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2 / 2)
他使了极大的劲,动作急而用力,她肩侧撞于那坚硬的胸膛,其实是吃了痛了。
但到底咬着唇,一声未出。
宋烟烟觉脑海一瞬空白,直到好一会子之后,才听得了萧京墨在耳边哑然急促之声:
“对不起,别推开我。我错了,别推开我,别推开我。”
“所以……”
方才松乏状态下,滋漫的困意已然消逝无痕。
初闻此事时,莫名的空落和寒凉也过去了。
她便这般任他抱着,听着他忏悔之声。思绪缓慢回笼,突地听闻自己带着极浓鼻音的话语:
“所以,本都是计谋。那,那日在殿上,你说的那些话,亦也是权宜之计吧……”
“不是!不是!不是!”
萧京墨哑声急道,
“我那日于殿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你信我!”
怀中之人无有应声,萧京墨将面庞埋于她颈后,仍欲解释:
“我那时所言,多年心迹,均是肺腑之言。只是我从前,总以为你并不欢喜我,或许还怕我、厌我……”
“还有吗?”
宋烟烟径自打断了萧京墨之言。
他听得她这一问,想起书房架上,那本佛经中所夹信笺。
却是再不敢言。
“宋烟,你再打我、骂我,我自受着。只别这般,别这般……”
比之方才的斥言、拍打,她此刻的冷然、安静,才更像利刃,凌迟于他心头。
“还有吗?”
宋烟烟却只沉静地、执着地问着。
“还有吗?”
连问三声,身后之人再无应答。
不应,便是未否认。
未否认,便是还有吧。
他显是不愿再说了,她亦无有精力再听。
宋烟烟这会子,只觉整个人莫名空落。
再想着方才的轻慢和自信,便觉自个儿属实幼稚可笑。
不欲再与萧京墨多做无谓拉扯,宋烟烟双臂缓缓攀上他肩,淡然道:
“我困倦了,也累了,抱我去床塌。”
她知道的,她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要求,他从来不会拒绝,也无法拒绝。
所以,一会子后,她果被抱至床榻。
利落拉了薄被,她转身背对于他,闭目静神,欲落沉眠。
可那扰人的气息不散,甚而直直躺落于床,又自身后抱来。
宋烟烟确觉烦扰,本就累乏,听了他方才所言心里头又莫名难受,这会子不过是想独自静静、好好休息竟也不能。
免不得便起了些气性。
她翻身平躺,闭目低语:“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是个不谙世事、极易哄骗的小娃娃?还是……”
她这会子才恍然,向来处事沉稳之人,今日为何这般焦虑。
方才又为何顾左右而言他,讲了那几件七零八碎、鸡毛蒜皮的小事。
想来,是趁着她接受巧蝶之事的心态,赶紧要澄清那些隐秘。
而那些刻意提及的小事,怕只是为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才更容易接受后来所言之事吧?
哪有那么惶恐、不安,不过是……心机费尽罢了。
定是想着总有一日,真相会揭。不若自找个最合适的时机,主动摆低姿态认了错,好把这一茬翻了篇去。
“不是!自然不是!”
萧京墨急喊了声,
“我那时是真的无法了,但我知道,无论如何,错了便是错了。只求你信我,殿上之言,多年倾心,确乃真心。”
床帷将窗外幽微的笼灯亦遮了去,可这极致的暗沉,却愈加剧了萧京墨的焦躁。
“你道皇祖母为何特要赐派巧蝶于你?为何那日于养心殿听我一言,便欲赐婚?”
怀中之人虽仍未应声,他却清晰觉着了她稍窒的呼吸。
她在听,她定是亦想着了。
“你可还记得,此前母妃和谢贵妃均欲赐婚于你的那阵?有一日母妃逼迫于你,你持玉令,托元叶至军中向我求助,我至凌晨方回了王府。”
原搂着她的手,不自觉抚上她鬓角发丝,
“那时,我自知我能拦得母妃,却挡不住谢贵妃。是以,我接了信,便连夜进宫求助于皇祖母,由皇祖母出面切断了谢贵妃所为。那一夜,我便同皇祖母说,她的孙儿心仪于那个姑娘多年,只是那个姑娘好似并未欢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