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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曲江宴(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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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隐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涕泪,突然高声哭喊:“太后明鉴!长公主要杀我灭口啊!”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李漟,却见她凤目含霜,神色冷冽:“诬陷本宫,夷三族!”

“太后救命!太后救命啊!” 王隐喊得愈发凄厉。

皇太后神色一凛,喝道:“有话直说!若敢半句虚言,定叫你人头落地!”

王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叩首,额角血迹染红了青砖:“事关皇家秘辛,卑职实不敢言!”

“哼!” 李漟轻哼一声,自斟美酒一盏,神色淡然,“在本宫面前还耍这些小心思?既敢污蔑本宫,还有何不敢说的?趁早将背后人教你的话全抖搂出来,也好留个全尸。”

王隐听了,哪里还敢开口,只一个劲儿地磕头,额血飞溅,场面骇人。

李淑看热闹不嫌事大,眼波流转间笑意盈盈:“妹妹既已放话,你这遮遮掩掩的做派倒显得另有图谋。什么皇家秘闻,难不成我这妹妹肚里还能揣着个麒麟儿不成?”

这一番话如惊雷落地,王隐浑身剧震,惊恐地望向李淑,嘴唇翕动几番,终究只化作连串叩首,额间血迹在青砖上洇红一片。

满座学子见状,皆暗自心惊。瞧这王隐的反应,莫不是大公主一语中的?又或是她早已知情,故意推波助澜?无论如何,长公主的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这般想着,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杨炯,那眼神里有惊诧、有愤怒、有疑惑,更有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杨炯被盯得发毛,怒喝道:“都盯着我作甚?”

邹鲁冷笑一声,一步上前:“镇南侯好算计!七月初七便是你与宸公主大婚的日子,偏生这节骨眼上闹出这等风波!你要的是不是太多了些!”

李淑眼眶泛红,泪珠将落未落,嘴角却噙着戏谑:“谁说不是!不过本宫可是信任驸马的,你可别叫人看了笑话!”

杨炯狠狠剜她一眼,猛地揪起瘫在地上的王隐,寒声道:“你说长公主有孕?”

王隐吓得魂飞魄散,只晓得哭嚎:“侯爷饶命!饶命啊!”

杨炯怒不可遏,一拳砸在他面门:“饶你娘!”

“放肆!” 太后拍案而起。

杨炯充耳不闻,接连三拳下去,直打得王隐口鼻窜血,才将人狠狠掼在地上,周身戾气翻涌:“本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还装聋作哑,休怪我要你的命!”

王隐蜷成虾米,抖如筛糠:“我说!我说!前些日子长公主抱恙,卑职奉命看诊。初时脉象不过神疲气虚,便开了安神补气的方子。谁知三日后,公主遣人传召,说服药未见起色。

卑职再诊时,那脉象竟是……竟是喜脉!卑职一时嘴快说了实话,长公主当场翻脸,斥我学艺不精,将我逐出宫外。哪料到今夜,便有黑衣杀手寻上门来!”

这话一出,满堂死寂。

长公主有孕之事,岂止是闺阁秘辛?

满天下皆知她与杨炯交情非比寻常,且多年待字闺中。如今骤然传出喜信,众人难免揣度。若不是杨炯的,还能是谁的?

更棘手的是,杨炯婚期已定,七月初七便要迎娶大公主。如此一来,皇族第三代的正统传承可就成了天大的问题。

尚书令、天下兵马大元帅,再加上势力庞大的梁王府,若日后杨家子嗣承继大统,岂不顺理成章?

一时之间,席间窃窃私语此起彼伏,众学子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言语。

皇太后抬手示意安静,目光沉沉望向李漟:“素心,你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漟端起酒盏,将琥珀色的琼浆一饮而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王隐!你仅凭一张嘴便想构陷本宫?那诊脉的脉案、开的药方,可敢拿出来瞧瞧?空口无凭,如何坐实这荒谬传言?”

王隐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却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两张纸,嘶声喊道:“下官早料到知晓此事性命难保,故而留了心眼!这便是当日的脉案!请太后明察!”

邹鲁眼疾手快,抢过脉案呈给皇太后。但见纸上字迹工整,赫然写着 “滑脉如珠替替然,往来流利却还前”,分明是喜脉的征兆。可再看末尾结论,却写着 “神疲气虚” 四字,前后矛盾,令人费解。

皇太后越看脸色越沉,猛地攥紧脉案,厉声道:“庞审元!你即刻去给长公主重新把脉!”

庞审元在太医院深耕三十余载,宫中那些弯弯绕绕的事儿,他看得比谁都通透。

一听这话,慌忙推辞道:“太后明鉴!下官向来专攻外伤疑难,女科实在力有不逮!”

“庞审元!你是要抗旨不成?” 皇太后凤眉倒竖,周身寒意骤起,殿内气氛顿时凝固如冰。

杨炯见状,不慌不忙抬手道:“太后且消消气。依着规矩,纵使有所怀疑,也得讲个真凭实据,岂可单凭几句漏洞百出的言语便下论断?

若王隐所言属实,倒叫人纳闷了。长公主有孕未满一月,如此短的时日便能诊出喜脉?这般神乎其技的医术,下官从未听闻。若真有这等本事,何苦屈居七品翰林医官之位如此之久?怕是庞医官使的座位早该易主了!”

王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大声辩解:“侯爷有所不知!卑职家传女科秘术,最擅诊喜脉,一月之期足够分辨!这事儿,庞医官使最是清楚!”

庞审元听得这话,心中暗恨。好个不知死活的蠢货,你们争权夺利,何苦拉我下水!他虽知王隐所言不假,却咬紧牙关,愣是一言不发。

李淑见此,掩唇轻笑:“瞧瞧,这便还驸马清白了!驸马自北地归来不过十日,众人皆知。妹妹腹中这麟儿,倒不知是哪家儿郎的种?姐姐着实好奇呢!”

李漟神色冷若冰霜,将酒盏重重一放:“这天下男子,还未有能入得本宫眼的!妄图污蔑本宫,简直痴人说梦!”

说罢,她转头看向庞审元,语气似笑非笑:“庞医官不是全真龙门派的医道圣手吗?且来瞧瞧,本宫究竟有没有喜脉!”

庞审元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苍老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这哪里是诊脉,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若诊出喜脉,孩子不是杨炯的,旁人也定会编排到杨炯头上;可一旦消息传开,长公主的威望必将荡然无存,届时朝堂风云又将如何变幻?

可眼下满宫医官死伤殆尽,独剩他一人,又如何敢抗命?

无奈只得战战兢兢上前,颤声道:“长公主恕罪……”

说罢,抖着手取出脉帕,轻轻覆在李漟腕间。指尖刚触到脉象,他便如遭雷击,额间冷汗滚滚而下。换了左手,又换右手,反复诊了四次,却仍是面色惨白,半晌说不出半个字来。

李漟面色沉冷,猛地抽回手腕,冷笑斥道:“世人皆道喜脉最易分辨,你这‘长安第一医’的名号,莫不是唬人的?诊了这么久,连个准话都说不出?”

庞审元额间青筋暴起,强自镇定道:“回禀公主,脉象确有滑象,然滑脉成因复杂,饮食痰湿、肝郁气滞皆可致之。加之此前诊断为神疲气虚,气血扰动亦能现此脉象,实难断言便是喜脉。”

“荒谬!” 王隐突然暴喝,目赤如血,“寻常郎中都能辨明的喜脉,到了你口中倒成了模棱两可的糊涂账!医者当以诚心为本,你这般推诿塞责,枉披这身医袍!”

说罢,突然仰天悲号:“列祖列宗在上!孩儿遭人构陷,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话音未落,他竟从袖中摸出三根银针,闪电般刺入喉间。

众人尚未及反应,王隐已瘫倒在地,鲜血顺着银针汩汩涌出,染红了青砖,气绝身亡。

满座学子顿时哗然,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西侧席间,一青袍书生压低声音道:“皇室未婚有孕,按《大华律》当褫夺封号,此乃欺君大罪!”

邻座方脸汉子怒摔酒盏,震得金盘玉盏叮当作响:“何止是封号!皇嗣血脉关乎国本,若真是镇南侯的骨血……”

话未说完,已引得众人面色骤变。

东南角传来一声冷笑,反驳道:“诸位莫忘了,王太医明言诊脉不过月余,镇南侯回京尚不足十日,这日子可对不上!”

“嘘 ——!” 一名锦衣公子摇着洒金折扇,刻意压低声音,“长公主与镇南侯自幼青梅竹马,去年新春,有人瞧见他们……”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却惹得周围几桌学子纷纷倾身相问,皆是竖起耳朵听那未说完的半截话。

正闹得沸反盈天,忽听北面传来一声断喝:“住口!”

但见一麻衣寒士霍然起身,粗布袖口还沾着未干的墨渍,“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尔等不思报国,却在此妄议天家是非,成何体统!”

说罢,他整衣敛容,朝着御座深深一揖:“学生陇西费谏之,恳请太后彻查太医院血案!若长公主果真有违宫闱礼法,恳请依《大华律》褫夺封号,革去户部尚书之职!”

此言一出,十数人纷纷起身附和。

一戴青玉冠的书生挥着《帝范》抄本,朗声道:“户部掌管天下钱粮,关乎国计民生,德行有亏者岂堪重任!”

刹那间,近百学子齐刷刷离席跪拜,声如洪钟,响彻云霄。

皇太后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正要开口,忽闻一声娇笑传来:“哟!这世上竟还有比我更擅诊喜脉的?我倒要讨教讨教!”

话音未落,但见朱漆门外,一位身着杏黄襦裙的女子款步而入。

来人青丝如瀑,仅用三枚银针挽作凌云髻,左腕一串殷红相思子随步轻晃,托着古藤药箱的指尖染着幽幽紫蔻,那清冷嗓音不疾不徐,却如金石相撞,生生压下满室喧嚣,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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