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会员书架
首页 >同人 >弱水铭 > 第四十一回 欺姑姐泼舅母逼亲 归牟乳善娘舅暗助

第四十一回 欺姑姐泼舅母逼亲 归牟乳善娘舅暗助(2 / 2)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曲氏瞥了她一眼,鄙夷道:“像你如此当娘的恶毒之人,我就做了静安的主又能怎样。别忘了这可是烟祁城,不是鹰嘴崖那个穷山沟任你撒泼,否则惹恼了我,便让你怎般来怎般回,休想于此地再待下去。”

林氏一时气的,泪水直在眼眶打转,哪里能想到,她竟把话说绝到这个份上,遂指着她哭声道:“你给我滚。”

曲氏轻蔑笑道:“我还不想待下去呢,再告诉你,大姑姐若想误了这门亲事,可别逼我上甚么手段,不然有你后悔之时。”

林氏心头一恼,猛然大声喝道:“滚。”说罢,便将她带来的礼品尽数摔出门外。

看着曲氏冷哼一声走出屋子,捡起东西扬长而去,林氏遂无力地瘫坐那里,是既伤心又气愤。再想着打从步师爷离世,自己和静安过的是步步为艰,如何不怀念在鹰嘴崖时的安稳日子,就委屈的呜咽不止。

而待到傍晚时分,静安回到家后,见母亲双眼红肿,也不似平常那般笑脸相迎,拉着询问学堂里可有何趣事,竟如未瞧见自己似的,只怔怔出神,还以为她是身子不适。

故便担心道:“娘,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林氏缓过心神,方才看见静安回来了,就强颜笑道:“你下学了,娘这便去煮饭去。”说着站起身,不想却眼前一晃,又无力的坐了下来。

静安忙将她搂住,吓道:“娘,您这是怎的了,若有甚么不适,可千万要告诉静安。”

看着她担忧的模样,林氏再也忍受不住,眼圈一红便抽泣起来。见母亲这般,静安更是心慌,遂也潸然泪下,哭道:“娘,到底发生了何事,您别吓静安好不好?”

如此,待林氏稳了情绪,深深叹了口气,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直听的静安是羞愤难忍。但见其蛾眉紧锁、凤目怒瞪,玉容阴沉、娇喘连连,柔躯颤抖、秀拳紧握。

好是一会儿,方才咬牙恨道:“真是恬不知耻的一家子,这般的亲戚还要来何用,我想再便寻他们理论去。”说毕,气冲冲的就欲向外去。

但林氏却急忙将她拉住了,便安抚道:“孩子先别冲动,这事急不得,咱们总要想个万全之策才是。况且,娘总觉着其中另有蹊跷,按理儿说,就算你舅舅再怎般惧内,也不可能由着你舅娘如此胡闹的。”

静安不禁气道:“娘,他们都把咱欺侮到这个份上了,您怎的仍替着开脱,如今人家认不认您做姐姐倒还两说呢。”

林氏无奈叹道:“再怎般说,也是娘将他打小带大的,除了你只他一个血亲了。娘是不愿相信,你舅舅能对我这个当姐姐的如此绝情,会不会是被那娘俩蒙在鼓里。 ”

静安闻后,也随之冷静下来。再思寻着打从来到烟祁城,自己那个的舅舅,背地里待她和母亲还是不错的,更未闹过甚么面红耳赤之事。

想到这些,便出主意道:“娘,咱们也别在家胡自寻思了,与其枉添烦恼,倒不如寻舅舅当面问个清楚。倘若真像那女人所说,就从此断了亲戚往来,大不了咱们打道回鹰嘴崖去。”

可林氏如何情愿,倒不是说离不开烟祁城,实在是因俞大户一家之事,不知怎般向静安去说。但眼下这等状况,也只得无奈点了点头。

而静安哪里知晓她的心思,见母亲仍眉头不展,只以为仍在为舅舅一家犯愁,就忙开解道:“娘,没甚么大不了的,这朗朗乾坤,岂能由着他们胡来。

便不说还有王法,就是再退一步讲,这烟祁城有甚么可留恋的。照我说,倒不如咱们回牟乳县来的痛快,至少那日子过的安宁不是,”

遂又拉着她的手,宽慰道:“您老也别太担心,万事自有女儿在,偏不信了他们能有胆怎样,不然便衙门里说话。您且坐着消一消气,我这就煮饭去。”

这般,待掌过灯后草草将饭用毕,静安又陪着母亲说了会儿话,无非是将次日去寻林务之事商量了一番,并再次提起了回鹰嘴崖。而见林氏似又苦恼不决,便也不好再多劝,娘俩遂各怀心事的歇息去了。即此一夜无话。

且说,次早饭后,静安先是往学堂告了假,又回家接着母亲,两人遂出门雇上人力车,就直奔源达街而去。等到了地方,林务恰在店中。

此时的他,哪里知晓事由,正扒拉着算盘算账呢。待冷不丁的擡头看见家姐和外甥女,一脸不善的走了进来,先是一愣,随后惊喜的,忙将手头营生放下,笑迎上前。

等将母女俩请着落座,又将茶水斟上,林务方才坐下,少不得埋怨道:“大姐您也是的,搬家这等大事,为何不事先与我打个招呼,害我担心恁久。若是兄弟哪里顾的不周,有惹着您之处,尽管直言便是,何必躲着俺呢?”

林氏不由气道:“你倒先数落上我了,还有脸提搬家之事。若不是被你那宝贝儿子逼的,俺们娘俩何苦费恁心思,难道你就毫不知情?”

林务困惑道:“大姐,那小子做过甚么害您如此生气,又怎和搬家扯上了呢,兄弟都被说糊涂了。”

林氏质问道:“这个暂且不提,你与我说实话,昨日可是你让云楠她娘去俺家提亲的?”

林务一愣,摇了摇头疑惑道:“这事我还真不知情,不过她如何打听到大姐的新住处,怎的没跟我说。”

林氏闻过遂也将心放下,看来自家兄弟并没那般绝情。便白了他一眼,哼道:“你如今眼里只有生意,家里的事何曾知道半点甚么?”

而林务却嘿嘿笑道:“我怎的不知,之前,你那弟媳已与我提过结亲一事。且又听得云楠说,他和静安早互生情意,我就寻思着,若果真能亲上加亲倒是不错,便也同意了。”

静安听后,登时羞愤的玉颜臊红,而还未等她说甚么,就闻林氏呸道:“亏你那儿子倒有脸说,你也舔着脸答应,生出恁般一个混账东西,你这做老子的着实功不可没。”

林务不解道:“大姐,这其中是不是有何误会。倘若那小子惹着您了,我定会好好教训一顿,让他当面给您磕头赔罪。”

林氏嘲笑道:“倒是长本事了,便不说你当不了家,只怕你那口子同你秋后算账,也够你吃上一壶的。”

果然,林务讪讪笑着挠了挠头,不再吭声。见他这副神情,林氏心中顿然失望,气道:“瞧你那点出息,男人做到你的份上,也够是可以的了。倘若爹娘地下有知,还不得骂你辱没了咱林家的列祖列宗。”

林务一愣,遂哭丧着脸道:“大姐,您就别再挖苦我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令您这般,倒和兄弟说明白可好?”

这时,静安早已忍不住了,便道:“舅舅,看来您也是被蒙在鼓里,还是由我来说吧。”

如此,遂就将林云楠那日欺辱自己,恰被胡烨撞破,及母女俩被迫搬家,又直至昨个曲氏怎般上门逼亲,谩骂母亲等事,气愤的道了出来。

而待静安讲完,听的林务是目瞪口呆,久坐不动。他是怎么也未想到,自家儿子竟能做出那般禽兽不如之事,且还是对自己的亲表妹。

平时惯着他,任由在外花天酒地便也罢了,可如今竟敢不顾法纪,对自家人伤天害理起来,岂能容忍下去。遂也暗自悔恨,以前太过纵容林云楠。

更不曾料到,相陪半生的发妻,竟会变本加厉的,欺侮大姐至这等地步。长姐比母,打从爹娘离世,是她将自己一手带大,又同姐夫一起帮着成了家,并助着从小本经营开始,方慢慢有了今时的产业。

平日曲氏不待见大姐,为了家中祥和,倒也不去多说甚么,只要自己背地照顾好就成了,大不了两人不常见面便是。想不到,竟还不知轻重的,为顺她宝贝儿子之意,这般上门胡搅蛮缠的逼亲,又如何能忍。

就看其“噌”地站起身来,气的遂将眼前的杯盏摔于地上。而后跪在林氏面前,羞愧道:“大姐,我替家中不知耻的娘俩,给您赔不是了。且放心便是,这个委屈弟弟来讨回,哪怕拼着休了那婆娘,也要还静安一个公道。”

见其如此,林氏顿时心软,忙将他拉起,动情道:“从看着你成家,到如今挣下一份产业,大姐总算对得起去世的爹娘了。我和静安受点委屈也就算了,所幸没出甚么大事。

若是再让你闹得家中鸡飞狗跳,这日子倒是过不过了。即使你那口子有千般的不是,但也终为咱林家续了后,陪你风风雨雨的恁多年,”

说着叹了口气,又道:“罢了,大姐也无力再去闹腾了,只要你能安稳的过日子便成了。再且,我和静安都想回鹰嘴崖去,你若有心,就寻个日子送俺们走吧。”

此时的林氏也是想开了,当初离开村子,全因步师爷的临终嘱托,但既然人已经走了,不如所有都随着烟消云散吧。至于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也顾不得那般多了。

而有关俞大户一家之事,迟早也会被静安知道的,到底以后是福是祸,终究有个定数。又何苦这般远远躲着,不敢去坦然面对,他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便由着去吧。

但闻得这话,林务却更是臊的慌,就急声道:“大姐万万不可,您若如此走了,倒让我日后到了那边,怎般去面对离世的爹娘和姐夫。”

可一提起步师爷,林氏哀声一叹,那眼泪便忍不住的下来了,遂之就低头不语。而静安忙安慰道:“娘,您别难过,至少女儿还在身边呢。莫说这点小事,哪怕再大的难处,只要咱娘俩守一处,相信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见得母亲含泪欣慰一笑,便又对林务道:“舅舅,您不用多劝了,我已决定带着我娘回牟乳县去。您也无须因为俺们离开,而心生负担,这与您无关。”

林务听后,遂一阵无力之感,忙恳求道:“孩子,可否由舅舅再思量一番?”

闻其言语真切,静安只有点头答应,但主意打定,就由不得他人了,随后便同母亲辞行欲去。而此时的林务满腹忧愁,也无心思挽留,惟让店里活计顾来人力车,待送走了家姐和外甥女,又缓过一会儿,遂直奔家中去了,要寻那母子算账。

却说,这时的林云楠,外出寻欢了一夜,刚是回家不久。当听得母亲说过提亲之事,正满心欢喜的,憧憬着跟静安的好事,却看爹爹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上前二话不说就是几记耳光,登时被打地懵在那里。

可一瞧儿子被打,曲氏立时便不干了,遂撕扯着林务就撒起泼来。但当被平时看似软弱的男人,一顿好揍后,又清楚了事情的因由,哪怕明知理亏,可依着她的性子如何会承认。

于是便躺于地上,大骂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旁人欺侮自己的老婆、儿子。并哭天喊地的叫起了屈,称当初瞎了眼,嫁了这般一个窝囊男人。

而林云楠知道事情败露后,也难免心慌,还好母亲终是站在自己这边,少不得也帮起了曲氏。就故作委屈的喊着自家爹爹,听信外人谣言,不待见他们母子。

看得如此,林务一股怒火直往上窜,登时动了休掉曲氏之心。但转念再想,打从她嫁给自己,也是一路苦过来的,那时没日没夜的随着进货出摊,尽心伺候着吃穿住行,从未抱怨一句,且还给他们林家续了香火,虽然这儿子是恁的没出息。

想到这些,是如何也狠不下心来。再寻思着,便是挣下一份家业又能怎样,老婆儿子皆是不省心的主儿,若是自己哪日走了,娘俩怕也只能坐吃山空,守不住半分吧。

这般一想,就酸楚的长长叹了口气,心中一阵无力之感,便再也不愿面对母子的丑态,遂转身而去。并暗暗拿定主意,要将林氏和静安送回牟乳县,远离这里的是非,不然以后还不知会闹出何等事情。

如此,只隔过一日,林务就按着家姐留下的住址寻了过来,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不巧当时胡烨登门拜访,当听得事情后,顿然便急了,遂决定辞任,跟随林氏和静安回牟乳县去。

但母女俩岂恳答应,赶忙劝他莫要一时冲动,毁了大好前程。而胡烨却表明,自己在水师镇守府供职也不顺心,且与初衷相悖,何况爹娘岁数已大,总远离家乡,终不是个法子。

见其去意已决,林氏就也不再多劝,竟还不由得暗自欣喜。如何看不出他对静安的情意,便盘算着等回到牟乳县,能否促成俩小的好事。

而看母亲不再相劝,静安自也不好多说甚么,除了一丝感动外,却并未怎般欢喜。此刻惟想的是,只要能回到鹰嘴崖,总会同自谦重逢,那时定与他论个究竟,到底为何要对自己绝情。

倒是林务见胡烨这般情意,怎能不对其心生好感,忙将母女俩拜托给他。随后又将一纸房契,并几张银票交给林氏,诚恳说道:“大姐,这是我在牟乳城,偷偷置办的一间门面,另有一点本钱,此番回去,你和静安就不要住在鹰嘴崖了。

且不说姐夫还有遗言,哪怕只论方便,也终不及城里。正好我仍有些老主顾在,都是做绸缎生意的,有了这间门面,我就不用再担心,您和静安往后的日子了。”

林氏闻后如何不动容,心中遂而感叹着,终究是自己的血亲,甚么时候都断不了,也不枉将他打小带大。但仍婉言拒绝,推辞着不要。

便听林务又恳切道:“大姐,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您就收着吧,那时爹娘去的早,也得亏有您在我身边。况且,当初若不是承了姐夫的情分,哪里会有俺的今日,”

说着便泪映满眶,又惭愧道:“大姐,莫怪兄弟不争气,难将您和静安留在身边护着周全。摊上那般的母子,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遂就跪在其面前哭了起来。

此时的林氏,早已心痛难耐,便泣声道:“有你这番话,大姐就知足了,你也定要照顾好自己。以后,还不知咱姐弟俩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切莫让我挂怀着。”说完,抱着他呜咽不停,许久方被静安劝住。

便如此,不过几日正是立秋,而这时的胡烨和静安,也皆是辞了职,且林氏也将一干物品收拾妥当。于是,就同林务又一番含泪作别后,待坐上雇来的马车,一行三人遂打东门出了烟祁城,直奔牟乳县而去。正是:

辗转缘达终命定,

应是尘果皆前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