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的长公主殿下(2 / 2)
雍久想叫住她。但房间逼仄,声大了,外面人定然知道;但若任她去开门,外面两人进来了,她还没扣上扣子的话,那该怎么办?
越急越扣不上,这该死的袍子!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
背过身,对着窗口的雍久终于系上最后一颗扣子,这一路系到喉间的盘扣给人一种禁欲的严肃感,谁又知不过顷刻之前,那盘扣下还露着一片好春光呢?
雍久吁了一口气,擦擦脑门上的汗,刚想回身与人打招呼,却想起胡须被长公主扯掉了!
独孤伽罗笑着将门口二人迎进房:“多谢二位方才出手相救。”现下,她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两位救命恩人。
刘飞秋自不必多说,刘飞秋身边的另一人却始终带着面具,叫独孤伽罗无法看清对方长相。
她笑着朝刘飞秋点点头,又转向面具人,“这位是?”
其实,刘飞秋也不知道这面具人到底是谁:“这位大哥是九哥哥的人,大哥口舌不便,望殿下见谅。”
一路上,刘飞秋没见面具人说过半句话,都是用手势沟通,便猜对方是个哑巴。
面具人对着独孤伽罗点头,以示问候。此人看着恭敬,但眼神中透露出的疏离冷漠之感却叫独孤伽罗一惊。
长公主面上不显,也冲面具人点头回礼,继而又问刘飞秋:“江都如何了?”
“左右武卫将军在殿下离开江都后不久便赶来了,现正驻扎在江都,等候您的指示。”
刘飞秋一改最初的蛮横无礼,对独孤伽罗恭敬有佳,这叫雍久心中疑惑,但没了那八字胡,又不好转身相问,只得背着身静静听着。
“有劳刘小姐。”独孤伽罗当夜与雍久匆匆离开江都,心中却还记挂着正在赶来的左右武卫。
熊渠军左武卫程醇将军乃兵部尚书程然之子,右武卫秦白是护国公秦长峰之子,两人的忠心可表天地。独孤伽罗对他们信任有加,置这两卫于江南道最主要的职责便是监视禹王以及东魏动向。
林勤书是长公主与皇帝的近臣,他飞鸽传书长公主有难,两位将军必会飞奔而来,若是来了江都发现长公主失踪,恐群龙无首乱了方寸。
长公主要坐实自己失踪一事,不走漏风声,则需托一个局外人将自己的手书转交给二位将军。
长公主遇难当夜,刘飞秋恰巧经过后院,见薛怀德独自扶独孤伽罗进房,心中警惕,悄悄尾随过去。
谁成想那腌赞东西竟想行非礼之事,见独孤伽罗踢了对方命根子,刘飞秋也就毫不客气下手了。路见不平,行侠仗义,是刘女侠此生最大乐事。
独孤伽罗目光如炬,既有识人之能,又做事果决。当机立断,将自己身份对刘飞秋和盘托出,还与她手书一封。
刘飞秋虽不喜这位与她争九哥哥的女贵人,也不屑官场上那些脏事,但眼前的可不是普通贵人,那是皇家人啊。刘大小姐再清高、再与众不同,身为官二代的她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君臣尊卑心里门儿清。
这也就是为什么此次相见,刘飞秋对独孤伽罗分外恭敬的原因,她从包袱中取出一封信件:“殿下客气了。这是秦白将军的密函,秦将军说,务必请公主亲启。”
刘飞秋将手书递与两位将军后,秦白与程醇心中便有了计较。秦白当即挥笔写下回信一封,希望刘飞秋能帮忙送到独孤伽罗手中。
殿下有意失踪,他们不便探听,只得将这半年来的情况由刘飞秋代为转达。
独孤伽罗收下密函:“多谢刘小姐。今日刘小姐与这位侠士又救本宫一命,本宫无以为报,还请二位受本宫一拜。”
二人如何敢受,立即起身连道不敢。
独孤伽罗留意着面具人的一举一动,她身份的暴露并未引起对方的丝毫惊讶或畏惧,独孤伽罗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她亲切地扶起二人,又道回京后,必要宴请款待二位恩人,若是两位有什么想要的,也大可提出来云云。
一番得体社交后,刘飞秋的眼神频频往窗口去。可不是嘛,窗口还有个静静站着,一句话没说的人呢。
独孤伽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如何观察不出,捏着手心质地柔软的胡须,抿了口茶,似是刚想起来房里还有一人般道:“啊,对了,本宫还得多谢斟老板搭救之恩呢。斟老板,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出来,只要本宫有,本宫都可以赏给你。”
只想要你手中的胡须,谢谢。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中人当做之义举,殿下不必挂齿。”倒挺谦虚,也不要什么奖赏,算她知趣。这个想法堪堪闪过,独孤伽罗便听那背影又道,“奖赏嘛,暂时想不出来。不若就当殿下欠着草民的,如何?”
“自然可以。”独孤伽罗脸上笑眯眯,心中p,还真敢要啊。
面具人将目光从独孤伽罗那儿移到雍久身上,若有所思。
刘飞秋则对着雍久的背影睁大了眼,不愧是她的九哥哥,真敢说:“九哥哥,你为何不转过身来?”
“咳咳,飞秋不用担心,我只是…只是脸上生了暗疮,明日就能见人。”雍久握拳在唇边佯装咳嗽,“这几日花粉四散,有些过敏。”
最终,刘飞秋也只是和雍久聊了几句,没能与心心念念的九哥哥见着面,由驿事领着她与面具人去隔壁驿舍住下了。不过,九哥哥说了明日便会好,明日再来找她就是。
两人一走,房门嘎吱一声被关上,雍久就迫不及待转身问独孤伽罗要胡须:“把东西还我。”
“奖赏?”独孤伽罗左手大拇指与食指撚着薄薄的一撇胡须,狡黠问道。
“自然不是。”雍久试图去抢,对方却一个机灵,闪身躲了过去,“这是物归原主!”
“噢~归哪个主呢,九哥哥?”独孤伽罗学着刘飞秋的模样,嗲声嗲气地望着雍久叫她九哥哥,恶心得雍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闹了,快还我。”偏偏对方就是不肯还,两人在狭小的房间里绕着唯一的一张圆桌你追我赶。
“刘小姐可知她的九哥哥其实是个娇娘子呢?”
雍久停下追赶,与独孤伽罗各自一边,双手撑着圆桌气喘吁吁:“殿下莫不是呷醋了吧?”
“好笑,本宫有什么醋好吃的?”
独孤伽罗又不像刘飞秋对雍久打着那般男女的心思,怎会呷醋,只是觉得逗她好玩罢了。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乱了心思,注意力被调开的瞬间,雍久抓住机会,一个猛虎下山,爬过圆桌将独孤伽罗一把抱在怀里,趁对方动弹不得之际,将胡须抢了过来。
不过,东西是抢到了,但还顺带多了个美人儿在怀。
等二人都反应过来时,雍久放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怀中美人连挣扎都没有,只是静静倚靠在她怀中,颇有任君采撷的架势。
摆烂!
雍久确定这个狡猾的长公主是在摆烂给她看呢。
她应该立即松手的,但那掌心的触感瞬间将她拉回方才意乱情迷时的状态。犹记得这衣袍下丝滑的手感以及将殿下压在身下时幸福的满足感。
该死的,殿下竟还在雍久怀中擡起头,笑意吟吟,眸中似盛满了星光,邀请雍久细细欣赏。
雍久比独孤伽罗高半个头,正是最佳身高差,很想很想低头,吻上那惯会使坏的樱唇。
雍久这么想,也这么做。她深情款款地垂下眼帘,先是在那双湿眸上蜻蜓点水地碰了碰,对方没有反抗,如此便似得了暗示般放心地闭上眼,一路往下,准备寻那樱唇而去。
岂料,想象中有温度的红唇没有亲到,倒是亲了样冰冷的物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正贴在雍久唇间,生生将二人阻隔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