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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喜中藏喜梦圆女学 命里既无步步是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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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喜中藏喜梦圆女学 命里既无步步是错

话说,步正强差还烟祁县,寻林氏和静安无果后,又被岳君涯请去赴宴。待一番相聊下来,听过了他的心事,不禁感到好笑,却也为之所动,不想这般冷峻一人,竟如此儿女情长,便对其再度了解了几分。

列位看官,你当岳君涯所诉何事。正是他同单如玉的偶间相逢,及自己心陷其中,而无法自拔,但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的苦恼。

步正强闻后,思量稍许,就不解问道:“岳兄弟,我实是不明,只是普通邂逅的陌生人,何至于生出这等情深意浓,难道真有一遇便见钟情之说?”

岳君涯无奈叹道:“何止这般,就好像是早已认识,不过又久别重逢,熟悉且陌生着,似有似无的如同幻梦。”

步正强听过,也顿感玄乎,不由寻思着道:“皆传人有前世今生之言,我老家便有这种传说,为九世贱命换一世夫妻的故事。”

岳君涯讶异道:“还有这等奇闻,那前生得多大的情意,才会许下如此誓愿?”

步正强点头道:“可不怎的,以前我只当是笑谈,但照你这般说来,或许也未可定。”

岳君涯颔首道:“历来世间的传说,大多都是有根据的。虽然也不乏人们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而杜撰出来的,但或许越是悲惨的传说,越有可能是真的。”

步正强笑道:“岳兄弟,你不会也信了那命运之谈吧?”

岳君涯自嘲道:“像咱们读圣贤书之人,本不该相信甚么宿命论,但若果真经历后,就会不觉于心理上有些改变,着实半点由不得人。”

步正强点了点头,笑道:“或许吧,只是你与那姑娘之事,如今可有何想法?”

岳君涯苦笑道:“这不正愁着么,只盼步大哥以过来人的身份,给兄弟拿个正经主意。”

步正强摆手笑道:“我哪里有甚么经验,当初我与你嫂子,还是县尉大人拉的媒呢。”

岳君涯遂苦着脸道:“那也总比我这孤家寡人好的多了,步大哥,快替兄弟想个法子才是真的。”

步正强思量片刻,便道:“那姑娘家租客的案子,可正式结了么?”

岳君涯疑惑道:“步大哥问这作甚,本跟那人也无多大干系,只是因他牵出个蛀虫而已。”

步正强笑道:“自是可以上门询问一下,对咱们所办之案可还满意。也或者,既然他是外来之人,户籍管辖又在你们职责之内,若想寻个理由,见上那姑娘一面还不简单。”

但岳君涯却苦恼道:“可就算见着了又怎样,总不能对人家姑娘直接表明心意吧。”

步正强好笑道:“你如此沉稳一人,遇上这等事情怎就自乱了阵脚。总是要先熟识一番,然后再逐步递进,那般才好说话不是,”

见其仍满脸愁容的,只顾喝着闷酒,便思索了一回,又道:“你说她爹爹是摆街摊的,那闲来何不常去光顾一下,从老爷子身上打得主意,以此博取好感呢。”

岳君涯闻后顿然醒悟,笑道:“对呀,这叫暗度陈仓,我怎就未想到呢,步大哥不愧为捕快。”

遂后欢喜的将酒斟满,待与步正强一饮而尽,又向他细细讨教起来。便这般,两人直至有了七八分醉态,方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却说,这日子过着,转眼又是一载年关,其间岳君涯还真听从了步正强之言,常常光顾着单仁的焖子摊,一来二去的,自渐是相熟。故也就有了接触单如玉的机会,本彼此印象深刻,难免关系便略有增进。

而步正强,本想带着邢氏及一双儿女,回鹰嘴崖过年的,顺便与妹妹一家相聚。谁知,步婉霞却来书信告知,因儿子太小,不宜长途劳顿,且孩子满月之时,也同爹娘、公婆见过,就留在了蓿威州。

如此以来,步正强也顾虑路途太远,而无心回家。只是书了封信给父亲步元,报知平安及近来的境况,便决定于烟祁城过春节。

另有步正东、俞妱蕊小两口,同样如俞可庆和步婉霞一般情况,在女儿满月酒时,已与家中长辈聚过,也就没有再回鹰嘴崖的打算。

而单仁、单如玉父女俩,更将这春节过的乐呵不已。只因家中多了自谦,相比往年显得热闹许多,每每三人凑与一处,饮酒相聊、温馨十足。

虽逢着新年,此前自谦也想回村,以祭拜奶奶和爹娘,并看望俞四。但却深知,即使归去也是遭尽白眼、自讨苦吃,索性出来了,便只当自己已死,更别提打扰胡彦江与涂七娘了,故此就连书信都无一封。

又因贾以真和冯沁博,皆已回家过年,在这烟祁城也没了其他熟人,有时难免触景生情,而心陷过往。便常独自溜达于大街小巷,以期相遇静安,能偷偷瞧上一眼,但却终不随他愿。

且说,待元宵节刚过去不久,那□□几经周折创新,终于颁布了各州、县皆要承办女学的章程。且禁止入学女子缠足,初时可官办也可民建。

并被当做,实施立新后的首要政绩之一。这般以来,更是加大了各地官吏办学的积极性,以致使举行女学,成为了地方的时尚之选。

而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又怎不令静安欣喜于怀,故对早前被林云楠欺辱,所造成的伤害,也渐是痊愈。本就心存女学梦,虽已过了入学的年龄,但自己底子尚在,教书育人却不成问题的,如今此等机会岂能错过。

因此时,胡烨自臣远庄过年,回来也有几日了,得知这一消息,也替静安欢喜起来。遂四处去托人情,为她能进女子学堂教书,而早做打算。

便是单如玉闻得事情后,也在自谦的鼓动下,又经反复思量,由单仁寻得了岳君涯帮忙,与她报上了名字,只待时候已到就可入学。

如此,等到了人间四月,烟祁县的女子师范学堂,方正式设立完毕。而静安和单如玉皆顺利入了学,不过一个是作为教书先生,另一个则是以学生的身份。

本来,以单如玉的年龄,做为一个女学生来讲,是稍偏大一些的。但岳君涯却考虑着,以她这般的女儿家,本已落落得体,倘能再受得教育,岂不更秀丽非凡,便是将来两人有缘走到一处,那也是自己的体面。

不得不说,岳君涯这番主意打的,着实是够长远,且还藏有私心。于是,遂上下动起人情,终将单如玉送入女子师范学堂,从而也令其铭记心怀、感激不尽。

却说,日子这般一过,在静安任了女学堂的教书先生后,人自是比以前开朗不少。而不经意间,也将胡烨装在心中、当做依靠,虽然她自己不觉不知。

即使终有想起自谦之时,却也没了恁多伤感,有的只是将那诸般情意,化作了丝丝怨念,连同离愁别恨,深深埋藏在了心底。

这日傍晚,静安下了学堂,刚走出大门,竟看胡烨已等候在外,遂上前嫣然笑道:“胡大哥,你怎么来了?”

胡烨笑道:“反正也无事,就过来接你了。”

静安不由好笑道:“我又不是三两岁的孩子,哪里用得着人接。”

胡烨不禁双目含情道:“即便不是孩子,但身为一女儿家,总要有个男儿护着的,不是么?”

静安登时玉颜晕红,低眉含羞的不知怎般言语。见她如此娇柔可人,胡烨更是心动,竟忍不住的想揽入怀中疼爱,就一时痴于那里。

可再想起打叔父口中,知晓的自谦一家之事,便有说不出的苦恼。不知是为他和静安,这对生生分飞的鸳鸯,还是为自己的情有独钟,而不得最终的结果。

原来,自从于蓿威州结束学业,胡烨结伴鹰嘴崖的学子,回了趟臣远庄后,又往水师镇守府任职。那时因初来乍到,当年春节就留在了烟祁城,而俞大户一家之事,步正东也从未跟他说起,故一切并不知晓。

而是年,虽有心同林氏和静安共度佳节,但近两载不归乡看望爹娘,也确实说不过去。且兄弟胡鑫又来书信告知,已从蓿威州返至牟乳城自行创业,让其回家一聚。

这才无意间,从胡彦江跟胡彦庭的闲聊中,大体听到一些,俞大户一家遭逢的变故。当然,因怀私心,他于烟祁城所相识静安之事,终究未曾言语半句,毕竟涂七娘同自谦的渊源非浅,又怎可能透露出去。

而待年后,胡烨回到烟祁城,却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有心想将真相告知,但怕静安离开自己不说,倘再出得甚么意外,到时便悔之晚矣了。

此般担忧,从步正东和俞妱蕊那里就可看得出。夫妇俩身为鹰嘴崖人,又岂会不清楚真相,却仍是隐瞒下来,便足以表明一切。

但若不实言相告,想起自谦恁般遭遇,如今还不知流落何地,岂不是同小人无二。况且,倘是日后再被静安知晓,又能否原谅他呢,相对步正东和俞妱蕊来说,毕竟自己终是藏了一份私心。

其实,这也倒怪胡彦江,虽旧事重提了自谦的家破人亡,却偏不曾半句言语过,他身相俱毁、心残志消。不然冲着其可怜如斯,胡烨也断不会对静安有所隐瞒的。

思来想去,只得先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林氏听了。而其闻得这等噩耗,又岂能接受得了,悲痛的几近晕厥,再想起曾所做之梦,郝氏的那一番言语,就说的通了。

可哪里会料到,自鹰嘴崖一别,竟是同故人阴阳两地,再不得相见。倘若早知道如此结局,那时便违背了步师爷的遗愿,也绝不会离开的。

又哭自谦,那个打小和静安一样,被自己奶大的孩子,竟是这般命舛。刚刚落生就遭亲娘惨死,幸亏被俞大户一家收养,方才得以长大。

不想竟又招来这等祸事,以致家破人亡,也不知浪迹何处去了。打小被恁般捧在手心的一个玉人儿,而今没了爹娘,可曾吃饱穿暖,有人呵护疼着。

想着这些,林氏更酸楚不已。又思起自谦同静安,打出生便在一起,实称不渝之情。如今却天各一方不得相守,以他那般性子,该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遂一时打定主意,绝不能舍弃自谦一人流落在外。况且,即使俞大户和郝氏仍在人世,她也同亲人无二,怎可放任自己含辛哺育的孩子不管,任其孤苦过活。

于是就冲动的,欲同静安商量一回,想方设法定要尽快寻到自谦,说甚么也不能让他无家可归。而待冷静下来,竟又忆起步师爷临终之言,遂猛地心头一颤。

这才有些明了,当初其言何意,也顿生一丝醒悟。看来自谦降生鹰嘴崖,背后确实有些说道,或许真有甚么纠缠不清的前尘孽缘、因果宿债。

如此一想,便一阵后怕,倘若仍留在鹰嘴崖,还不知是何般结局,故就陷入了矛盾之境。待又经反复思量,毕竟自己身为母亲,是绝不允静安出半点意外,即使自谦也同亲生,但终究无法两顾。

且依着他的脾气,便是寻到,也断不会枉加拖累的。不然连番书信,岂能不回一封,又怎会不前来投奔,可见实是为了静安着想,并打小知其性子,故才有心断了往来。

再寻思起,步正东和俞妱蕊之言,分明也是了解静安,方才编了那番诳语相骗。几人都能为女儿这般着想,自己一个做娘的,即使难舍自谦,也当瞒住此事,况且,俩孩子既已命中无缘,又何苦还捆绑一处。

于是就心中一狠,忙再三叮嘱胡烨,定要将所闻之事烂于肚中,便当甚么也不知晓,哪怕任何时候,都绝不能说与静安去听。而其巴不得这般,遂痛快答应下来。

言归正传。见胡烨如此看着自己,静安红着玉颜,忙岔开话儿说道:“胡大哥,不然咱们去买点肉菜,晚上你就留于我家用饭吧。”

胡烨缓过神来,笑道:“我已买下送过去了,婶子正在家里做着,只等我将你接回去呢。”

静安听后一愣,遂对他的细心体贴,而意动不少。这般,等回到家中,林氏已将饭菜做毕,见两人有说有笑的,也不禁暗自欣慰,遂张罗着用饭。

只见胡烨躬身谢道:“让婶子受累了。”

林氏摆手笑道:“甚么受累,反正待在家中也无事,能与你们做些饭菜,婶子不知多情愿呢。”

倒是静安揽过她,略带埋怨道:“娘,往后等着我回来做饭,您就别再辛苦了。”

看着女儿相比从前,明显成熟的脸庞,林氏一阵心疼。便替她整理了理两鬓的秀发,宽慰道:“别担心,娘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这点营生还是能做的。况且,你也教了一整日的书,何尝不辛苦。”

说的静安瑶鼻一酸,再瞧着她那满头的白发,及脸上道道的皱纹,哪里还有早年半点风姿,遂自责不已。几年来,只顾自己沉浸过往,去感叹伤怀,然而却忽略了母亲。

她也是一有血有肉,有万般情感的女人。打从爹爹离世,何曾真的快乐过半分,但却从未当面表露出来,这份隐忍,就是娘心的伟大之处吧。

如此一想,竟凤目顿红,泪水随之而落,惹得林氏抚着她的香肩,也不由伤感起来。见娘俩这般,胡烨赶忙宽解道:“婶子,步姑娘,这日子且往前看,别再思量太多了。

何况,便是有甚么不如意的,也终究都过去了不是,不如就此弃了吧。再说了,今个难得一大桌子美食,咱们先用饭怎样。”

谁知,却惹得林氏“噗嗤”笑了出来,而后瞅了胡烨一眼,故作不悦道:“这都多长时日了,倒喊的哪门子步姑娘,听着怪生分的。打今儿起,便叫静安了。”

而见静安双靥晕红着,噘嘴白了林氏一眼,但却并未多言,遂去拾掇餐桌,将碗筷一一摆好,胡烨如何不明其意。自是欢喜非常,就忙不叠的也上前帮忙。

看着俩小如此,林氏更乐的合不拢嘴,便去拿来一坛,过年时还未喝完的烟祁老浆酒,和着那真情实意,就着这美味佳肴,将一顿饭用的是愉悦非常。另伴着温声笑语、红烛暖灯,营造出了一幅家的画面。

这般以来,静安对胡烨渐又亲近了不少,竟也似是非是的,多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只因仍心藏自谦,故而,并未当成一回事。

且说,言巧不巧,单如玉在女学堂的国文先生正是静安,而自打见过她的诗词功底,硬是羡慕不已。再看其恁般端庄秀丽、品貌俱佳,便更亲可不少,每每于课后,常拉着讨教作诗填词。

而回到家后,有时晚饭也无心去做,又缠着自谦为她指点一二,竟如同魔障了一般。却令单仁甚是无奈,长吁短叹地直呼,不该让其进女学堂念书,可别读出个傻子来。

这晚放了学堂,只见单如玉一进门,就欢喜着嚷道:“自谦哥,可是有人把你比下去了,你快看,”

说着,打书兜里掏出一张纸笺递给了他,又得意笑道:“这是俺们女先生所作,被我偷偷抄录下来,怎样,可是不差于你?”

自谦本歇工在家,傍晚跟单仁将摊子搬出,原想于外帮忙,谁知其死活不用。回来后正感无聊,见单如玉如此兴致,不由也来了瘾头,一瞧,乃为一阕“钗头凤”。是这般书道:

痛离别,断魂破,弱柳依依飘絮雪。

夜萧瑟,月寒魄,鬼歌子时,残生婆娑。

切,切,切!

情如旧,人非昨,欲诉衷肠泪先落。

心霜结,远风恶,一地相思,空付南国。

灭,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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