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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重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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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落在她的唇角,顿了一下,像在将这个请求封进心底的某个盒子。他说:“好,我很快会来找你,大概十五分钟。”

柯琳点点头,目送他离去,如释重负。她转身走向洗手间,而萨卡尔的脚步渐行渐远。

但他上楼,前往顶层的花园,在那里的咖啡厅前站了很久,捏着一张五美元纸币,像是陷入某种决绝的挣扎。

他的表情无悲无喜,背影却透出某种钝钝的落寞与被抽空的失衡。

——他不是不知道她要逃,他只是不愿阻止她,如果她想要一点喘息或者自由,那他给她。

她在他眼中早已不是一项任务,而是一颗让他呼吸变得沉重的星。

他知道她那束光迟早会挣脱他的掌控,在别人的轨道上重新燃烧。

然而他舍不得,但终究也无法挽留。他能做的,只是珍惜当下,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十分钟后,当他回到展厅四层,手中提着一杯热咖啡,然而展厅里却没有柯琳的身影。他站在星象壁画前,望着那漫天星辰的图腾,久久未动。

仿佛他看到的是自己无法抵达的夜空,而那枚最亮的星辰,正在离他远去。她还会回来吗?

*********************

大都会博物馆如一座沉睡的文明巨兽,在人潮涌动的阳光午后微微苏醒。

高挑的穹顶洒下斑驳光影,古老的回音在高墙与石柱之间流转,仿佛千万年前的咒语仍在呼吸。

地下一层,埃及展区,静谧如墓室。

高耸的砂岩雕像矗立于柔和灯光下,象形文字密布在浮雕和石棺表面,一尊女神头像半没在阴影中,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仿佛预知了命运的重逢。

特斯拉身着暗灰色长呢大衣,银白的头发如飞溅的电弧。他孤独地站在一面绘有冥王欧西里斯的壁画前,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图像,直抵时间的背脊。

他的手杖轻轻敲击着地板,节奏如心跳。看样子,他已经在此等候良久。

几米之外,三个身影若即若离地分布在展厅内。他们都戴着深色礼帽,面容隐藏于帽檐之下。

黑羽站在一尊圣甲虫神像前,装作出神地端详那扇带有金箔装饰的棺盖,实则眼角余光每隔几秒便扫向入口。

皮克斯坐在一张供参观者临时小憩的长椅上,假装在速写手册上涂画,一只眼睛却藏在眼镜片的反光中,观察所有移动的身影。

艾森·布莱克靠着一根柱子,一边吃糖果一边用手指无聊地敲着节拍,显得轻松,但他是三人中视角最广、反应最快的一个。

忽然,黑羽的肩膀微微一颤。他目光倏然聚焦在左侧走廊的入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款款步入视野。

她穿着一件燕麦色的呢子大衣,身形轻盈,如风中游丝。她的头发微微卷曲,眉眼间带着一丝久别后的警觉与沉静,是柯琳没错。

黑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僵直立在原地。那一瞬间,时间仿佛缓缓流转——她缓步向特斯拉走去,神情平静,却藏不住眼角那微微闪动的欣喜和急切。

特斯拉似乎早已察觉她的到来,未曾回头,只是语调温和地说了句:“你比我预计的要早到。”

柯琳笑了,那笑中带着掩不住的喜悦与一丝疲惫,“我尽量甩掉了我的同伴,费了点时间,希望没把尾巴带到你身边。”

“放心,我这里的磁场够乱,他们一时还找不到正确的频率。”特斯拉转头,目光温和却锐利如刀,落在柯琳身上,仿佛在测量一件星辰锻造的器物。

柯琳看向眼前那面破损的浮雕,壁画上的神只似在低语。

她低声问道:“你认为……这真的是人类文明的起源吗?”

特斯拉点头:“或许这不是人类的起点,而是人类第一次‘遇见’起点。”他顿了顿,眼中似有微光闪动,“这些图腾与符号,蕴藏着与猎户星带频率共振的结构。也许我们地球人的基因,或许正是这些文明播下的种子。”

柯琳缓缓点头,仿佛触及到一个她一直试图打开的秘密之门。

特斯拉微微一笑,目光略微侧移,盯向展厅另一角。他轻声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曾经两个同伴……他们找到了我。”

柯琳眼睛一亮,睫毛微颤:“黑羽和皮克斯?”

“没错。”特斯拉点头,“他们表现得比我预期的谨慎许多。很聪明的年轻人,知道如何在一群披着西装的豺狼中穿行。”

柯琳缓缓吸了口气,特斯拉这么说,意味着这里有FbI的人或者间谍盯梢。

她的情绪在短暂的平静后如涌浪般涌上心头。她闭了闭眼,平复内心,像一位从梦中苏醒的旅者终于重新拾起记忆的线索,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她下意识地回头,目光穿越展品之间的人群——远处,一顶深色礼帽的边缘正悄悄移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隐忍而警觉的脸。

那个一身黑色大衣的英俊的年轻人,朝她望过来。

他们四目相对。

时间如湖面定格,所有声音倏然淡去,仿佛只有心跳在两人之间来回回响。

“他就是黑羽?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印象?”柯琳试图回想点什么,但脑子只要一试图回想,脑子就疼痛难忍。”

她微微点头,然而脸上却茫然而不知所措。

黑羽心猛抽了一下,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她果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这一刻,他知道,也许真正风暴还未真正开始,但在这座博物馆的地底,命运的齿轮已再次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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