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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嬉心起顽童闹雨夼 和尚王山火炙野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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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涂七娘赶忙去将她扶起,急声问道:“嫂子,你没事吧?”

这时,只听俞老太喝道:“你这孽障,是打哪里听来的混账话?”

见母亲此般样子,自谦也不禁吓了起来,哭道:“是步正京讲的,他说我是娘捡回的野种。”

俞老太气的浑身打颤,就怒道:“他说的你便信,要这般回来作践你娘?”

等郝氏这口气顺了下去,遂紧张的将自谦拉在怀中,泣道:“傻孩子,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的,是俺的心头肉,除了死,没人能将咱娘俩分开,”

说着挣扎站起来,又咬牙恨道:“也没人敢骂俺儿是野种,我这就寻他们算账去。”

却看自谦急忙拉住她,哀求道:“娘,是自谦错了,我已将那兄弟俩揍了一顿,您便别再生气了。”

但俞老太仍是气道:“那也不够,欺侮到咱家头上了,合该他们瞎了眼,七娘,去找步家小子过来。”

而涂七娘也气不打一处来,自谦非郝氏亲生,这些年就如同一个禁忌,谁敢多言半句。此时倒巴不得将事情闹大呢,忙应声出了屋子。

便这般,约莫半烛香的工夫,不但步师爷,便连林氏也随着涂七娘来到。夫妇俩路上自已知晓事情来龙,如何不将朱氏骂了个狗血喷头,步正京能道出此言,除了是她教唆的,还能是甚么。

进了门,见郝氏坐于那里默自垂泪,林氏就瞪了旁边不安的自谦一眼,忙宽慰起来。而步师爷又瞧着炕上的俞老太,脸色甚是难看,也不搭理自己,便赔笑道:“老太太,这谁惹着您了,侄儿替出头去?”

俞老太冷笑道:“怕已是知道了吧,老婆子也不用你刻意出头,只管一碗水端平,讨要个理儿就成。”

步杰讪讪一笑,宽解道:“婶子,您先别生气,或许只是孩子们之间的胡闹话而已。”

俞老太哼道:“若没有你那个好弟媳的教唆,他儿子怎能说出如此混账话,真当老婆子好糊弄怎的?”

步师爷听后,顿然恨起了那两个不成器的门里兄弟。原以为经历过二大娘之事,会有所收敛,管教好自家的婆娘和孩子,谁知竟又闹了这一出。

而今,也幸亏郝氏的精神,不似从前那般脆弱,否则,若为此气出个好歹来,倒叫自己如何面对俞大户,以后又该怎样相处。

见步师爷低头不吱声,俞老太又道:“步小子,知道他们是你本家,你也不用为难,若无法解决,那老婆子亲自来办就是。”

步杰只得硬着头皮,苦笑道:“婶子,这不是臊侄儿的脸么,此事便交给我吧,定会给您和嫂子一个交代。”遂又安慰了郝氏几句,让林氏留下相陪,又同俞老太告了声,就郁闷而去。

却是俞大户回到家中,得知事情后,总觉一个村里住着,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便于心不忍起来。奈何,终拗不过俞老太和郝氏的性子,也只得随着婆媳俩去了。

这般,当步欣、步古兄弟被步师爷找上门后,虽也恨极了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无奈错已铸成、无法挽回,于是,只得把各自婆娘、孩子痛打一顿,出了口恶气。

再经得上回之事,未用步师爷明言,自是知道,若再留于村中,今后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索性连夜收拾一番,等隔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就拖家带口的搬离了鹰嘴崖,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有人说,各自投奔了丈人爹,也有人传,乃往牟乳城讨生活去了。反而是步师爷,虽也厌烦那兄弟两家,但终觉好歹门里一场,为使其在外仍可容易过活,便出资买下了他们的田产,倒令二人没受多大损失。

且说,次早自谦醒来,已是丢了昨日烦恼。待饭毕,就随静安、英子来到私塾,而胡彦江仍是未回,少不得又寻了玩伴胡闹去了。

而俞可有、步正东几个,看步正京、步正前兄弟未上私塾,虽也感奇怪,但岂会放在心上。等过一会儿,又不见步师爷到来,便密谋一番,遂溜出私塾,沿着乌河去了。

当穿过貔子窝时,自谦难免心有余悸的四下看了几眼,随后忙催促几人尽快离开。等不时来至一处山坳,只见上下分散着十几亩良田,因此地,旧时乃了源寺的产业,故被称为“和尚王”。

那时的了源寺,已经开始败落,正有心变卖、度过艰难,又恰逢俞大户的爹爹俞老爷子,外出闯外归来,随即买下,成为了俞家的田产。

沿着和尚王向上,乃是一道山岭,地势陡峭、难以攀登。若了源寺后的山峰,似那鹰头、鹰身,而这里便如鹰尾,几处连成一片,并与那布鸽唐所在的“栖鸽峰”,构成鹰嘴崖村北的依靠。

顺着和尚王再向东望去,则又是一群山峰,叠嶂起伏、层峦耸翠,往南伸延绵亘,远远望去,似是空中楼阁,被当地人称为“空东楼”。正是早前孤僧瞎所言的,传说中放牛郎躲避抓捕之处,乃筑成鹰嘴崖村东的屏障。

言归正传。等自谦几个来到和尚王后,待四下瞧过,只听步正东疑问道:“自谦,这里能有甚么野味,光秃秃的,鸟都不见一个?”

自谦笑道:“别急,此处当然没有,须往上面才成。”说着,便欲带几人向山顶爬去。

这时,步正升却担忧道:“这里不会有狼吧?”

俞可庆好笑道:“瞧你那点胆子,不过一头畜生而已,便是有狼,咱们这么多人也无须害怕。”

俞可有讥笑道:“我今个算是知道了,你之所以是个饭桶,就是整日吹牛吹地,出力气太多饿得慌。”

见自谦几个,皆满脸打趣的看着自己,俞可庆登时脸红脖子粗,嚷道:“我怎的吹牛了,那狼也不过一条狗大小,咱们这么多人怎就对付不了?”

俞可有撇嘴道:“前些年我爹上山采药时,见过那狼,尖嘴利牙、舌长目凶,生得十分雄壮,便是三两壮汉怕也近不得身,何况咱们几个小孩子。”

自谦点头道:“听我奶奶说,咱们鹰嘴崖的主街巷,从前被称为‘狼道’,就是因为那会儿的狼,夜晚下山进村常走之地,故才得了这一叫法。

且瞎伯伯也说过,如今于了源寺,有时夜晚还会闻见,鹰嘴石的后坡有狼嚎呢,声音极为恐怖渗人。何况它还不单行,若是遇着,那可真的麻烦了。”

俞可庆吐舌道:“还想着若能打上一头吃肉,该是多好,如此来看,倒自寻死路了。”

俞可有气道:“甚么时候都不忘了吃,早晚你这一堆肉喂了野狼去。”

几人说闹着,又向上爬过一会儿,便听俞可庆气喘吁吁道:“小大户,到底要走到何时,可累死俺了。”

步正东笑道:“活该,平时只知道吃,瞧你这一身肉膘。”

步正升乐道:“端午该宰了过节。”

俞可有嫌弃道:“不吃,尽是肥肉。”

但俞可庆却自我安慰道:“咱不同你们一般见识,没听胡先生说过么,俺这叫心宽体胖。”

自谦笑道:“可庆,胡先生还说过,你读书可惜了,若放在田里折腾几年,便是一个好庄稼把式。”

俞可庆咧嘴笑道:“那是先生嫌咱读书懒,故意编排俺的,等以后,我也做一教书先生给他瞧瞧。”

步正东好笑道:“你若能做个教书匠,我至少能当军中百长了。”

这般,待又爬过一段,俞可庆实是动不得了,就嚷着不走了,遂瘫坐于地倒在那里。而自谦等人一看,也干脆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便听得步正升问道:“自谦,你到底在寻甚么东西?”

见几人疑惑的瞧着自己,自谦笑道:“俞四伯在这里下了好多‘兔子扣’,这几日他且忙着,没时间来收,说不定会勒到野兔、山鸡之类呢。”

俞可庆一听,立时来了精神,不由吧唧着嘴,喜道:“真的么,这么说,咱今日能吃到烤野兔、烤山鸡了?”

俞可有无奈道:“果然憨货本色。”

步正升颔首道:“英雄所见略同。”

自谦笑道:“你们先在这坐着,我再向上看看。”说着,就站起身来。

倒是步正东担忧道:“恁般大的地方,你找得过来么,不然还是算了吧。”

自谦得意道:“这你们便不知道了吧,所谓人有人路,兔有兔道,是不能瞎找的。”遂又向山上爬去。

不大一会儿工夫,就闻得他在上面大喊道:“快来,逮到一只。”

俞可庆听后,哪里还顾得身乏,忙起身向自谦所在之处爬去。等来至近前一瞧,果然一只肥大的野兔,被扣子勒住脖子,却已然是死透了。

遂将其拿过举起,给后面赶来的步正东、步正升、俞可有看,并口中乐道:“这回咱们真有野兔肉吃了。”

几人顿然欢喜,皆是来了劲头,忙随着自谦又四下寻起。好在收获颇丰,俞可有、步正升各找到一只山鸡,并兴奋地拿到俞可庆面前,是好一番显摆。

自谦见后笑道:“差不多够打牙祭了,留一点给俞四伯吧,不然这等好处,以后就不再有咱们甚么事了。”

如此,便一同往山下而去。正走着呢,却听拉在于后面的俞可庆,惊喜喊道:“这里还有一只。”

几人赶过去一瞧,就见一只野兔被勒住了后腿,满眼惊恐的正用力挣脱着。自谦蹲下身来看过,皱眉道:“怕是有小崽子了,咱们把它放了吧。”

俞可有忙道:“那快放生吧,猎人不打怀崽之物,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

步正东和步正升仔细一瞧,果然这野兔的肚子又大又圆,像是分娩在即,便皆点头同意。而俞可庆虽一脸可惜,却也毫不犹豫,忙解开兔子扣,放它逃生去了。

这般,待自谦几个提着野味下得山后,就忙寻了一处水洼,动手将其收拾干净,又把内脏等物埋得妥当,随后便找来干柴生了火,架于上面炙烤起来。

一时,就见三只野味嗞嗞生油,不大会儿工夫,便四处飘香。再瞧俞可庆,早是舔着嘴唇,流着哈喇子,已然馋的不行,令几个玩伴好笑不已,少不得又一通调侃。

等将野味烤熟,已是迫不及待的几个玩伴,遂抢上前去撕扯着,也顾不得发烫,就大块朵颐着,直吃的口角流油、满嘴喷香。眨眼工夫竟被打扫的干净,却仍意犹未尽,皆央求自谦日后再来。

自谦无奈道:“这山中野味,当是秋冬时节才肉质肥嫩、口味鲜美,如今已非时候了,何况天气渐是转暖。”

几人闻后难免失落一回,却也是无法,便直嚷着那就等秋冬时候再来。如此,待又玩闹一会儿,估摸着已到下学之时,方才散场离去、各回各家。

却说,自谦回到家中,见母亲和七姑姑正在做饭,打过招呼,遂来到俞老太屋内。倒是碰见俞可庆他爹俞儒,因家中母鸡丢失,正在找自己奶奶掐着手指头推算,而俞大户则陪坐一旁。

这俞儒高胖身材,说话文绉绉的,见人先笑三分。列位看官,你当何为亲生血脉?便是,儿子像老子年少时的模样,老子如儿子年老后的状态,这俞儒、俞可庆父子恰是如此,看得俞儒,就能推知俞可庆几十年后,当为何般面相。

自谦赶忙喊人,不想,却见俞儒笑眯眯问道:“小大户,你们几个可又是逃学去了?”

自谦刚欲否认,谁知静安、英子打外屋进来,心知完了,定是这俩丫头回来告状了。果然,便听俞大户冷哼一声,遂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其忙退缩一旁。

待俞老太掐指算完,睁开眼笑道:“儒小子,且把心放进肚子里,你家那母鸡丢不了,回去往东南找,应是不远,定能寻到的。”

俞儒听过喜道:“如此就多谢婶子了。”

俞老太笑道:“这点事,何至于言谢。”

待又唠叨几句,俞儒便起身告辞,由俞大户送出门去了。而这时,盘坐炕上的俞老太,见自谦一副不安的模样,就笑道:“猴崽子,你又带着那几个小子,往哪里撒野了?”

看他挠着头嘿嘿直乐,又好笑道:“今个步师爷找过你爹,说先生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了,可仔细着些,这回我和你娘也帮不了你。”

静安遂于一旁幸灾乐祸起来,拍手笑道:“活该,让你出去也不喊我和英子,”

说着眼珠一转,又道:“不过,你若答应我一事,咱便向俞伯伯求情,你知道的,伯伯向来最是疼俺的。”

自谦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央求道:“好妹妹,这回你可得帮咱。”

静安甩手啐道:“羞不羞,谁是你妹妹,你妹妹在这里呢。”说着“咯咯”一笑,就将英子推至他跟前。

而英子,顿时俏脸羞红、扭捏不已,遂又看着自谦,担心道:“自谦哥哥,你以后别再逃学了,今日我见舅舅是真的生气了。”

瞧着三个小儿女,这等有趣之相,俞老太也不禁开心于怀,便笑道:“猴崽子,还不应了你静安妹妹的条件,不然今个有你受的。”

自谦闻后,忙讨好道:“好妹妹,就算一千一万件事情,我也答应你,只要让咱躲过这一劫。”

可待再瞅着,静安那狡黠的眼神,惟怕自己中了圈套,不免又担忧道:“但你可不准以此为要挟,提出过分要求。”

静安白了他一眼,哼道:“小人之心,谁稀罕呢。”

自谦嘿嘿乐道:“那成,说吧,答应你何事?”

静安蛾眉一挑,笑道:“你跟我来便是。”

说着,拉起自谦和英子出了屋子,等来到西耳房,将门带上后,遂又脸色一板,问道:“说,你们今个哪里去了?”

自谦不由来了精神,遂将几人在和尚王之事,眉飞色舞的演说了一遍。讲到兴奋之处,竟是声情并茂,哪里还有刚才的窘态,直听得静安和英子,也随之心动、一脸向往。

这时,就看静安神秘一笑,说道:“我的条件乃是”遂附于他的耳畔,又轻声嘀咕起来。

却见自谦眉头一紧,咧着嘴是哭笑不得,连连摇头摆手,当真滑稽十足,直道不可不可。再看静安臻首微扬、玉颜含笑,是一副拿定了他的傲娇模样。正是:

两小无猜情,青梅竹马意。

耳鬓厮磨亲,何曾分彼此。

欲知后事端详,且见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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