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人生如同看电影（2 / 2）

他看到，自己的部分本源，化作了古朴的战斧，部分化作了锋锐的长剑，部分化作了厚重的盾牌，部分化成了灵动的长枪……千千万万，形态各异，闪烁着冰冷的光泽，蕴含着或杀戮、或守护、或破坏、或威严的意志。

他的意识，也在随之分裂，变得模糊。

万兵之祖，于此役终末，身化万兵，散落诸天。

这，就是后世传说中，天地间第一批神兵的起源。

而在他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

天帝以残存的力量，构筑起一道巨大的封印光幕，构筑起一个复杂的阵法，那些已然消失的神灵，甚至还残存的神灵一一登上阵台，成为了阵法的一部分，把下方的星球笼罩在其中，就如同把此块区域从当前的宇宙之中给剥离了出来。

而那位中年男子的虚影四处打量却无法找到什么，也不犹豫立刻转身彻底消失在了无尽的混沌之中，再无踪迹可寻。

只有他那平淡的声音，似乎还在破碎的时空中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回响，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决绝？

“此路……亦不通么……”

……

画面再变！

一男子拔地而起，手中托着一块不断旋转的方形物体，物体散发着五彩的光芒。

男子越飞越高，越飞越快，猛然间“砰”的一声巨响，无数的星光乍现，男子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被迫停留下来。

一条条金色的纹路浮现出来，一个个怒目狰狞的神灵浮现出来，一块块由不同符箓组成的阵台浮现出来.....最后形成一张巨大的人脸，头戴冠冕，俯瞰着这个渺小的人类。

“原来是你！”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没有过去强大了？”

“也不是，你好像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你想从我们这里带走什么？”

“哈哈......不要做梦了，你什么也带走不了的！”

“我们认识？”青年人并不慌张，而是冷静地看着那巨大的符阵。

“没有关系，我知道我自己封闭了自己一些意识。”青年人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旋转的方块。

“无论与否，只是再战就是了！”

没有过多的言语画面变更。

死寂，不知道何时白衣的兵祖再次出现在了叶超所见的画面之中。

是那种连风都绕道，连砂石都屏息的死寂。画面中嘶吼撼世的战场，此刻却像一幅被无形之手扼住了所有声响的画卷。黑压压的妖族大军，如同无边的潮水，从阵台上不断传送到战场上，好像无穷无尽一般，兵甲的摩擦，粗重的喘息，还有那无数双嗜血猩红的眼瞳里闪烁的恶意，构成了这死寂之下汹涌的暗流。

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人。

一袭青衫，独立于这片压抑之间，干净得刺眼。他身姿挺拔，如孤峰入云，周身并无迫人的气势散出，反而有种内敛到极致的平静。然而，正是这平静，化作了最坚固的堤坝，将那铺天盖地的凶戾煞气，牢牢挡在身前百丈，不得寸进。

而白衣兵祖身体周围，空气微微扭曲着，并非因为热量，而是有无数的飞剑，正以一种灵动的、近乎优雅的姿态缓缓游弋。它们不像杀伐之器，更像是一群拥有自身意志的游鱼，在一方无形的池塘中自在巡游。剑身闪烁着各异的光泽，有的清亮如秋水，有的古朴似沉铁，有的甚至只是一抹朦胧的光影。它们轨迹难测，相互交织，却又泾渭分明，构筑成一个以白衣人为核心的、绝对领域。

大军阵前，一尊高达三丈的妖族按捺不住了。它身披厚重的骨甲，关节处探出狰狞的骨刺，头颅像是一颗被剥了皮、筋肉虬结的巨兽首级，手中提着一柄门板大小的锯齿巨刃，刃身上还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它向前踏出一步，腐烂的地面随之凹陷，发出沉闷的响声，打破了那令人心悸的寂静。

“呔！杀！”妖将的声音如同砂石摩擦，带着令人牙酸的噪音，滚滚绿色的气随着它的咆哮扩散开来，试图冲击那青衫人所在的位置，“装神弄鬼！区区一人，老子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它身后的妖气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嚎叫，妖气再次高涨，绿色变浓向着黑色转变，黑云压城。

白衣兵祖，依旧负手而立。他甚至没有看那气势汹汹的妖族，目光平淡地掠过那无边的军阵，像是在看一片无关紧要的风景。对于妖族的咆哮，他只是唇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似是轻笑，又似是嘲弄。

“杀！”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万魔的喧嚣，传入每一个存在的耳中，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

话音落下的刹那，那环绕周身的、温顺的“游鱼”们，醒了。

最先动的，并非那些寒光四射的利刃，而是一柄一直静静悬在兵祖身侧，毫不起眼的飞剑。它通体呈暗沉之色，仿佛未经打磨的顽铁，剑身宽阔，没有剑格，造型古朴得近乎笨拙，像是从某个远古部落的祭祀坑里刚挖出来。

就在兵祖话音落下的瞬间，这柄名为“镇岳”的古朴重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嗡鸣。它并未激射而出，而是剑尖缓缓下指，然后，骤然消失。

不，不是消失。是它以一种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笔直地、毫无花哨地向上攀升了数十丈，然后调转剑尖，对着下方青衫人，轰然砸落！

不是刺，不是斩，就是最纯粹的——砸！

空气在剑体下压的瞬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爆鸣，一圈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环形炸开。重剑“镇岳”在下落过程中，剑身仿佛吸纳了周遭所有的光线和声音，变得无比幽暗、沉重。它不再是剑，更像是一座被无形巨神抡起的、缩小了的山岳！

携着沛然莫之能御的重量与速度，镇岳剑砸下。

“轰！！！！！”

先是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巨锤擂响大地心脏的撞击声。以落点为中心，方圆百丈的地面如同水波般剧烈起伏、拱起，然后猛地向下塌陷！一个巨大的环形坑瞬间形成，边缘的土壤岩石被挤压得向上翻卷、碎裂。

紧接着，才是那毁灭性的冲击波呈球形向外疯狂扩散。冲到青衫人附近的妖族，无论是低等的妖族还是身披重甲的骑士，在接触那冲击波的刹那，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就直接被震成了最细微的齑粉，血肉、骨骼、甲胄，与翻涌的泥土碎石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冲击波扫过更外围的妖兵，它们像是被无形的巨镰成排割倒，筋断骨折，内脏碎裂，七窍流血而亡。

烟尘冲天而起，形成一个微型的蘑菇云。众人才看到原本在青衫人手中旋转的五彩方块此刻在半空之中抵住了那柄砸下的镇岳剑。

“有点意思啊！”青衫人面露喜色。

而这，仅仅是开始。

几乎在“镇岳”撼动大地的同一瞬，一道近乎透明的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青衫人眉心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