惠的启蒙老师,雍正并未询问他的意见,而是直接看了还不错的直接给他安排。
如今事关福沛,雍正想了想后,并未用相同的做法,而是将福沛叫了来,询问他本人的想法。
孩子的性格不同,便要用不同的态度与方法对待。
过于聪慧的孩子,在许多事情上,便需给他绝对的自由权与选择权。
不得不说,雍正虽子嗣稀少,有关他的传言也尽说他不茍言笑,唯有真正与他相处久了的才知晓,他有一个多细的心,某种意义上说,绝对是一个好父亲。
想法是好的,想询问了福沛的意见让他亲自选,可雍正忘记了如今他们不在宫中,再多选项也没辙,他提及的几人皆未跟驾,留在宫中。
“待回宫后,福沛再来选择吧。”
想到这几日听到消息,雍正面上多了几分思索。
先前将福惠留在养心殿单独上课,大部分原因是顾及了年贵妃的想法,再加上福沛一个人会无聊。
如今福沛也开始启蒙,最早明年七月,过完四岁实岁生辰,便要开始上课。
互相有个照应的情况,雍正觉得或许可以将他们送去尚书房去上课?
这几日他们与弘历的相处,雍正都看在眼里,心中冒出这个念头开始,再看这几日里他们的相处,他愈发觉得这样或许可行。
时间总能证明一切。
擡手将面前染了赤色的奏折放到一边,从一旁拿来新的奏折放到身前,雍正敛了心思,将注意力尽数放到面前的奏折上。
出宫一趟对大部分人来说只是人生里的一个插曲,回到宫中,恢复如往常一般的生活规律,也就将其抛之脑后,不再惦记。
除了一些人,比如福沛,比如福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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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角落总容易滋生脏东西。
不少人在观望,早已烂透的心中止不住的产生坏心思。
‘之前在围场,四阿哥与□□阿哥关系融洽,定是因为没有事情可做,等回了宫,生活步入正轨,四阿哥哪里还有闲工夫顾及他们。’
‘两者间年龄差十岁呢!怎么可能玩得到一块,那小的便是说话都不利索。’
‘我们四阿哥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怎会耗费时辰在两个不景气的小阿哥身上。’
晦暗的念头如同只能在阴影中出现的臭虫,侵蚀着当事人的心与念头。当事情不如她心中所想,她便心中扭曲,抗拒,反抗激烈。
距离一行人从围场回宫到如今,约莫着过去了数十日。
被伤的是小腿,连到膝盖处也有些损伤。
索性是皮外伤,虽有些严重,修养十几日,弘历已能摆脱轮椅,独自行走,只是脚步需要慢些。
回宫当日,雍正便将四阿哥受伤的消息压下,不让任何人朝后宫透露风声。
安稳过去十几日,弘历的伤势也一直在好转,呵护好的情况,不会留疤也不会有后遗症。
在这档口,不知何人走漏了消息,熹妃还是知晓了他的伤势。
额娘总是担忧孩子的,一夜未睡,熹妃求到了皇上那,想见见四阿哥。
被缠的烦,雍正很快松口,安排人送弘历过去,这便有此时弘历被送到景仁宫此事。
腿伤渐好是一回事,但走这样长的路对他来说还是略显吃力。
来到景仁宫,门口是早候在此处的宫女,弘历很快被带入主院。
看着面前的身影,弘历撑起身子上前行礼。
“额娘。”
“腿伤着,行礼免了,四阿哥莫乱动。”
让人扶着弘历来到殿内坐下,直到亲眼看他安然无事坐下,熹妃这才收了目光,坐到他身旁。
遣散旁的奴才,只留下两人的贴身奴才,看着眼前快长成的少年,她忽的有些恍惚。
一个转瞬间,她的孩子都长这样大了,很快便要娶妻。
前些日子皇上便来同她说过要为他选妻一事。
一年能见到的机会也不过两次,眼神几乎贪婪,直到面前人皱眉,她堪堪收回目光。
“相较过年,四阿哥又瘦了。”
时隔快二十日,终于又喝到茶叶茶,弘历先是一怔神,而后将口中的茶水咽下。
前几日念叨着空水没味道的是他,如今喝到茶叶茶了,除去不知情的第一口,他很快将其放下,之后再也没动那杯茶。
耳边是额娘带了回忆与心疼的话语,弘历的回答带了些无奈。
“日常生活,长胖长瘦些都是正常,额娘何须总惦记此事。”
若硬要说,这些日子因为腿伤的关系,他的训练场的课被迫暂停。
整日除了吃便是书,要不便是给八弟九弟讲故事,没有时日锻炼,胖了还差不多,怎会瘦了?
几句话插科打诨,不是询问他日常生活如何,便是问他近日学了哪些东西。
既然额娘不说穿,弘历自然也乐得随意应声,额娘问什么,他答什么,旁的话语绝不提一句。
好一会儿后,熹妃的话语停了瞬间,又再次开口问。
“额娘听闻近些日子里,四阿哥与□□阿哥走得很近?”
来了。
额娘终于将她真正想问的事情说出口了。
早在得到阿玛传话,知晓额娘找他那一刻,弘历心中便有了大致的猜测。
至于该如何回答,他也在来时的路上想好了大致对策。
说了这样许久的话,嘴巴有些口渴。
下意识拿起t手边的茶杯,触及到温热的杯壁,他又神色自然放开了茶杯。
“之前出了意外,便是八弟福...九弟救了我,于情于理,我都应当好好感谢他们才是。”
随着弘历的话语说出口,熹妃面上的神色松缓下来,点头应声。
“四阿哥说的是,得到帮助了要好好报答才是。”
话语说出口几息,不等弘历回答,熹妃的话风又很快一转。
“不过再如何报答,四阿哥也应当记得重中之重的事情才是,不可因为旁人,因为这些小事,耽误了学习。”
早对这样的话语习惯,甚至觉得稀疏平常。
弘历并不意外额娘会说出这样的话,目光落在额娘面上,做出认真聆听的神情,见额娘话语止住,不再说话,弘历点头应声。
“额娘说的是。”
若说这个孩子,熹妃最满意的是什么,大概就是他这样温和,听话的性子。
无论她说什么,都能得到他良好的态度与满意的回答。
面上扬起满意的笑容,注意到面前四阿哥有些乌青的眼下,她擡手拍拍他的手臂。
“...四阿哥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出话语里的送客之意,在身旁人的搀扶下,弘历从椅子上起身。
“额娘也要多注意休息。”
出了景仁宫,接过身旁人递来的帕子擦手,每个手指都不放过,不放过每个缝隙,弘历神色淡淡,全然没了方才在熹妃面前的乖巧。
身边是内务府新送来的小太监和三,说是小太监也夸张,按年纪看,他已然十八,进宫中已有四五年。
“主子当真要...”
和三的话语未说完,弘历却懂了他的意思。
“可是九弟等下要过来?”
和三颔首。
“是,九阿哥派了人来询问。”
终于擦干净手,递回帕子给和三,弘历出声回应了他的第一声问话。
“自然是以前如何还如何。”
围场那场事故后,皇阿玛的人问出了些消息。
其中有句话弘历至今仍清楚,
那人是额娘身边送来的,在他身边这些年,没少给额娘传达他的消息。
传达消息的频率,用监视来说也不为过。
回答了他的话后,弘历似笑非笑看他。
“怎么?想说什么?”
心中一惊,和三立马在原地跪下。
“和三没有半点想法,一心向主。”
原本井然有序向前的队伍因为和三突如其来的举动停下,好半晌未再动弹。
一手撑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一如往常的路,弘历未应声。
好一会儿后,像是才从思绪中回神,注意到未动的队伍,跪在地上的和三,弘历话语惊讶,神色自然朝他伸手。
“和三怎跪在地上?我自然相信你..快些起来。”
面前的手如其主人一样,给人以纤细,温润的感觉为主。
和三本来也是这样以为的,以为自己的主子是这样的性子,在今日之前。
面带了些惊恐不安看向面前纤细的手掌,心生惶恐不敢扶上去,好似面前的是深渊地狱,但他又不得不扶。
力道轻者到不能再轻碰触上眼前的手,而后快速起身。
和三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主子身旁,不再多嘴。
队伍又继续朝前,主子始终未开口有何吩咐,唯有脚步声传来,眼见着他们马上要到阿哥所,和三稍微放松了些精神。
就在这时,和三听到身旁主子开口。
“让人同九阿哥说,今晚别来了,我累了,要早些休息,明日白日在养心殿时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