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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俞知州丧志赴黄泉 沐辱儿终还牟乳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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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丛凤儿如何也不答应,最后竟是默然倘起了泪水。而见得这般,步正升几个哪里不明她的心思,便也忙劝自谦,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吧。

看着娇容幽怨的丛凤儿,自谦疼惜之余,也只好无奈打消了念头,如此,方才令其盈盈有了笑意。而这时,步正升又问俞清嫣可要一起回去。

却见她神情顿然一黯,遂摇了摇头幽声叹道:“我的事还不知怎般告知爹娘呢,回去也只是让他们添了烦恼而已,还是等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步正升寻思着点了点头,就道:“那好吧,省得二老伤心。你也无须担忧,我去看俞晃叔和婶子时,自会谨慎言语的。”

俞清嫣感激一笑,而后又道:“我还有一点银钱劳你带回,便说这边有事实在走不开,等来年再回家看望他们。”

步正升就道:“放心好了,我自知怎般去做。”

却是自谦闻后,便登时想起,自己出来恁久,怎就从未给俞四寄过点钱呢,遂心中自责,竟这般忽略了。有意也让步正升带上一些,但转念又想,反正快回家了,何必再去麻烦。

而江虎子听得俞清嫣之言后,不禁垂头耷脸的,只于那里默自不语,显得有些失落。瞧其这副样子,自谦就笑道:“虎子哥,你不会也想带我清嫣妹子回家吧?”

江虎子嘿嘿一乐,看了俞清嫣一眼,便道:“还真被你猜中了,我也书信告知了爹娘,说可能给他们带儿媳回去。”

见他如此憨相,在令自谦几个好笑之时,却也将俞清嫣羞的不知所措,遂就对江虎子娇嗔道:“你怎能这样呢,哪个说要嫁给你了?”

江虎子笑道:“你不嫁给我又嫁哪个,这辈子休想逃出咱的手掌心。”

说的自谦几人又是一阵开怀,但等俞清嫣臊过一时后,却猛然想到甚么一般,遂慌忙问道:“你不会也告知英子了吧,若是这般,便让俺羞死得了。”

江虎子乐道:“那倒没有,咱还想着给妹妹一个惊喜呢。要是见到你这个嫂子,竟是她儿时的玩伴,那还不得疯了。”

俞清嫣佯装气道:“那时英子不会疯,我倒是疯掉了。”说完,嘴巴一噘,就不再理他。

惹得丛凤儿好笑道:“这有甚么,自己的闺中姐妹,到头却成了家中的嫂子,此事想想便令人欢喜。”

自谦也打趣道:“可不,你和英子打小恁般要好,而今又成了一家人,起码,姑嫂打架的戏份就无须上演了。”

俞清嫣被两人调侃着,臊的哪里敢多去言语,惟怕再招出更羞人的话来,只得低头一副小女儿之态。可再想着,那时若同英子见面,当该是怎般有趣,遂也窃喜的紧,少不得期待于心。

却是步正升,面对着眼前的俞清嫣,这个曾经被自己钟情的女儿家,难免感慨于怀。兜兜转转,两人终究无缘,还好,如今皆已心有所属、得遇良人,也算幸事一桩了吧。

而等俞清嫣胡思瞎想一通后,便对江虎子动情道:“虎子哥,俺明白你的心意,可所经之事刚过去不久,若就这般随你回去,我实是有所顾虑,可否再容一段时日?”

江虎子也不去考虑,遂痛快应道:“有何不可,咱听你的就是,不行来年我再带你回家,”

又看其秀目泛红,深深凝了自己一眼,待稍是思量,便豪放笑道:“既是如此,那俺也不回了,咱们几个就守在一处,过个新年怎样?”

丛凤儿顿时喜道:“那自是再好不过,我兄长和嫂子他们今年也不回来了,正愁着家里冷清呢。这下可好了,有你们在便会热闹多了。”

几人正聊的兴浓,这时丫鬟又来通报,俞可庆和步婉霞来了,正在客堂候着呢。因不曾见过几回,也未十分熟悉,丛凤儿闻过,就忙和俞清嫣出屋相迎去了。

却令步正升好笑道:“今日倒也巧了,咱们鹰嘴崖的几个算是凑齐了。”

自谦也笑道:“想必他们也是要回家过年了。”

这般,等俞可庆和步婉霞进来,自先是同步正升、江虎子打过招呼后,而后方问起自谦的病情,并道明来意。果然不出所料,两口子正是因为要回鹰嘴崖,故才来探望其身子怎样,看能否结伴同行。

如此,还未等自谦开言,丛凤儿便先将其病情说过,并谢了夫妇俩的好意。而经几回接触,俞可庆和步婉霞也多少看出了她的心思,遂也不再多言,只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笑。

又当得知俞清嫣也不回去时,二人自是明白所为何故。就忙问过可有甚么口信要捎,并隐晦说了,定会相瞒她婚姻破裂之事,让其放心。

这般以来,两口子少不得也被告知,步正升要带郗纷红回鹰嘴崖,如此,俞可庆岂能不相邀同行。而其经过了俞生的葬礼,又因他跟自谦关系的缓和,不免便少了一些芥蒂,于是就一拍即合,定下行程。

待说笑一会儿,当自谦知晓,夫妇俩是打俞鸿菲那里过来的时,虽说已从步正升和俞清嫣口中,知晓了一些,有王一飞常去陪着,精神好了许多,但还是担忧的询问一回。

步婉霞遂大体说过,并带来俞鸿菲的问候,因其有孝在身,不便过来探望,让自谦原谅。而提起此事,几人免不得又感叹了一番,称人世无常、明日难料,要互相珍惜才是。

而见气氛略显伤感,江虎子遂提议道:“眼看就是新年了,今个咱们难得凑于一处,便不去丧气了。不然摆上一桌,热闹一回如何?”

丛凤儿笑道:“我看挺好,俞大哥也出不去,不如就在舍下吧。我吩咐厨房备些酒菜,只当为正升、可庆他们送行了。”

因不甚是相熟,步婉霞便有些难为情,就道:“家中儿子还被邻居照看着呢,我和可庆不能待得太久。”

倒是俞可庆,好不容易同自谦几个关系有缓,且还结识了丛凤儿、江虎子,岂恳放过这等机会,便忙道:“只当咱们提前庆贺新年了,就别扫了大家的兴,不差这一时的。”

另有丛凤儿等人劝着,步婉霞心知,若再推脱便显得不近情意了,就也只好答应。且自打俞生过世后,哪里有心思聚于一处,更何况几个鹰嘴崖儿女,今时又能如从前那般融洽起来。

如此,俞清嫣遂又记起,不日便是自谦的生辰,那何不趁此提前过了,以给他冲冲喜。于是众人更加赞成,除了让步正升去接郗纷红外,余下几个皆纷纷忙碌开来,随后那一番热闹,又何须多表。

且说,随着步正升等人离开蓿威州,不过几日就是春节。此时,自谦的身子已然好上不少,且有丛凤儿、俞清嫣、江虎子三人陪着,这年过的倒也有滋有味。

并还结伴去给古氏拜了年,顺便再跟俞清嫣、王一飞聚过。而在自谦得知,郝阁、郝洁兄妹俩也未回老家时,少不得又拉着江虎子几人,一同前往走亲戚,以令他们相互熟识一下。

可这般,随着节日过后,难免又动起了回牟乳县的心思。故此,等到大年初七,便趁着丛凤儿和俞清嫣出门逛街去了,遂同江虎子坐于一处,就提起了要离开的打算。

江虎子知他去意已决,便也不再多劝,却是忍不住问道:“此次回去,难道你就真的不想见英子么?”

自谦叹道:“虎子哥,你也看见凤儿待我如何了,这番情意已是让我极为不安,我又何忍再让英子去徒增烦恼呢?”

见他低头沉思,遂又苦笑道:“倘若不是前世生有宿债,我实是想不明白,为何像我这等之人,能得她们如此垂爱。”

江虎子感叹道:“江湖有言,有借有还,一报还一报吧。”

自谦不语片刻,便打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江虎子说道:“虎子哥,人生离别我承受太多,此回就不一一作别了,这封信你待我离去后,转交给凤儿吧。”

江虎子犹豫着接过,便问道:“那正升几个呢,你就不能等着他们回来再走?”

自谦摇头道:“不了,何必去枉添伤感呢,只跟我表兄、表姐打声招呼即可。我生病以来,害得他们操心不少,又怎能不前去告知。

还有,你也让一飞兄和鸿菲说上一声,并代我向伯娘告罪,容日后有缘再见吧。至于清嫣,便拜托与你了,她吃了不少苦,望你好生待她。”

江虎子点点头,郑重道:“你放心,清嫣对我来说,比甚么都重要,定不会委屈了她,”

待稍是思量,又道:“你还记得迟心湾的迟忠伯吧?”

自谦点头道:“当然记得。”

江虎子就笑道:“几年前,他的两个儿子迟水豪、迟水蛟,开帮结派创立‘赤心会’,控制了整个码头,分别做了大当家和三当家。二当家乃是一位段姓兄弟,以后有机会,你也能认识,”

遂又寻思着道:“好像早年咱们相识那会儿,我还向你提及过这兄弟俩呢,可能想起来么?”

自谦摇头道:“年头太久了,实有些记不得。”

江虎子笑道:“记不起也没事,二人与我打小一处,皆极为义气,日后你若遇着任何麻烦,只管去寻他们。便不说咱兄弟间的情意,就是知道了你是谁,也定会倾力相助的。”

自谦点头道:“好,我记下了便是,”

而后又嘱咐道:“虎子哥,肖辉、龙波两位兄弟那里,你也替我告知一声,若他日再会,定不醉不归。”

这般说过一会儿,又临别在即,不知何日方得再见,难免就伤感起来,两人遂拿来酒菜,自谦也不顾身子未愈,便同江虎子饮了个天昏地暗、酩酊大醉。倒叫丛凤儿、俞清嫣不明情况,回来后好一通埋怨。

果然,次日自谦也不顾身子虚弱,就前去向郝阁、冯媛夫妇,及郝洁、乔为两口子辞了行。当然,不免被几人劝说一番,让其别回牟乳县。

且郝阁、郝洁也相告了,两人在跟郝和、郝祥通家书时,当自己爹爹得知自谦也在蓿威州后,皆回信叮嘱着,千万要好生对待,以弥补他们所犯的过错,更是给俞大户、郝氏一个交代。

自谦闻后,动容之余,便从此将这块心病彻底放下了,少不得也让兄妹俩,代自己再向两位舅舅告罪一番。但仍以俞四年纪大为借口,而好言谢绝了挽留。

如此,再等回去后,就偷偷收拾妥当,遂于初九的清晨,趁着当日有船期,便决定往牟乳县去。且又顺路到货栈,同丛宗林打过招呼,并看了一下那憨傻后生。

得知自谦要离开蓿威州,丛宗林顿然不解道:“自谦兄弟,你别怪咱说话难听,大小姐待你恁的情深,而你却这般不辞而别,岂不是伤了她的心么。更何况,日后你如何面对大少爷?”

自谦苦笑道:“宗林大哥,就是我留下又能怎样,你觉着像我这等之人,果真会有福气,去同凤姑娘长守一处么?倒不如早些离开的好,省得误了人家,至于宗武大哥那里,想来日后他会明白的,”

见其无奈摇了摇头,待顿过片刻,又道:“宗林大哥,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对凤姑娘的心思。且打小相识,更常年帮忙打理着货栈,你才是她应寻的男人,当把握机会才是。”

丛宗林登时脸红,忙解释道:“自谦兄弟你可别误会了,咱一个粗人,虽说是同宗,但哪里敢对大小姐抱有非分之想。”

自谦劝解道:“儿女之间的缘分,谁又能说得清楚,你不试一下,又怎知不会柳暗花明呢。”

丛宗林遂低头不语,而自谦便也不再多言,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日后只能看其自己了。又见一旁的憨傻后生,乐呵呵地一副欲亲近他的模样,就笑道:“我要离开了,你于这里好好跟着宗林大哥,定不会有人欺侮你的。”

谁知那憨傻后生一听,忙上前扯住他的衣襟,竟是眼中透着泪水,满脸的不舍。自谦不由感慨,怎知那时与其相处短短半日,却结下了如此一段善缘,也算是一场造化吧。

这般想过,遂拍了拍他的肩膀,冲其亲可一笑。而后又对丛宗林抱拳说道:“宗林大哥,以后凤姑娘便拜托与你了,咱们就此别过。”

言毕,也不待其搭话,便毅然提起行囊而去。如此,当于码头回首再望向货栈,和那诺大的蓿威州城,自谦不禁一声长叹,这里终不是他的归宿,就如同又一场梦境,等于驿站醒来,仍不得不踏上另一段旅途。

只有静安所在之处,才是自己该往之地,虽前途命运如未卜,但终究还是要走下去,这便是他生来要下宿命。故而,方才会怀揣所念,于新年余温未尽时,再度孤零上路。

就这般,等一路沧海漂泊,终在是夜正半,到达了牟乳县的地界。谁料此时,却突然掀起了滔天巨浪,因那船是行往皎青州去的,本须于赤心湾码头过上一晚。

但如此前行不得,那船家便决定,就近在赤心湾之东三十余里处,一座名唤大周山的南麓海域,前朝废弃的旧码头停靠夜泊,以待避过风浪,等次日再说。

而此时的自谦,尚于船舱在行周公之礼,梦里的他,正伫立赤心湾码头,当阔别两载之久,再次踏上故土,岂能不心生感慨。当望着远处的渔村迟心湾,及卧入赤心湾的母乳山,竟忍不住泪洒风中。

又看向诸多酒馆、客栈之处,那眼神分明饱含着些许期盼,除了英子的身影,还有谁能令他这般。但任思绪如潮,也终抵不住,对鹰嘴崖的归心似箭。

如此,待缓了情绪,惟一声叹息,便迈步直奔牟乳城内而去。这般,也就借着那幻梦虚境,方将“九世贱命换一世夫妻”的荒唐故事,演绎向了最终。正是:

生来自承前尘因果,

命里安能有违天意。

欲知后事端详,且见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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