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第 12 章

廖西闻是都到工作室了才发现似乎不太静得下心的，坐下又起来，来来回回好多次，一时调整椅子高度，一时又给电脑桌面换了张顺眼壁纸，几秒钟后又不顺眼了，心里像卡了粒小石子，怎么也捋不平。

他又摸出手机，离沈南给他打电话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怎么还没收到缴费成功的消息通知？

“你熬夜熬傻了吧？”

不远处的谭岭倒挂在沙发上，脸上盖着块湿毛巾醒酒，提醒他，“他自己缴费绑的自己的手机号码，有通知消息当然也是发到他自己手机上啊？你操心个屁，不是十八岁吗？又不是十八个月。”

不过廖西闻压根儿没理他，直接一个电话拨回去。

嘟声响了半天，被告知，对方手机关机了。

他挂了电话往椅子上一倒，心里像是有蚂蚁在爬，啃起手指犹豫片刻，还是利索起身，穿上外套，打算回去看一眼。

谭岭听见动静立马掀开湿毛巾，囫囵翻身，脸上洋溢出满满的喜悦：“咋的啦，廖导您要走啦？那小的也先撤了哈。”

廖西闻从门口瞥回一眼，外套领口随动作缓缓贴紧后颈，冷冰冰丢下一句：“明天上午十点前我要看到初剪。”

“嘁，没意思。”

谭岭重新瘫回去，仰躺在沙发上瞟着完全颠倒的廖西闻的背影，想起一个人来，手里的湿毛巾晃了半天，不走心地笑了下。

“诶，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东西都撕了，为什么最后没用上吗？”

廖西闻在门口换鞋，感觉耳朵都被污染了，翻了个白眼：“我求求你找别人说去，我这辈子还没有拍□□片的打算。”

“哦，”他又皱着眉补充，“还是给子□□片，更没兴趣了。”

谭岭猛地笑了下，偏要说：“是人家一看表，诶十二点了，要赶着回去喂猫，然后穿衣服走人的样子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好烂的一个借口。”

廖西闻换好鞋，“咔哒”一声打开门。

冷风倾轧，浓重的夜色挤占视野。

三月初的北京风很大，像是要从地表面掀起一层皮。

深夜车少，路灯沿着马路连成一线，从工作室回去大概需要半小时，廖西闻只花了二十分钟出头就开到了，期间又给沈南打过两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他在最后一个路口等红灯时，把车窗降下来了一点，让凉风吹进来，静一静心底那挥散不去的焦躁。

直到车靠近小区门，不经意瞥见边上超市玻璃门后一道清瘦的背影，浑身那种很不对劲的难受才一点一点悄然匿去。

他松了口气，平缓地把车开进去，停好，才又拿着手机折返，最后跟沈南迎面相撞在超市门口。

“对不起——”

沈南脱口而出后擡头看见是廖西闻，将要扫指纹付款的界面提示失败，手机嗡地震了一下，指尖传来一瞬过电般的酥麻，霎时怔住了。

“廖导？”

“手机怎么关机了？”

廖西闻拍拍外套前襟被沈南一头撞出来的条条褶痕，挑着眉，上上下下把沈南整个打量一遍，没缺胳膊没少腿，彻底安心下来。

“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打你几遍电话没人接。”

先前卡了壳似的手机这会儿才接连蹦出三条未接来电提醒，沈南脑袋“嗡”一下，没想到廖西闻会回来找他，赶紧把前因后果一说。

半分钟后。

“手机冻没电了？！”

就这？

廖西闻无言一瞬，不自觉磨起了牙。

他丢下工作还被谭岭调侃半天，一路踩油门飚回来，居然就这？在超市充上电了也不晓得开个机？半个多小时了但凡开机看一眼未接来电他至于这么急赶回来？手机这么烂了也不找时间去换换？

他沉着脸，像只不断冒黑烟的烟囱，低头看着沈南，憋了一肚子话想喷。

而沈南有所觉察，本能后撤一步，咽咽口水，小声解释：“超市大爷一直拉着我说话，我没机会看手机，而且……”

他抿了下唇，“我以为你今晚很忙，不会管我了。”

一句话强效降烧，把廖西闻急速升腾的脾气全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