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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泯羞耻妯娌俩撒泼 祭孤魂祠堂断公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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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慌道:“大伯哥,俺们可不是为这个来的?”

步杰冷声道:“问你甚么答来就是。”

茍氏吓得只当步师爷已经知晓,遂一五一十的,将事情来龙讲了一遍。那朱氏听后,心中“咯噔”一声,暗骂道:“真是蠢货一个,这下完了,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便于心底咒了她八辈祖宗。

步杰闻过,气的是浑身发抖,就骂道:“简直是猪狗不如,哪怕养只动物,还懂得摇摇尾巴呢。想咱鹰嘴崖,历来以孝为先,如今怎会出了你们两家不要脸的东西。”

谁想茍氏竟是不忿道:“大伯哥,都是一个娘生的,打小不偏不向,凭甚么俺要多交?”

步杰呸道:“混账,你可还知羞耻,据二大娘所说,她给步欣一岁断了奶,步古两岁断了奶,按你这等想法,是不是也要向你们两口子,讨回那一年的奶水?”

说着,又气的手指二人,怒道:“你俩给听好了,今个我把话撂在这儿,自此一年千文奉孝钱,给我限时补齐,若是哪个敢不交,休怪我召集族人开那祠堂,将你们逐出宗族,赶离鹰嘴崖。”

茍氏听后顿然气馁,低头不敢再吭声。倒是朱氏眼珠一转,又计上心来。暗自寻思着,既然不让自己好过,那索性就给你多寻点麻烦。

于是便道:“大伯哥,俺们今个来可另有它事的。”

步杰疑问道:“看你俩哭天抹泪的,难不成还有天大的委屈,且说来听听。”

朱氏遂添油加醋的谎称道:“今个于私塾,自谦同静安唆使其他孩子,把正京、正前兄弟俩给打了,俺们来那会儿,仍在炕上躺着直哼哼呢。

咱是小门小户,比不得俞大户家大业大的,但您是保长,又是自家大伯,可要一碗水端平,给你那两个侄儿做主。不然,便是拼着这一身肉,俺也要前去讨个公道。”遂就假惺惺的哭了起来。

步师爷听后面色一沉,却不知如何作声。倒是林氏气道:“你休要胡言,我家自谦、静安可不是那般的孩子。”

朱氏眼珠一翻,辩驳道:“嫂子,你说错了吧,那俞家小子可不是咱家的,你莫要偏袒了。况且俺也没有瞎说,不信去瞧瞧就是,你那两个苦命的侄儿,还在炕上躺着呢。”

步杰心烦道:“好了,这事我已知晓,倘若真如你所说,自会有个交代的,且先回去吧。”

待朱氏和茍氏应承着悻悻离去,林氏忙道:“你可不要听她胡言瞎讲,我相信自谦和静安不会那般做的。”

步杰叹道:“我如何不知这妯娌俩,从来满嘴胡话,但也定有个起因,否则不会无故寻上门来。正好二大娘也未煮饭,咱们不妨往那边去吧,顺便问一下怎般情况。”

于是夫妇俩稍作收拾,就出了门去,等来到俞大户家中,恰好赶上饭点,果然女儿也在。虽说今年轮到,自谦随着静安过生辰,等明个再大办一回,但终究日子在这竖着,那菜肴自也做了不少。

两口子笑着打过招呼,又向自谦言语了些吉利话儿,也再无须客套,便脱鞋上得炕去,待涂七娘拿来碗筷,随着吃喝一处。

只见俞良对步师爷笑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俞四哥离去,当留下陪你喝上一杯的”

步杰笑道:“进来时见到他了,说午后还有事忙,所以早些用过饭了,等晚上吃饺子,再一起痛快一回。”

俞老太听后笑道:“步小子,俺闺女来用饭,那是理所当然,可你这当女婿的只空着手,怕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郝氏便看着林氏好笑道:“你瞧,老太太又来了。”

林氏羡慕道:“屋有一老,如有一宝,这才是个家应有的样子。”

而步杰遂故作苦脸道:“婶子,我同俞良哥打小一处,那时候没少在这吃睡,也没见您老说俺,怎的如今倒嫌弃起来了,还当我是你儿子不?”

俞老太乐道:“还说呢,俺新缝的被褥,被你一泡尿给浇毁了,倒没同你算账呢。”

俞良也笑道:“等早上醒来,您还以为是我尿的呢,倒是把俺给收拾了一顿。”

步杰无奈道:“俺的亲娘哎,孩子们还在呢,给咱留点面子可成。”一句话,惹的满屋子人皆笑了起来。

静安更是拉着英子,笑的前仰后合,说道:“英子,你听见没,我爹还尿炕,本以为只有小孩子才能,原来他们大人也会呢。”

自谦撇嘴道:“你俩傻不傻,都说是小时候的事,”

遂又对步师爷嬉笑道:“是吧步师爷,今个您老这脸,可算是丢到姥姥家了,怎的,要不要小的给您挽回点面子?”

却看俞良登时脸色一板,喝道:“步师爷是你叫的么,没大没小。”

但俞老太却摇头道:“你个木头疙瘩,那是人家爷俩感情好,你倒是操的哪门子心?”说的俞大户尴尬不已,只得低头不住往嘴里扒拉着饭,反令几个女眷皆是掩嘴偷笑。

只见步师爷盯着自谦,佯做没好气道:“小蛮牛,你这皮又痒了是吧,别以为我不做先生了,就收拾不了你。”

遂拿着筷子作势要打,谁知自谦竟挥手一挡,只听“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惹得林氏立时责怪道:“你怎下手没轻没重的,”

说着,又将自谦搂在怀里,紧张道:“没事吧,快让婶娘看看。”

步师爷不禁目瞪口呆,自己可是没来真的。而自谦却忍着疼道:“婶娘,俺没事。”

郝氏也担心道:“疼了吧,有事没事?”

自谦便擡起被包扎着的左手,掌心隐隐向外渗着血水。林氏不由吓的愣住那里,而步杰也是一惊,慌忙问道:“这,这是怎般回事?”

静安忙抢着将事情因由道过一遍,步师爷、林氏闻后,面面相视,方知竟是这般,遂心中气愤不已,不想朱氏会如此颠倒黑白。却哪里晓得,她也是被步正京、步正前兄弟俩给骗了,不然,怎会有胆去自寻不痛快。

而郝氏听后,顿然愠怒,本以为是自谦顽皮所致,谁知竟是被步家那俩小子给害得,遂气道:“我这就找他们去。”说着,便欲下炕前往理论。

俞良忙拦住道:“小孩子的玩闹,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郝氏不悦道:“你这是说的何话,我儿子出事了,还不许俺当娘的去讨个公道么?”

步杰也劝道:“嫂子,这事容我来解决可好?”随之,便将来前二大娘同朱氏、茍氏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俞老太闻过,叹道:“你二大娘也是苦命之人,年轻时守寡,好不容易将俩儿子拉扯大,谁知临了还是不得济,竟落得这般下场,”

于是,就也劝郝氏道:“算了,别再去给她添堵了,只当可怜你那二大娘。”

郝氏虽有不甘,但也只得答应,而一顿饭下来,却因这事,多了些许沉闷。倒是步杰逗弄着自谦道:“你这小蛮牛,今年生日礼物倒是别致。”

自谦遂举起手来,得意道:“那是,有了这疤痕,静安妹妹就会永生记得咱了,不管日后失散多久,变成何般模样,都会认出俺来。”

静安小脸一红,便取笑道:“不是说我在哪你就去哪么,为何要失散?况且,即使没这疤痕,咱也能认得你来,牛里牛气的小蛮牛。”

英子也忙道:“自谦哥哥,俺也能认出你来。”

童言嬉戏,经此一出,倒是添乐不少。待饭后收拾完毕,步氏两口子便也未回,索性一会儿帮着包饺子。而自谦因为有伤,自是乐得不用上私塾了,如此,静安和英子当然留在家中陪着,已是他屋玩闹去了。

两对夫妇算上涂七娘,正同俞老太说着话,这时,有人来寻步师爷,告知道:“二大娘去了。”

步杰不解问道:“去哪里了?”

来人叹道:“上吊死了。”

步师爷那脑袋登时“嗡”地一声,待愣过一会儿,遂“噌”地下了炕,连招呼都忘了打,就急急离去。而林氏也是一慌,忙告了声,便随着走了。

俞老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就对自家儿子道:“虽不是族中之人,终究一个村里住着,你也去瞧瞧,能帮的便多帮衬些,将人好生送走吧。”俞大户遂应声而去。

原来,那二大娘本已过的甚不顺心,全凭步师爷照应方勉强度日,今个再见自家儿媳,这般不知好歹,竟是闹到人家里头去了,自己以后如何再有脸相见。

想着这些,顿时对儿子、儿媳心生无望,就一口气难以咽不,不如干脆去了吧,何苦还受小辈之罪。于是绳子悬梁,解决了磨难的一生。

如此,等俞大户来到二大娘家中,虽听得哭声一片,但终少了许多人情味。不由暗叹了一声,便去同步家族人打了招呼,看有何事情可做。

而这会儿的步师爷,尚无闲心去寻步欣、步古两个算账,正在跟族人布置灵堂,林氏也在帮着忙活琐碎之事,夫妇俩见到俞大户到来,不免跟他愤愤了一回。

可笑之处,那朱氏和茍氏,虽也披麻戴孝,却是哭地假模假样,哪里见到半滴眼泪留下。且还要不时安抚着,一旁正跪的难受,心烦意躁的步正京、步正前。

妯娌俩心中如何不知,平常再怎样胡闹,但于这般时候,终不能失了脸面,让村里人瞧了笑话。倒是步欣、步古兄弟二人,或许心生愧疚,想起了母亲的不易之处,不由得多流下些许眼泪,又大声嚎叫了几嗓子。

可即便如此,朱氏、茍氏两个 ,一旦涉及到钱财,仍是不肯多拿出半文,难免令整个丧事颇为寒酸,哪怕被村里人指指点点,都不以为意。

步师爷看在眼中,心中如何不气,可眼下也不是计较之时,还是逝者为大,先将人发丧了再去论个公道。于是只得暂且忍住,并自己掏出银钱,请来僧人超度,置办宴席等,所有之事,皆同林氏亲力亲为。

而夫妇俩这般忙活起来,自也无法再为自谦、静安去过生辰了,只有俞大户那边,郝氏和涂七娘为两个孩子,做了顿可口的饭菜,就简单了事,终究要忌讳一些的。

言不多叙。却说,三日停灵将二大娘下了葬,又设宴款待了吊唁的亲戚后,步师爷便迫不及待的召集族人,设香案、开祠堂,遂将步欣、步古兄弟俩提了过去。

步、俞两姓,自迁移鹰嘴崖,世代交好,平时祭祖、祭祀等族中大事,皆于一处,故祠堂也设在了一地。打栏栅门进得诺大的庭院,有石板铺设的甬道,向右为俞家宗祠,往左乃步氏家庙。

东西再各有偏厅,且设有侧门。只看两座建筑皆是:青瓦覆盖、檐角高翘,檐下刻有双龙戏珠、双凤朝阳的图案,两边垂柱,中间跨过横木门槛通往正厅。

但见,俞氏祠堂的垂柱上篆道:

水源木本承先泽,

春露秋霜展孝思。

又看,步氏家庙的垂柱上刻着:

朴质慈心千秋祖,

性和德厚万代祠。

两座建筑,格局主次有分,讲究正偏、内外,尊卑位序的伦理道德。

此时,步师爷正端坐厅上,族中仅剩的两名长者,分别陪在左右。一个名叫步七,而另一个名唤步九,乃是步正升的爷爷,两人为同门里的堂兄弟。

再看步欣、步古皆跪在地上,早已惶惶不安。只听步杰怒道:“咱步氏一族,历来夫孝妻贤、尊老爱幼,同族同宗、死生相依,这才有了传家立世之本。

想咱鹰嘴崖,自古礼仪为大、纲常为尊,一无鼠摸狗盗之徒,二无欺师灭祖之辈,方赢得‘文明村’之雅号。不想今日竟是出了你们两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子嗣,倒让那俞氏宗族的兄弟,如何看待咱们?”

说至这里,不禁一声长叹,又道:“你俩自幼丧父,是二大娘独自拉扯成人,当中有多少心酸,淌过多少泪水,你们岂会不知,怎能不明。

但凡念一点点恩情,她老人家何至一根草绳,了此残生?你俩简直是狼心之徒、恶犬之辈,娶妻为刁、养儿不教,如此畜生,倒留着何用?”

闻得步师爷一通呵斥,步欣跪于那里,似有悔过之意,低头暗自垂泪不止。却是那步古眼珠乱转,也不知在打着甚么主意。

但见步师爷看向一旁的步七,抱拳道:“七叔,夫妻不孝,逼死老母,按族规,当如何处置?”

只听步七沉声道:“儿,杖责七十,逐出族群,死后不得入宗祠,媳,游街示众,由娘家接回教管,以三年为限,不得归村。”

步杰牙关紧咬,又向步九一抱拳,恨声道:“九叔,劳您请家法。”

而看步九站起身来,步古不由得急了,就梗着脖子辩解道:“俺们怎的不孝,少了吃的还是缺了穿的,俺娘自己想不开,能有甚办法,你们如此判罚,咱们只是不服。”

步杰冷声道:“这般时候还不知悔改,二叔的牌位还在,面对你爹,可敢发毒誓,你等无愧于心,否则日后不得好死,坠入畜生之道。”

步古遂畏缩着不知怎般言语,倒是步欣泣声道:“逼死老娘、天理难容,不孝儿孙,步欣领罚。”

步杰点头道:“好,算你有种,九叔,请家法。”

便见步九,抱拳向祖宗牌位弯身施礼后,呼道:“列祖列宗在上,第二十二代不肖子嗣,步欣、步古大逆不道,致使老娘孤魂悠悠、含恨西去,第二十一代子孙步九,今代为监制家法,以儆效尤。”

这时,早有步氏青年子弟,上前将步欣、步古按住,而那杖责的,平时早已瞧不惯他们。如今又有诸多族人,皆于一旁怒目直视,又岂能放过此等机会。

于是遂脱下二人的裤子,就不管不顾的狠狠拍了下去,直打的兄弟俩是皮开肉绽,哭爹喊娘不断。待杖责完毕,已是奄奄一息。

倒是步七,虽心中有恨,却也有些不忍,便对步师爷说道:“这兄弟俩所做之事,确实人神共愤,但错已铸成,终是无法挽回。

倘若你二叔和二大娘,于那边知晓自家儿子,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怕也不得安心,既然他们已受到惩罚,不如就此打住吧。”

步师爷自也明白,哪怕打死这哥俩,也于事无补,何况还是门里的兄弟,岂能狠下心来,真的逐出宗族。既然面子已经做得了,不如便随了步七的意。

于是就看向步九,问道:“九叔,您老的意思呢?”

步九思量过后,便道:“也罢,正京、正前那俩孩子还小,若因他们不成事的爹娘,而毁了一生,实不值得,族长看着办就是。”

步师爷点点头,随后便对步欣、步古喝道:“你俩给我听着,既然有七叔、九叔求情,今日就暂且放过你们,留在族内以观后效。但那家中的女人,游街示众断不可少,否则难以平愤。

考虑到正京、正前年纪尚小,便不由娘家将她们接回了。但倘若以后再敢撒泼横行,闹得邻里不和,又于孩子放纵管教,定数罪并罚、决不轻饶。”

见步欣、步古忍疼磕头、不住相谢,步师爷厌烦的一挥手,让人将兄弟俩送回家中。而后又和步七、步九关了家庙,同众多族人一起去了。正是:

天理昭昭终有报,

不报乃为时不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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