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1 / 2)
第50章 第五十章
午后稍斜的艳阳, 于宫内白玉石砖之上,投出二人相伴影迹。
“是谢妍淇受了谢贵妃挑唆,在宫中大闹, 喊着说你此前为我解围之时, 向圣上所呈之情,乃是莫须有的欺君之言。”
行进间, 萧京墨微弯腰,在宋烟烟耳侧低语。
“谢贵妃?”宋烟烟轻喃了声。
“是我惹着人,谢贵妃那头急了。”萧京墨解释着, 语气且显了镇定, “无妨,正合我意。”
宋烟烟恍有所悟,恐怕是萧京墨深查之事, 确然触着了谢贵妃与三皇子之利。
那或许,他们……真便与当年爹爹之事有瓜葛?
可谢贵妃如今得圣上盛宠,若然真是他们二人手笔, 爹爹之冤,真的还有得申之日吗?
宋烟烟一时只觉面前被烈日炙烤着的白玉石转, 晃得她眼眸刺痛, 蒙雾一片。
她眨眼挥去恼人泪雾,又自蹙眉深思片刻,总觉此事, 何处怪异?
“可谢妍淇, 她不是自小……爱慕于你,如今在宫中这般闹腾, 若然坐实,岂不连你一同给害了?”
谢妍淇自小蛮横, 可对萧京墨之心,却是众所周知。
对自个儿心仪之人,做出些坑害之事,宋烟烟属实不能理解。
“爱慕?我于她,不过似娇贵大小姐想要得手,用于炫耀的,一枚上好钗鬟罢了。既得不着手,自也不愿落于她人之手,不若毁去。”萧京墨嗤道,“她那样的人,又岂配提这‘爱’字。”
萧京墨话落,宋烟烟也再未接话,又忧思起一会子当如何应对才好。
毕竟她初衷虽好,但若真因此再惹了更大祸端,岂不是弄巧成拙。
再行一阵,二人步上一遮阳廊道,方才话落便紧绷着脸的萧京墨,终忍不住低头探看了眼宋烟烟神色。
她竟然……
她竟然,提起什么她人爱慕于他之言,竟就那般自如,毫无一点异色。
可被探观着的那人,丝毫未觉萧京墨心头百转之思,顾自低头,愁思着爹爹之冤难申及今日应对之事。
萧京墨握拳抵唇,轻咳了几声,再探头望了眼。
那人便连半分眼色,都未曾想要予他。
他于是又故意重咳了几声,顿步立于廊上。却眼见着那人,似毫无所觉般,仍自前行着。
“宋烟!”
萧京墨终是重唤了声,话语里带着莫名的轻怨。
宋烟烟闻声回首,见萧京墨远立未前,双眸中忧色更甚。
“世子可是,亦愁于应对?”
只这轻忧一声,萧京墨便懊悔于方才那一声重唤。
她不知其间隐情,必是当真在着急着所谓“欺君”之事,他因了私心未如实相告,已是亏欠。这会子,未能解她之忧,竟还……平白为她添了些堵,属实不该。
萧京墨于是沉然叹气,将胸口莫名的浊气尽吐,快步上前,凝望入她双眸:“我早有应对之策,你且安心。一会子入殿,若被问及,只需应和我之言即可。”
宋烟烟闻他话语笃定,似已胸有成竹,稍缓下了紧愁着的心思。
*
养心殿内,正跪于殿中的那熟悉的艳丽背影,正是谢妍淇。
而威严龙案之后,高坐于龙椅之中的梁帝,已是面色沉黑。
宋烟烟踏步入殿,仅观得一眼,便自紧着心,想着定是梁帝怒于此事。
萧京墨擡手轻握了下宋烟烟臂膀,以作宽慰。
他自知,梁帝此刻心情不郁,不过是因了谢贵妃不仅未曾收敛,反而瞅着机会变本加厉欲再坑害于人。
二人上前行礼,梁帝尚未开口,殿外几名宫人开道,扶着太后缓缓入内。
“京墨,快起来!你这孩子,方从那腌臜诏狱脱身,病还未好全,怎地又跪在此处?”
太后于二人身侧暂立,心疼念了句,而后擡眸轻瞪了座上梁帝一眼。
“宋家姑娘,也快起吧。”
太后话毕,自任身旁陈公公扶着,向上首龙椅旁侧之位行去。
她方坐定,瞥眼见谢妍淇亦欲起身,抚了抚尾指长甲,缓言道:“你起来作甚?你自跪着。寻常公府衙门里,以下告上,都得先过几轮刑役,你倒好,没规没矩直往御前胡言,竟还觉自己配着起身?”
谢妍淇平日再为横霸,却也断然不敢顶撞太后,只得复再跪落,低头恨恨斜了宋烟烟一眼。
太后见谢妍淇此状,低哼了声,转向梁帝道:“皇帝多年自惯出来的这些个污糟事儿,尽快解决了去!”
梁帝本就心情不郁至极,这会子被太后再讽了句,面色愈黑。他勉压着胸中之气,向太后问了安,而后转向座下,喝问道:“怀德所告,言京墨及宋烟烟之情,乃宋烟烟捏造,可有实证?”
谢妍淇瘪嘴,满脸不服气之状:“秉陛下,臣女便是亲眼见证过的证人。臣女曾于燕王府,见过宋烟烟欲以自制物什相赠京墨表哥,京墨表哥极为不屑,拒绝了她。她那时,伤心无比,自京墨表哥院中跑出,还将那物什扔进了湖中。”
谢妍淇话毕,殿中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