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这下廖西闻是彻底笑了，余光漫不经心觑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数字，像哄小孩似的张口：“行，你真棒。”

电梯到达地下车库，等了一会儿秦霄的助理赶来，帮忙打开了车后备箱，行李果然还在车上，原来什么样就什么样，动都没动过。

他们拿完行李重新回到地上，临近中午，阳光刺眼。

廖西闻的车因为胡乱停车被贴了条，他本人熟练地把罚单一揭，接过沈南手里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刚放好，手机就响了。

他摸出手机一扫，屏幕上跳着“熏姐”两个字，立刻接起来。

昨晚他把逼着邱崇山签过字的离婚协议拍了发给关熏，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终于得到了回复，寥寥一句“谢谢”，但也让他心里有了底，至少这回关熏不会再玩失踪了。

他边听电话边坐进车里，眼前的阳光被遮去大半。

关熏像是没有怎么睡好，声音恹恹的，说原本今天答应了要给女儿悠悠买一张新的儿童床，但实在状态不好，问他能不能帮个忙。

“行，小事儿。”

廖西闻爽快答应，电话一挂，瞥了眼沈南，想着正好顺道带他也去买点日用品。

他开车直奔附近的宜家，而副驾驶上的沈南则偷偷摸摸地侧了点身，用手机搜了搜宜家的均价，划拉半天，看到一堆7.9，9.9，18.9的杯子筐子，稍稍安了点心。

廖西闻尽管有钱，但好像消费欲不是很强，也不是特别讲究，反正海淀那房子除了客厅里的几台显示器，他没太发现很贵的东西。

连秦霄来接他时，都不经意地露出过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还有邱崇山，指使服务员去取存酒时，虽然装得云淡风轻但其实还是有意无意地向他炫耀这瓶酒到底值多少钱，像雄孔雀一样拼命开屏，彰显富贵。

有了这两位的对比，昨晚沈南在廖西闻的浴室里看到舒肤佳沐浴露的那一刻，差点落下眼泪，心理上无形地与这位声名在外而实际不拘小节的名导拉近了距离。

四元桥的这个宜家很大，上下三层。

廖西闻领着沈南直达三楼先去吃了点饭，工作人人不是很多，吃完饭就从三楼开始逛了起来。

沈南在入口处推了一辆购物车，差点迷失在一间连一间的精致样板房里，十几分钟过去面容逐渐僵硬。

这……不对吧。

怎么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凳子也要499……他回忆了一下刚刚猫在车上刷到的那个帖子，敢情贵的是一样没提。

痛恨诈骗。

鄙视诈骗。

转眼就看到廖西闻在一张标价五千的床垫前停住了脚步，若有所思，叫住沈南：“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沈南瞟着价签，站着没动，严肃摇头，又问：“为什么还要买新的床垫啊？”

廖西闻偏头看了一眼满脸单纯无辜的沈南，欲言又止。

这特么的他也不能明说担心他的怨种兄弟万一在上面留下过什么离谱的痕迹了，他心里膈应，于是只能背过脸去，开始胡扯：“你别管了，我是豌豆公主，我爱买，准备买八十床。”

眼见着沈南就地沉默住，他果断站起身，赶沈南去床垫上亲自坐坐，试试。

“你光眼睛看能看出来什么？上去感受下。”

沈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廖西闻按着双肩往床垫上一坐，确实软，跟坐在棉花堆里一样，真的很舒服，难怪好意思要五千。

沈南正式迎来十八年人生的第一次消费观念跃迁，认真想了下，可以，等以后有钱了，也来整一个。

他忍不住多坐了一会儿，直到视线越过廖西闻看到不远处路过两个女生，抿起唇挡住嘴偷偷摸摸嘀咕起了什么，眼底闪着莫名躁动的光，装模作样要往前，实际上磨磨蹭蹭半天了也没舍得走，一直在偷窥他和廖西闻。

沈南挠了挠头，他见过这种阵仗，之前在老家上表演班时偶尔和某个男同学一块走，都会被起哄。

甚至还有一回，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忽然跑到他面前，紧张地对他说：“宝宝！擦亮眼睛！不要被渣男骗！”

沈南：？

谁是你的宝宝？谁又是渣男？

经历多了他慢慢慢慢才反应过来，哦，这么个意思。

但这次不太一样。

他不自觉坐直了些，回望过去，试图用眼神告诉那两个女生——

“别看了！想什么呢！这可是廖西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