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启落水(1 / 2)
天启七年八月七日,烈日如火,炙烤着大明王朝的每一寸土地。炽热的阳光透过紫禁城的高墙,洒在金碧辉煌的屋顶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然而,与外面的酷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紫禁城内却弥漫着一种压抑而诡异的氛围,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西苑的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原本是一处清幽宜人的景致,此刻却即将成为某些人命运转折的舞台。
长时间待在内殿里做手工的天启帝朱由校,面色愈发苍白,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他的心中充满了烦闷与无奈,手中的针线在他指尖滑动,却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今日,有些疲累的天启帝听从一名小太监游湖的建议,决定到西苑的湖上游船放松一下心情。尽管内心深处,他对于权力的争斗感到无能为力,但此刻他渴望的只是片刻的宁静。
上船后,天启帝懒散地躺在船上的软榻上,闭上眼睛,任由微风轻拂,带来一丝清凉。湖面上,偶尔有几只白鹭掠过,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仿佛在为他表演一场静谧的舞蹈。不久,游船缓缓驶向湖心,宁静的气氛被一声惊喜打破。
“陛下!快看!那边的荷花开了!”一名宫女兴奋地指向远处的湖面,声音清脆如铃,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天启帝好奇地坐起身,目光随之投向那片水域。那一片片盛开的荷花如同少女的笑颜,娇艳欲滴,竞相绽放。它们高高挺立,映衬着翠绿的荷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在水面上铺展出一幅生动的画卷。天启帝心中一阵欢喜,迫不及待地走向船边,想要更近地欣赏这自然的美丽。
然而,就在龙舟驶至湖心时,船身突然剧烈摇晃,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它猛然推开。天启帝一惊,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猛然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中。水面激起一阵涟漪,瞬间将他的惊愕与慌乱吞没。心中一阵恐慌,他拼命挣扎,四周的荷花在水波中摇曳,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助,水下的世界一片模糊,冰冷的水流如无数条细针刺入他的肌肤。
“快来人啊!陛下落水了!”船上的太监们的惊呼声瞬间划破了湖面的宁静,宛如一声惊雷。众人慌忙跳入水中,奋力向朱由校游去。水波荡漾,几位太监的身影在水中显得格外狼狈,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焦虑。使尽浑身解数的他们终于将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朱由校捞了起来。此时的天启帝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双眼紧闭,嘴唇发紫,整个人如同一具失去生命的木偶般瘫软在地上。
回到宫中后,朱由校便一病不起。他整日卧床,精神萎靡,身体愈发虚弱。太医院的御医们轮番上阵,各种名贵药材如流水般送入宫中,却丝毫未见成效。皇帝的病情如同一团迷雾,笼罩着整个皇宫,让所有人都感到惶恐不安。宫中上下,人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担忧与猜测,连那平日里最为安静的宫女们也不时低声议论,生怕一不小心便惹来祸端。
在这紧张时刻,阉党、东林党以及信王等各个群体和个人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暗中观察着局势的发展。魏忠贤为首的阉党集团掌控着朝廷的大权,宛如贪婪的豺狼,时刻盯着朝堂,渴望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如今皇帝病重,他们认为机会来了,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排除异己,安插亲信到各个重要职位上。
“唉!皇爷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要不杂家可就难喽!来人,吩咐下去,把朝堂给杂家盯紧喽!”魏忠贤坐在阴暗的房间里,脸上露出一丝忧色,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看着小太监点头应承而去,魏忠贤颓自思忖,若是天启帝真的出了事,自己该在这权谋漩涡中如何自保呢?
而在朝堂的另一侧,一片散沙的东林党人则忧心忡忡。他们自诩自己是一群正直的士人,主张改革弊政,振兴国家。面对阉党的专权跋扈,他们一直坚决抵制。如今皇帝病危,朝局动荡不安,他们仿佛如没了依靠般人心惶惶,心中烦躁不安。有人在小声讨论:“若是天启皇帝真的不治,阉党必然会趁机而入,朝政将更加混乱,我们该如何应对?”
与此同时,尚在京城未就藩的信王朱由检也在默默关注着这一切。他的内心如同翻滚的波涛,既为兄长的身体担忧,又明白这可能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契机。不过,若是天启真的驾崩,他虽是亲王,但不一定能继承皇位。依照《祖训》,有资格继承皇位的还有万历皇帝的诸子:福王朱常洵、瑞王朱常浩、惠王朱常润、桂王朱常瀛。
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明月,朱由检的心中不由的五味杂陈,既有对权力的渴望,也有对兄长的深切关怀。
八月十三日,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温柔地洒在故宫那闪烁着金光的琉璃瓦上。朱由检身着素服,缓缓走向寝宫,心中压抑着沉重的担忧。自从兄长朱由校病重以来,他的心情如同阴霾笼罩,无法释怀。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无形的重压之上,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加剧,像潮水般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