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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惜作别几多前程路 历心结同攀鹰嘴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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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二人此番言语,步正东几个皆是精神一振,纷纷豪情而饮。待酒兴上来,少不得又回敬了自谦他们几杯,这才作罢,方慢酌细聊一处。

便如此,待又是肺语心言的说了一回,豪兴不减的饮过一通,不觉皆有了八九分醉意。这时已然夜深,因次日还要早起,几多前程路,深深惜作别后,就各自散去。

待次日清晨,自谦、静安、英子,和俞可有、步艳霓,便随同俞大户,并俞晃、步晨等叔、婶之辈,及不顾腿脚难行的步七、步九两位长者,将步正东、俞妱蕊、俞可庆、步婉霞、步正升、俞清嫣,送出鹰嘴崖村外。

此时,步九拉着步正升,不由老泪纵横,对于家中这个遗孤,那心中如何舍得。且不知今日一别,还不知自己再能不能见到孙儿,怎会不一番伤感,好不容易方被步七劝住,怪他无端添得烦忧。

而步正升又岂能不难过,爷爷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爹娘早去,急于想光宗耀祖,实在无心外出求学。何况这一走,将来还有未有机会尽孝,也就此两说了。

于是,便在俞大户和步师爷,及自家叔婶步晨、苏氏面前,端正跪倒在地,恳求多些照看爷爷,此番恩情,日后定当厚报。

如此,一时令在场之人动容不已,皆纷纷劝他,有步、俞双姓人在,只管安心求学就是。而自谦也忙将他拉起,又宽慰了一回,这才令其缓了情绪。

便这般,当看着一众学子,坐在步元和俞四驾驶的两辆马车上,并于步师爷、胡彦江的陪同下,往牟乳城而去,直至踪影模糊,诸人这才不舍返回村中。正是:

打小皆一样,谁知命暗定。

相别未可期,再见两般情。

列位看官,至于步正东、俞妱蕊等几个步俞双姓子,此去蓿威州前程怎般,又会经历何人何事,著者书后自有交代,此处容不细表。

且说,自谦回到家中,心中是如何也难以平静,直觉着胸口堵得难受,偏又无处发泄。遂独自出得家门,沿着街巷,往村北游逛而去。

行过一段,却见前面有一人,也在默自踱步着,待上得前去一看,不禁好笑,不是静安又能是谁。见她不言,便也不语,只是陪与身旁,安静走着。

如此走过一会儿,自谦打破沉默,问道:“可是因为妱蕊她们一去,而心怀郁闷?”

静安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问,可是因为没有去成蓿威州,而心生不甘?”

自谦笑道:“我自知你的性子,那些名啊利的,皆不曾放在眼中,惟将友情看的太重。”

静安黯然道:“妱蕊她们一去,心里确实失落不少,好像被带走了甚么一般,空落落的,惟怕再也见不到似的。”

自谦安慰道:“怎么会呢,鹰嘴崖始终是他们的家,根在这里,总归要回来的。”

静安蛾眉一蹙,就道:“可咱们又岂能一直待在这里,只怕哪一日也是要离去的。那时前路漫漫,相见与否,谁能说得准呢。”

自谦叹道:“那便是命中注定,咱们几个只这点情意,缘分尽了自也就散了,怨不得甚么。所幸打小陪伴一场,终不枉一段韶光。”

静安点点头,遂又笑道:“你倒是这般豁达,若同我分别,也会如此想的开么?”

自谦一怔,而后挠头笑道:“那自是不一样的。”

静安好笑道:“有何不一样?”

自谦正色道:“本为一体而分两半,剩得残缺之身,岂能快活于世?”

静安登时玉颜一红,白了他一眼,心中却是暗自受用。再行过一段,前面便是了源寺了,只见其住下脚步,说道:“你曾答应过我,往那布鸽唐逛上一回,不如就趁着今日怎样,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来了。”

自谦点头道:“好,我这便带你去。”遂就拉起她,转道栖鸽峰,往布鸽唐而去。

这栖鸽峰,山高坡陡、极其难蹬,只一条村民常年上山打柴,踏出的蜿蜒小径,通向其顶。因布鸽唐处于山腰之上,故自谦和静安须在半处,再踏过一段无路且又险峻之地,方能到达。

这般,待两人携手而行,好不容易才攀了过去。只见那布鸽唐,不过几块巨型怪石,混在一处、搭形成洞。进得里面,长宽各丈数余高,顶上几处缝隙,可观天际,四下皆是排出的畜类粪便,却惟不见一只鸽子。

静安不由失望道:“原来只是这样。”

自谦笑道:“你以为会是何般?”

静安凤目一眯,想象道:“原以为那等凄美动人的传说,这里定配的是一处佳境。鸽子成群、白羽点点、咕咕声动,时而还会飞入怀中,向你诉说一段前尘往事。”

自谦闻过,正欲打趣一番,却不想,果然自那洞顶的缝隙中,飞进一只白鸽,落在静安不远之处。且瞪着她“咕咕”鸣叫,遂又“扑棱”一声,展翅跟前。

静安顿然欢喜,忙伸手接住,将其抱在怀中,抚摸着它洁白的羽毛。只见那鸽子,竟如婴儿一般,安静的一动不动,惟不时的“咕咕”鸣上几声。

自谦见后,心中称奇,就调侃道:“你不会是那员外之女转世吧,这鸽子竟如此亲近于你。”

静安遂娇羞道:“呸,只会胡言瞎讲,那你还是放牛郎投胎呢。”

这话乍一吐口,随即又觉得不妥,便玉颜羞红的别过头去。倒是其怀中的那只鸽子,小眼瞧着两人转个不停,又“咕咕”地叫了起来。

而看着她恁般可人的端丽模样儿,自谦不禁一阵心悸,倒好像触动了最深处的甚么一般,只痴痴的凝着,失神不语。惹得静安羞骂道:“呆子。”就忙抱着鸽子出了布鸽唐。

自谦回过神来,呵呵一乐遂也跟了出去,只见静安正仰首望着蔚蓝的天色,而后玉臂擡起,便将白鸽抛出。却看那鸽子似是不舍,竟于她上空盘旋了一回,方才飞向天际,直至消失无踪。

而等静安回过头后,又看向对面的鹰嘴石,欣悦道:“不如咱们再去攀鹰嘴石,怎样?”

自谦笑着走至她身边,柔声道:“今日只随你的心意,要怎般都行。”

静安登时欢喜,遂蛾眉轻挑、凤目稍眯、丹唇微展,再看香舌乍吐,便琼鼻略皱,玉颜灿烂如花。竟又把身旁的自谦,一时瞧地呆了。

却是静安双靥绯红着,被他瞧的不甚自在,就娇嗔道:“看甚么,小蛮牛,还不快走。”说罢娇躯一扭,只顾离去,惹得自谦傻傻一乐,忙跟上前牵起她的柔荑。

这般,待两人下得山后,经过了源寺时,看着曾经熟悉之地,而今竟变成一片废墟,岂能不住足停留一回,再对着眼前的乱石残瓦,感叹一番。

便见静安凤目含泪道:“这人生当真捉摸不透,永不知明日会是怎般境况。”

自谦遂握紧她的纤手,坚定道:“不管明日如何,只要咱们彼此陪伴身边就好。”

静安凝着他点了点头,而后幽声叹道:“也不知瞎伯伯如今怎样,可是平安无事。”

自谦宽慰道:“放心吧,瞎伯伯佛心慈悲,定会没事的。指不定哪日,又会拿着酒壶,于村中晃悠呢。”

静安浅浅一笑,便道:“但愿吧,那时定将我爹的好酒皆偷出来,让他老人家喝个痛快。”

如此停留一会儿,两人便携手向鹰嘴石攀去。前番著者说过,这鹰嘴石,正处了源寺后方山巅,独独向外凸出,地势更是险峻难蹬。

因从未有人上去,故也无道路可行,等自谦拉着静安,踏草躲棘、绕树攀石的,挥汗如雨一番,才终蹬至山巅,已是累的气喘吁吁、浑身发软。

只看静安瘫坐那里,幽幽喘着香气,自嘲道:“这哪里是鹰嘴石,分明是‘应罪石’,倒像来此历劫一般。”

自谦笑道:“咱们攀爬至此,当倍感荣幸才是。”

静安不解道:“怎般说?”

自谦坐下道:“你想,打鹰嘴崖开村立命于此,有几人闲着无事攀爬上来过。这般脚踏天上神鹰之嘴,俯瞰大地,是何等快活自在。”

静安遂打趣道:“偏你自吹自擂,明明累的气喘如牛,还不忘自我夸上一番。这哪里是快活自在,分明是肝肠寸断,苦胆心颤才对。”

自谦好笑道:“你这是甚么想法,也如世人皆看结果,不问过程一般。要我说,咱们路程虽苦,但却是铭心刻骨、永世难忘。”

静安嫣然一笑,站起身来,又观着眼前的风貌,感慨道:“皆说咱们鹰嘴崖如一‘牛’字,平时身在村中不觉,如今站在这里望去,果然不假。”

自谦也站了起来,待眺望过后,竟不由叹道:“可惜,牛背之处的了源寺,和牛尾之地的空清庵,皆已不复从前,这牛字倒显得不那般完整了。有头无尾,且没了背上的脊梁,却仍须拾步前行,也够艰辛的可以。”

静安听后,便戏谑道:“莫不是以为,咱们打小管你喊小蛮牛,就该如此感叹么。合着你们是同一类的,皆属‘牛’字辈的不成?”

自谦笑道:“你这张小嘴儿真是不饶人,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亏得艳霓、清嫣她们不在,不然又该笑话一番了。”

静安问道:“笑话甚么?”

自谦调侃道:“笑你这般伶牙俐齿的丫头,日后定会有一个惧内的相公。”

静安嗔道:“你又讨挨揍不是?”说着举起秀拳,便作势要打。

而自谦却顺势握住她的拳头,一把将其揽入怀中。惹得静安顿时羞臊,挣扎着道:“你这登徒子,快放开我。”

自谦调笑道:“偏不放,反正日后也要做一个惧内的相公,倒不如现在扯平一下。”

静安呸道:“没皮没脸的,哪个要嫁给你。”

自谦好笑道:“咱又没说你,倒是发的哪门子急?”

静安哼道:“那便娶你的英妹妹去,人家性子柔,甚么事都会依着,定不会让你惧内的。”

自谦嬉笑道:“怎么酸溜溜的,可是吃醋了?”

静安娇声道:“自以为是,谁会吃你这小蛮牛的醋。”

自谦笑道:“不是吃醋,却为何如此?”

说着,竟贴于她的耳畔,柔声又道:“任凭弱水三万,今生只许你一个。”

静安不禁面红耳赤,羞道:“呸,懒得理你。”遂就想离开他的怀抱,无奈只是挣脱不了,便任其抱着了。

闻着彼此的呼吸、心跳,两人不由心猿意马起来。待一番动情后,静安含羞的望着远方,良久无语。好是一会儿,方开口道:“不知此时,妱蕊她们上路了没有?”

自谦不由心中一叹,遂而有些向往道:“应是没有吧,听说,此回咱们牟乳县往蓿威州求学的,就有十几人之多。”

静安问道:“为何咱们牟乳城,不设立大学堂呢?”

自谦无奈道:“听俞生伯伯讲,虽说是私立大学堂,但也不是哪里都能设的。”

静安蹙眉道:“那为何烟祁县又能设立,况且咱们牟乳城乃有名风流繁华之所呢。”

自谦笑道:“你忘了,烟祁县乃惘登府的治府之地么。”

静安恍然一笑,待默然片刻,又羡慕道:“那妱蕊她们此去,也定能结识好多学伴的。”

自谦笑道:“自是恳定的,远的不说,那臣远庄便有。

静安疑惑道:“臣远庄?”

自谦点头道:“你可知道,为何咱们胡先生,也随着步师爷相送去了?”

静安遂道:“这有何奇怪的,师生一场,自是要随我爹爹去送一下的。”

自谦摇头道:“这只为其一,其二则是顺路去臣远庄,接着他的侄子同往蓿威州,”

见其不解,又笑道:“其实,在俞生伯伯回乡时,因胡先生的兄长家中,也有两个与咱们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读过几年私塾,于是就请我爹说和一下,看能不能让他们,随着一同外出求学,这般便促成了此事。”

静安点头笑道:“如此说来,就是通着胡先生,他们也得相互熟悉的。”

便这般,两人又待过一会儿,眼看那太阳已绕上头顶,心知已临近晌午。为怕家中担忧,就不敢再多留,遂匆匆下得鹰嘴石,回村中而去。正是:

若非历劫应罪来,

怎留余生苦心酸。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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