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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物事非俞可庆执言 怀旧意步婉霞生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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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物事非俞可庆执言 怀旧意步婉霞生怜

话说,江虎子仗义出手,这才使俞清嫣拿得一纸休书,从而脱离苦海,自此与冷氏一家再无半点瓜葛。但也令他那颗飘零已久之心,不由得对其生出些许爱慕,渐是情愫氤氲。

这般,等几人出了朗新巷,便听肖辉问道:“虎哥,咱们往哪里去?”

未等江虎子搭话,龙波遂打趣道:“你莫不是傻了不成,自是回咱们忠义堂了。”

却见俞清嫣闻后,俏脸顿红的埋下头去。而看她那般难为情的模样,江虎子心中也泛起嘀咕,总不能真的将其带在身边吧,人家一个弱女子要的可是名声,且还刚脱离火坑,正是需要安慰之时,自己一大男人既不方便,又岂懂得了这个。

但再转念一想,不是还有自谦在么,何不送到他那里去。又有俞鸿菲和步正升,几人定会有办法的,哪里轮到自己在这里闷头着急的。

于是就对肖辉和龙波说道:“你俩先回堂口吧,我送清嫣妹子往货栈去。”

肖辉和龙波应声点头,遂抱拳告辞,俞清嫣忙也施礼答谢了一回。待二人离去,江虎子便道:“清嫣妹子,咱们也走吧,相信有自谦兄弟在,定会妥善安顿你的。”

俞清嫣再次施礼,感激道:“多谢虎子哥了,若不是有你相助,还不知我的苦日子何时到头。这份恩德,清嫣此生不忘,一切听你的就是。”

江虎子摆手笑道:“这是甚么话,咱们之间何须如此,不然岂不见外了。”

俞清嫣不禁芳心怦然,垂眉带有几分羞涩。但再想着,自己一个刚被休掉的妇人,倒这般胡思瞎想,真是毫不知耻,秀目便又添了些许惆怅。

而她如此眉目含羞带愁的样子,却令江虎子不禁看得怔了。待自觉失礼后,遂干咳一声,就忙帮她拿过行礼,雇上人力车直往码头而去。

这般,等两人到了货栈,当得知一干情况后,自谦岂能不欣喜万分,少不得又谢了江虎子一回。但再待思量起俞清嫣往后的日子,也顿然犯起愁来。

总不能将其送回鹰嘴崖吧,发生这等事情,便不说小叔和小婶怎般接受,就是让一个被休掉的女子,日后于村中如何过活。那流言蜚语的滋味,自己是可亲身经历过了,丝毫不比利刃戳心差得了多少。

自谦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找俞鸿菲,看她可有法子,也让俞清嫣往女学堂教书去,或是再寻步正升,商量一下是否有甚么主意,这时,却见丛凤儿打外边进来,。

原来早些时候,丛凤儿因自谦常外出与人相聚,竟莫名的担心,怕他寻到了静安,就难免探问了一回。如此闲聊中,方才知晓了俞清嫣的遭遇,同为女儿身,少不得不为之可怜。

此前又见江虎子到了货栈,自是上前打过招呼,而待问明事由,才知他身边的女人便是俞清嫣,忙好言宽慰了一番,随后也跟了过来,看能否帮上一点甚么。

当得知自谦的忧虑后,丛凤儿遂笑道:“看你平时主意挺多的,这会儿倒成了一盆浆糊。又有何难的,便让清嫣妹子留在咱们货栈就是了。

这般,既让我有个伴儿陪在身边,不至于独自身陷男人堆里,同时还能助着整理些账目。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事,倒哪里寻去,你说是吧?”

自谦知其有意相助,竟还言语得体、不露分毫,便不由心中一动,难免就多看了几眼。却惹得丛凤儿登时娇羞,遂秀目一白的嗔了回去。

但那洛女般的神姿绰态,反更令自谦一阵怦动,便几缕情丝陡然而生。可再想到静安,又寻思起自己当下的境地,随即又自惭形秽的埋下头去。

却是俞清嫣略显犹豫道:“丛姐姐,多谢你的好意,可我甚么都不会,倘若留下与你添得了麻烦,那就不好了。”

丛凤儿盈盈一笑,便拉住着安慰道:“这有甚么,不过几个数字而已。且听俞大哥说,你也是念过教会女学堂的人,还有何可担心的?”

见其明显动心,就故意白了自谦一眼,又打趣道:“你可千万别学俞大哥,妄自思量太多,生怕欠了别人甚么。当初来这时,只瞒着跟我哥哥的情意,倒似沾了俺们的便宜一般,也不是吃白饭,哪来恁多小心眼。”

看着自谦讪讪的样子,俞清嫣忍不住“噗嗤”一笑,就道:“丛姐姐,你是不知道,我自谦哥打小便清高性傲。”

而见她心情好转,且和丛凤儿又这般投缘,江虎子也安下心来,遂欣慰笑道:“如此就好了,既然清嫣妹子有了落脚之地,那我便该告辞了。待日后得了空闲,我再过来看望。”说完,抱拳欲要离去。

见他要走,俞清嫣一时竟秀目泛红,遂透着丝丝不舍,就道:“虎子哥,你这便要走了么?”

看她一副可怜之相,江虎子顿心生不忍,就忙安慰道:“咱们又不是不见了,你在这随凤姑娘好生待着,况且还有自谦兄弟在呢,以前诸多不幸,只当做了场噩梦吧。”

瞧着二人这般难舍,丛凤儿隐隐瞧出几分端倪,便笑道:“虎哥,既然清嫣妹子今日重获新生,不如由小妹做东,咱们为她庆贺一番怎样?”

俞清嫣刚欲婉拒,却被丛凤儿擡手止住。而江虎子本就心有不舍,倒也乐的顺了人情,遂笑道:“也好,那咱们今个便好生热闹一回。”

见丛凤儿和江虎子如此实诚以待,又让自谦怎不动容。论起和俞清嫣的关系,这一干事情,本应在他的分内,谁想二人竟恁般热心。

于是,忙抱拳感激道:“虎子哥,凤姑娘,我在这里替我家小叔、小婶多谢两位了。他日若有用得着俞自谦之处,只管言语就是,咱定无二话。”言毕,弯身施了一礼,俞清嫣看后,忙也随着屈膝相谢。

谁知江虎子却眼珠一翻,哼道:“说的俺们跟个外人似的,咱懒得与你计较,记着下不为例。”

丛凤儿忙也扶起俞清嫣,笑道:“走了清嫣妹子,不用理这迂腐的呆子,便让他一人留在这儿吧,咱们且聚自己的去。”

两人一唱一和的,倒闹得自谦顿然不知所措,而后讪笑道:“那我去找宗武大哥两口子,再喊上正升、鸿菲,对了,还有一飞兄,好生聚上一回,顺便也相熟一下。”

但说完,见几人皆无反应,惟干笑着出门而去。却是刚至屋外,就听里面登时传来三人的调侃声,自谦不禁摇头好笑,但更心暖不已。

便这般,皎青州、蓿威州本不相干的两拨人,却因自谦之缘,从而走至一处。一回相聚、一番相识,那等快活又何须多言,自此,也因同一故交为引,将情意紧紧连在一起。

却说,自谦虽碍于自身的境况,一直躲避故人不见,但一个个机缘巧合下,皆再得重逢。而此前也本欲去探望俞可庆和步婉霞,不想反被俞清嫣之事给耽搁下来,眼下既已解决,自又萌生了念头。

何况,岂能忘记此回蓿威州之行的目的,当须尽快打听到静安的音讯才是。即使也有些不知怎般面对,又曾闻步正升说过俞可庆之言,但实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于是这日头午,遂向丛凤儿告了假,称有事进城一趟,就步行来到大学堂。等言明事由,那门房的一脸不情愿进去喊人了,再端量着眼前的学府,不禁心生感叹。

若不是那年遗憾错过,想必在这里也当留下一段,属于自己的铭心时光,而静安和英子自然同行,如今又怎会是此般局面。可偏偏命运作弄,令三人各自分散,一别难再相见。

正默自感慨着,便看一人随同门房打里面走出。只见其一身灰布长袍,身材高大、满脸富态,一条长辫垂于胸前,虽说体量改变甚多,但那五官还是让自谦一眼认出,来者正是俞可庆。

面对一别多载的儿时玩伴,此刻如何能掩激动,正欲上前以诉离情,却看随着门房擡手指向自己,俞可庆打眼瞧了过来,遂神情一紧的愣于那里,再待稍是犹豫,竟擡脚又往回去。

还未等自谦反应过来,就看已是走进大学堂,不见了身影,如此,怎能不令其感到困惑。而正欲追上前去,却被门房的拦下,便只有焦急的徘徊于外。

待一番不解后,再低首一身粗布短装映入眼帘,又想着自己今时的模样,不由恍然苦笑,遂认定是没认出他来。但此刻已然忘了步正升曾告知过,俞可庆对其情意早失。

而等这般想过,遂也就释然了,便忙又去劳烦门房的,再给通报一声,并言明了名氏及来自哪里。谁知竟被一脸厌恶的呵斥道:“以为你是官家老爷怎的,咱要任由你支使。

再且,这高等学府,岂是你一穷酸可以来的。人家俞先生不愿搭理,就说明同你不识,为何还要赖着不走。快滚吧,省得我瞅着眼烦。”

自谦闻后,顿然一阵气结,有心想去争论一番,可再瞧着他一副势利之相,便无奈摇了摇头,又何必跟这种人计较。于是遂去了一旁,等俞可庆下了学再说。

如此,待到日正中天,见那一众先生、学生的,皆陆续走出大学堂,自谦忙擡眼张望、唯恐错过。却好是一会儿,方看俞可庆手提公文包,先是趴于大门处向外瞧了瞧,这才疾步离开。

这般,自谦就急忙跟上前去,拍了其肩头一下,欢喜道:“可庆,难不成不认识我了?”

俞可庆一见,遂眉头紧皱、脸带无奈,并眼神还透射着一股厌弃,且又不耐烦道:“你寻我到底何事,我还赶着回家呢。”

自谦一怔,但仍打趣道:“你不会真不记得了吧,莫不是当了教书先生,便忘了咱这个打小一处的玩伴。”

说着一叹,又动容道:“可庆,我是自谦,久别不见,你和婉霞还好么?”

不想,俞可庆却冷漠道:“别提儿时了,我也知道你是谁,有话直说就是。”

自谦又是一愣,遂而正色问道:“可庆,我哪里得罪你了么?”

俞可庆冷哼道:“你说呢?”

自谦缓过心绪,便自嘲道:“也是,如今你一大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何须与我相交?”

俞可庆冷脸道:“你也不是当初那个鹰嘴崖的小大户了。”

自谦顿时心中一气,就想发作,可再想起步正升的话,遂有些恍然了。但又寻思着,毕竟两人打小感情深厚,应不至于形同仇人吧,便忙将情绪压住。

又不解问道:“可庆,咱们一别几载不见,我实是不明哪里冒犯你了,有何误会你说出来就是。”

俞可庆听过登时火冒三丈,遂愠怒道:“误会?你好好的学不上,凭着家境优越,只知一味瞎混,害得亲人枉死,闹得鹰嘴崖不复从前。

不尽佃户生计为艰,更有孩子无私塾可上,千百年不渝之情的古村,皆因你的到来,才会沦落如此。这时倒有脸让咱说出来,我问你,这其间的误会,你可言语的清?”

自谦闻后,不亚于五雷轰顶,便是爹娘离世后,于村中遭尽白眼,但何时有谁跟他这般直言不讳过。又想着自己来历不明,无端降生鹰嘴崖,之后一个个身边之人,一桩桩所生之事,再将其联想一处,不由得凄容满面,竟无力反驳。

此时,难免有瞧热闹的学生,听得了零星片语,皆议论纷纷起来,而自谦却如同痴了一般,只茫然不觉。而见他这副样子,俞可庆也似心有不忍,就将其拉过一旁。

却仍是冷漠道:“你有何事便直说吧,但今日之后,就别再来找我了。”

自谦叹了口气,苦涩道:“之前,我只知是连累爹娘枉死的畜生,不想原来也背负着,令鹰嘴崖失了和祥的孽债。看来此生如何忏悔,也救赎不了我所犯下的罪业了。”说完又长长一叹,深邃的眸中,蓄着浓浓的悲凉。

看着眼前这等境地的自谦,俞可庆少不得也想起,几人打小一起玩闹的时日,难免心中生出些许酸楚。可终是硬着心冷声道:“大错已铸,何必妄自哀叹,还是说明你的来意吧。”

自谦自嘲一笑,便道:“于你心中,我是如此大逆不道、罪恶难恕,讲与不讲又有何要紧的。罢了,只当我没来过吧。”说完,转身踉跄着离去。

而这时,俞可庆却情不自禁的喊道:“等等,”

待又稍是顿过,方道:“有事你就直说吧,只当是为咱们的过往作别。”

自谦听过,眼圈顿然一红,便回身苦笑道:“也好,俞先生,我今日来只想与你询问一下,可有静安的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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