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回 情之所至 伐谋之至(30)(2 / 2)
勋帝倒有几分怔住,原以为她是要为她所受之屈辱争个分明,或为一己之退路申说狡辩,可未料她之最痛处竟是那些个仆役?不过是一堆仆役!勋帝蹙了下眉头,心中仍不以为意,倒是见她哭得痛彻,有些心意恍惚,随口道了声,“事已至此,死不复生,朕奈之何?”
青鸾愤然举目,为他的冷酷无情又添一段恨意。才知一己蝼蚁命,何敢扞草芥!她的一众族仆在帝王眼里不过是草芥一秋,死了便死了。而她不过蝼蚁一只,道甚么“为时已晚”,实则是“何须赘言”。青鸾只觉胸闷难当,喉咙腥咸,强自吞咽仿佛咽下一口泥汤,又是五脏翻涌。
勋帝见她额头渗出细汗,知她力不能支,缓缓了语气又道,“你若为这点小事与朕相争……”
青鸾摇头,也决意不再这样“小事”上与他赘言,她须得离开,离开这无情无认的帝王家,她决然不能陷在此地做一只蝼蚁,于是她缓了缓气力,继续言说,“臣女是要与陛下论个是非曲直!陛下既说天下人皆知陛下的旨意为何意,那么陛下被四境尊为天子,统御天下,监察四邦,想来也该知道,我青门与蔚室世代联姻之盟,此盟不为其他,只为共守越地,共护子民,共为天家治一方太平。故臣女自六岁起即被先王与先王后接入王宫,以储君之妻教导之。自我王被立储君,臣女更是陪读东宫,与我王有同窗之谊、共案之情……
“住口!”勋帝再次呵斥,“朕说了,陈年旧事,过而不论!”
青鸾此回倒也不惧,或是说这蝼蚁性命已不足惜,不若拼死争个此身分明,“陛下必定知晓,臣女本该为越王发妻!臣女也早已认定,此生惟是侍奉我王,共我王白首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