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要嫁给我吗?(1 / 2)
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刘璃醒了,江月明还在睡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一道灰色的阴影。舒骺豞匫
刘璃侧脸看着眼前这张依旧秀美妖娆的脸,这张脸曾让他无尽痴迷,无限钟爱,曾经以为拥有了眼前这个人,他的人生就完满了,别无索求了。孰料,此时那个人近在咫尺,伸手可及,他的心底却只有空寂。
叹息一声,他合上眼睑。只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还有漫长的一个整天要无所事事地度过,不能以叹息做开场白。
忽而空气里似有一丝异样的气息随着呼吸进入刘璃的鼻腔,淡淡的有点像酒精的味道。他刚要睁开眼睛,便被一阵晕眩夺去了意识。再醒来时,江月明已经走了。半边床空着,床单凉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刘璃揉了揉眼睛,起身下床,头还是有一点晕但很快就恢复了。他凝神细细回想之前的情景,只觉得很奇怪,怎么会好好的突然像喝醉了似的晕得不省人事呢遽?
吸着鼻子四处嗅了嗅,空气里并没有异味,倒是有一股佣人在煮粥时散发出来的米香,顺着楼梯飘到楼上来。
洗漱完毕,刘璃走进餐厅,佣人一见到他就笑眯眯地问好,并端给他一碗温润的百合莲子粥,说是江先生交代特意熬给他吃的。
刘璃冷冷地一勾唇,“只有这个?一碗粥怎么能吃饱?桨”
佣人诧异地看着他,心说他一向饭量不大,心脏出毛病后胃口愈发变小了。怎么现在倒嫌吃粥会吃不饱呢?
“还有煎蛋……”佣人见刘璃面无表情没有想要煎蛋的意愿,脑子一转,又说:“和昨天烧的白切牛肉。”
“牛肉就好,给我切几块来。”刘璃点头,拈起汤匙开始吃粥。等到佣人切了牛肉送到他面前时,他又夹了牛肉大口吃起来。
“刘先生的确应该多吃些,你实在是太瘦了。”佣人站在一旁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禁不住微笑。
“那就麻烦你多费心,每天都烧些营养丰富的东西给我吃。”刘璃咽下最后一块牛肉时,也淡淡一笑。
离开餐厅,刘璃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在楼下客厅的空旷处散步。江月明说得也有道理,虽然金庐和江家大宅没法比,可房间面积也是很大的,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多走机圈就足够锻炼身体了。
稍事休息后,他又叫佣人过来帮忙把横亘在中央的一张长沙发挪开,接着弯腰曲腿做了几个热身动作,之后便让佣人以沙发的靠垫做护具,直挺挺站着。他则开始进行搏击术的练习。那是江越教给他的,当初他学得很好,却始终没有派上用场。
佣人见他动作敏捷身手矫健,一个劲地啧舌夸奖,“刘先生,你这身材这样貌还有这身手,真是让人看着眼热啊。当年江先生只有十几岁的时候,每天都跟着江越一起练习搏击术的,当时我们这些佣人都偷偷躲在旁边看,觉得江先生那一招一式实在是漂亮得像电影的大明星呢。”
一时高兴,江越的名字便脱口而出了。旋即想到江月明之前下达的不准再提江越名字的禁口令,佣人的脸色一白,抬手掩住嘴巴。
刘璃摇头,安慰道:“没关系,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尽可以畅所欲言。我不会告诉江先生的。”
佣人的眼角下意识地朝大厅上方的水晶吊灯瞟了一下,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眼,刘璃已经明白了,朝着被日光照着发出璀璨光芒的吊灯勾起嘴唇,冷冷的一笑转身上楼。
“刘先生,你不训练啦?”佣人似乎意犹未尽,追在后面问。
“明天再练。”刘璃丢下一句,走进13看网。
电脑前,江月明正端着一杯咖啡,眉眼盈盈地看着屏幕里的刘璃,见他不再练习搏击术,进到13看网房的画面放大,直落到刘璃的身上。刘璃打开昨天看过的那本13看网桌前继续看起来,还不时用笔在上面划几道,在本上记几笔。
江月明微微皱眉,继续放大画面,才看清楚刘璃手里的书其实是他在工大未学完的课本。他把咖啡送到嘴边慢慢喝了一口,修长的手指若有所思地在桌面上叩出笃笃的声响。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江月明总会尽量早些从办公室赶回来和刘璃一起吃晚餐,然后两个人一起洗澡在13看网,刘璃的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江月明一个人在说话。他给刘璃讲江氏集团的经营情况,讲他又斥资兼并了国内某个沿海城市的港口,今后,江氏在国内也有属于自己的装卸码头了。这是江月明的爸爸在世时最想做是一件事,但始终没有实现。还有就是虹鳟鱼这个品牌,虽然一直不赚钱,但品牌知名度已经有了大幅提高。他想出资举办一场“虹鳟鱼杯”钓鱼大赛,以此纪念逝去的父亲。
一听到虹鳟鱼这三个字,刘璃的心便激动地跳了起来。当初发生在虹鳟鱼专卖店里的那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飞掠而过。华雨清,明欢,宋姐,还有雪梨,顾云卓,都是在那里相识的,包括江月明,也和他一起在那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如今,华雨清死了,顾云卓死了,雪梨则是伤痕累累,只有明欢和宋姐,还在过着安稳的生活吧?
明欢。
刘璃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每次和妈妈通话时,妈妈都会跟他提到明欢,说明欢就像自家女儿一样孝敬她,如果没有明欢,她真的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刘璃每次都是无语,明欢也从来没有要求和他说话,即使大多数时候她就在刘璃妈妈的身边。
在刘璃陷入沉思时,江月明还在滔滔不绝地描述着他的种种谋划。只是那些谋划都是属于他自己的,与刘璃无关。
入夜,当两个人躺在**,彼此肌肤相依时,江月明还会像以前那样冲动地将刘璃紧紧抱在怀里,但刘璃的身体总是透着沁骨的凉意,而那凉意每每提醒江月明,他和葛莎一起度过的那个夜晚,以及他曾经怎样疯狂地和葛莎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于是,所有火热的欲/望瞬间消失,他的手缩回去,狠狠地攥成拳头。
而到了早晨,如果刘璃一直睡着,江月明就会悄无声息地起床,出门。但只要是刘璃先醒了,就会出现奇怪的事情,他总会闻到一阵类似酒精的气息,然后失去知觉。
久而久之,他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不禁陡然生痕。那种类似酒精的气息应该是一种麻醉剂,嗅到之后会有短暂的失去知觉的时间。而江月明正是利用这段时间,下楼吃早餐然后出门去。而麻醉剂的作用,只是不让他有机会跟在江月明的身后,做出夺门而逃的事情。
阿月,你好狠啊。
当刘璃想通了这一点,禁不住浑身颤抖,手心冒汗,陡然昂起头,对着头顶上方瞪起了了眼睛。而他眼底迸射出的那道寒光令电脑屏幕前的江月明也是一惊,两个人就那样隔着屏幕的阻隔对视着,眼底心头充斥着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恩怨情仇。
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天江月明刚到办公室坐下来,秘书就报告说葛莎小姐来了,一定要见他。之前江月明吩咐过,不准接进葛莎打来的电话,更不准她像以前那样不经通报就进入办公室。
“跟她说饿很忙,没空见她。”江月明阴着脸对秘13看网转身离开,葛莎已经在门外高声叫了起来,“阿月,我有好消息要通知你,你就要当爸爸了!”
她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轰然在寂静的空气里炸开了,秘书有点发傻,愣怔地看着江月明,江月明也是一脸的惊诧,一双秀美的桃花眼僵直成了死鱼眼,直勾勾的向前瞪着。
“住口!”江月明忽然大喝一声,随即在秘书吓得发抖时摆了摆手,“叫她进来,然后把外面的门关好,不准任何人打扰。”
秘书答应着忙退了出去。
接着葛莎穿着一袭舒展的丝绒套裙走了进来。
“阿月,我是来给你报喜的,江爷爷泉下有知,一定会乐得合不拢嘴的。”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穿着九厘米的高跟鞋,摇摆着纤细的腰肢袅袅娜娜地走路,而是穿了一双柔软的平跟鞋,迈出去的步幅都不大。
“报什么喜?你不要胡说八道,让别人听到了会以为……”江月明冷冷地看着葛莎,但话说到一半他的脸就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了,“你是说那晚我和你……”
葛莎见他这副样子,抿起嘴唇“扑哧”一笑。转而又脸颊一红,垂着眸子说道:“阿月,你还真有本事,只那一个晚上,我们就有了。”
“有了?你是说你……”江月明腾地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伸手抓住葛莎的肩膀,他的手太用力了,以至于葛莎痛得哇哇乱叫。
“快放手,阿月,你弄疼我了,你的动作不能太猛,当心我肚子的孩子,那可是你的孩子。”葛莎一边叫一边奋力从江月明的指掌下挣脱出来。
江月明却像被抽去了筋骨似的,有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阿月,我知道你一定想不到,可老天爷就是这样遂人愿,我们想要什么,他就给我们什么。多好啊,从此江家后继有人了。”
葛莎把一张化验单放到江月明的面前,随后唇边漾起一抹甜笑,声音软绵绵的仿佛刚出锅的糯米糖。
江月明低头看了一眼化验单,上面有葛莎的名字和一张彩色超声波的照片,以及诊断结果处清晰表明的“早孕”两个字。
江家后继有人了。
这句话像轰隆隆的雷声在江月明的耳畔来回翻滚。
江家后继有人了。
江家后继有人了。
……
终于,他的情绪稳定下来,指了一下对面的沙发,对葛莎说:“你别站着了,快坐下吧。”
葛莎的眼睛立刻盈出水光,“阿月,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
江月明静静凝视着她,半晌,眸底暗光一闪,幽幽说道:“葛莎,你真的想把孩子生下来?”
葛莎一怔,抬眸看向江月明,“那是当然,我爸爸妈妈都高兴得不得了呢。难道,难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她的手慌乱地抚在尚且扁平的小腹上,似乎担心江月明会对她的肚子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我是说,你真的愿意不声不响地把孩子生下来?”江月明的唇边露出一丝安慰性的浅笑,那丝笑让葛莎稍微放下心来,但手还是保护性地放在小腹上。
“不声不响地把孩子生下来?”她琢磨着江月明的话,马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阿月,你是说,你只要孩子,不要我?”她的脸色一变,细长的眉毛挑了起来。
“你说呢?”江月明仰身靠到椅背里,两条腿交叠在一起,脚上的皮鞋随着腿的摇晃而闪出耀眼的光。
“不行!我不同意,孩子是我的,是我们的,我要和孩子和你在一起,我要和你结婚!”葛莎嘶声叫喊起来。
“我要是不同意呢?”江月明的腿还在漫不经心地摇晃着。
“你不会不同意的,我知道,江爷爷临终前的嘱托就是要你为江家开枝散叶,你不能也不会违背他老人家的遗愿的。何况还有你父母……”
“那又怎么样呢?你也知道我一向我行我素,别人的话对我不起作用。”江月明打断了葛莎的话,放下腿,
“不,别人的话你可以不听,但江爷爷的话你一定会听,别忘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最了解你了。”
葛莎颇为自负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的确,葛莎说得没错,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爷爷的话一定要听。
江月明的脸色变得更加阴冷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