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送行（2 / 2）

清脆的呼喊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带着点气喘，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晨雾里。姜瑜赶紧掀开车帘，就见宋阿圆抱着个浅蓝色布包，一路小跑过来，发髻上的银簪都歪了，几缕碎发贴在额角，显然是匆忙赶来的。她身后跟着黎清姿，手里卷着个东西，步伐比宋阿圆稳些，却也透着急切。

宋阿圆跑到马车旁，弯着腰喘气，胸口起伏得厉害，把布包往姜瑜手里塞：“姜姐姐，这、这是我这些天画的平安符，虽然不如你画的厉害，但我每天早上都去采晨露，把露水滴在符纸上了，道长说这样能挡小股煞气，你一定要带着！”

姜瑜接过布包，触手是暖的——想来阿圆一直把布包揣在怀里。打开一看，里面的符纸叠得整整齐齐，每张符上的朱砂纹路都画得格外认真，有些地方还能看出反复描过的痕迹。她忍不住揉了揉宋阿圆的头发，指尖碰到她额角的碎发，还带着点汗湿的潮气：“阿圆画得很好，姐姐一定好好带着，等我从雁门关回来，就教你更厉害的玄术，连换智术都教你。”

宋阿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落了星光，可下一秒，眼眶就红了，她伸手拉住姜瑜的衣角，指腹攥着布料，舍不得松开：“姐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每天都会给你画一张平安符，求道长帮我开光，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黎清姿站在旁边，把手里卷着的东西展开——是一张泛黄的地形图，上面用朱砂、墨汁、石青三种颜色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字。她指着图上的红点，语气认真：“这是我让人跑遍边境各州画的，红点点的是驿站，蓝的是水源，黑的是容易聚煞气的险地。你路上按着图走，能少走些弯路，还能避开那些邪祟常待的地方。”

她说着，又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银哨，哨身刻着细碎的花纹，递到姜瑜手里：“这个哨子是黎家传下来的，能召唤附近的猎户——我已经跟边境的猎户打过招呼，说你是我的挚友，只要你吹三声，他们不管在忙什么，都会赶过来帮忙。”

姜瑜捏着银哨，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心里却暖得发烫。她知道黎清姿向来爽朗，说话做事都带着股豪气，可没想到会为她考虑得这么周全，连边境猎户的关系都提前打通了。“谢谢你，清姿。”

“跟我客气什么！”黎清姿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熟悉的豪迈，“你放心去雁门关破邪，汴京有我盯着。裴家那些余党要是敢出来作乱，我第一个带人收拾他们，绝不让他们给你添麻烦！”

“还有我！”宋阿圆赶紧补充，仰着小脸，眼神格外坚定，“我会跟着道长学玄术，要是遇到小股煞气，我也能对付！”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宋世伯提着个锦盒快步走来，锦盒上的铜锁泛着光，一看就不是凡物。他把锦盒递给姜瑜，语气带着关切：“瑜儿，这是宋家珍藏的‘避邪珠’，戴在身上能预警煞气，只要附近有邪祟靠近，珠子就会变凉，还会泛微光。你带着它，我们在汴京也能放心些。”

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经让人在雁门关外的最大驿站备好物资，有干粮、伤药，还有抗寒的棉衣，你到了那里，直接报我的名字，驿站的人就会把东西给你。要是不够用，再给宋家传信，我让人马不停蹄地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