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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泠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沉默下来。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袖中的手指一点一点蜷缩。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阿泠是做不到么?”谢珏的声音再次响起。
云泠的喉咙里似有万千阻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才艰难道, “谢珏……”
谢珏却不让她再说下去,紧紧抱住她, “你做不到,因为你要走了对不对?”
他竟然都知道。
云泠重重地闭上眼。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知道。
耳边响起谢珏的声音:“你的表现那么奇怪, 孤早有猜测。其实孤在东城山还问了国师一个问题,人, 是否有前世今生。国师没有告诉我答案, 可我心里却已经知道,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你都是我的妻子。”
“你刚嫁给我便那么爱我, 会因为我的薄待而委屈,因为我的冷落而难过, 不自觉地对我撒娇和我亲密。这样自然的亲密,不会再有其他的答案。”
他平静的话不断涌入云泠的耳膜。
他实在太敏锐了,那么早, 他就猜出了一大半。重生, 这种妖异之事若发生在别人身上,恐会惊吓万分,而他却那么平静自然地接受了。
其实云泠一开始来到这里并不知是何缘由, 还以为只是回到了六年前而已,却不知道为何这里的一切都变了, 母亲还在世,哥哥和公主也未曾和离。
后来脑海里总是出现一道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 告诉她,要让谢珏爱上她她才能回去。像是,给她下了死令一样。若看不破这个迷障,现实的谢珏就会陷入危险,像她做的那个梦一样。
云泠也只能照做。
“谢珏……”云泠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倏然听到他淡声问,“你很爱他,因为他你来到了这里,你对我的爱也是因为他。在你心里我们不过是同一个人。可是阿泠,我不知你们的前程过往,不知你曾经与他的一切,更不知,石榴花于你和他的含义。我和他唯一相同的,是都爱上了你。”
“而现在,你要走了。”
云泠的呼吸似乎停了一瞬。
这里的很多东西,与现实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云泠心里,谢珏就是那个谢珏而已,她从来没有想别的。
可是他……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好似是要与现实的谢珏割裂开来一样。
是了。对她来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对他来说却不是。
这里的谢珏,其实并不是现实世界的谢珏啊。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不同的,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人生。他只是猜到了她原本就是他的妻子而已。
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
而不管是哪一个世界的谢珏,皆聪敏无双,孤傲至极。他一贯高高在上,怎么会,容忍自己只是别人的影子。
即便那个人是他自己。
云泠该怎么告诉他呢,又该怎么和他解释。
她面前的,确确实实是没有记忆的谢珏啊。
而她,也确实要走了。
当他承认了自己爱上她的那一刻,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从头到尾,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他的影子。”
“不……”云泠摇头,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是喉咙像是被酸涩堵住。
“阿泠。”谢珏紧紧抱住她,声音落在她耳边,是从未有过的低哑,“你让我爱上你,却是为了离开我。何其残忍。”
云泠的心狠狠一震,却最终,只能紧紧闭上眼。
他什么都猜到了,让她如何否认呢。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就是要他承认他爱她,也就是,为了现实世界的谢珏而已。
可是她没想过,他会这么聪明,将一切都看透了。
“阿泠,你离开我,也会伤心落泪吗?”
会像,在梦里为他担忧那样落泪吗?
谢珏离开前,只留下了这句话。让云泠的心脏似被抓紧了一样疼痛。
看着谢珏离开的背影最终消失不见。
他刚刚说的话还在脑海里拉扯,虽然从头到尾她都把他们当成一个人,可是当他说出那些话时,云泠胸口的疼痛再也抑制不住。
一滴泪珠从眼角落下,云泠擡手欲擦去,忽然身体一瞬间像是抽去了所有力气,手臂无力地垂落,缓缓闭上眼往后倒去。
眼泪落在空中碎裂。
云泠已经感应到什么。
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应该,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本来以为还有些时日,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她连再见,都来不及和他说一声。
——
谢珏心情烦闷,便去军营走了一遭。他知道云泠很快就要离开,却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方式走。
他不是一开始就猜出了她的目的,只是越到后面,看她的所作所为,才猜出了一二。
她哪里是主动的人呢,却总是故意说些勾引他的话。
只要承认爱上了她,她就要走啊……谢珏擡头看了一眼蓝白的天空,冷笑了一声。他本来可以做到这一生都不承认此事,她就一生都别想走。
她从哪里来又有何妨,他有千百种办法可以留下她。
可是……她在生病。
莫名其妙,忽如其来的病,让蘌医都束手无策。
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苍白的脸瘦弱的身体在逼着他妥协。
他留不住她,若强留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谢珏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
可是他,不能让她忘了他啊。
他一颗心都扑在了她身上,自然也要在她心里留下一点位置。让她,即便回去了也要记得他。
谢珏手里的弓已经拉满,紧绷的弦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断。
紧接着,他手一松,一支箭朝天空射去。
军营里的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感受到了太子身上的戾气,却不知他为何对天执箭。
好在很快太子便收了箭,问起了军中军务。
谢珏回到东宫时,天色已经暗了。
夕阳隐匿在山后,最后一丝日光消失不见。天空顿时就阴沉了下来,乌云遮闭,似,风雨欲来。
呼号的风将树枝吹得飒飒作响,带来令人心惊的空洞寒意。
谢珏一踏进门,宽大殿内宫人的哭声顿止,两边宫人齐齐下跪。
安公公整个人都伏跪在地,额头抵在地板,声音颤抖,“殿下……”
谢珏眉间一紧,胸口只像被遏住无法呼吸,“何事?”
安公公重重磕了一个头,带着不敢开口的惊惧,“太子妃于申时,崩逝于东宫。奴才正要遣人去禀报殿下。”
话音落下,殿内的哭声越发地大,皆为太子妃逝去而伤心。
谢珏沉默了好一会儿,只盯着安忠道,“她在何处?”
安忠连忙起身为他引路,“张蘌医刚刚诊治过,道已经回天无力,太子妃遗体还放在寝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