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猛悍勇借酒震虎威 巧相聚尽欢端阳夜(1 / 2)
第六十一回猛悍勇借酒震虎威 巧相聚尽欢端阳夜
话说,自谦随着随着迟水蛟、刘金源,并几个赤心会的兄弟,于妓馆将柳叶赎身后,又嘱咐着他和英子之事,切莫说漏了嘴。如此,等送走几人,便也匆匆离开了烟华街。
再待回到车行,都已然掌灯时分了。而仇大少仍在焦急的等着,见其平安无事,这才把心放下,并称倘是还不回来,就要去寻侯三郎帮忙了。
当听完自谦说过详情,且有迟水豪放言,日后尽管往码头拉活儿,所遇事情自有赤心会撑腰时,更是欢喜非常。一日的担惊受怕,方也随之烟消云散。
若不是看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说甚么都要拉着出去吃酒,以作庆贺。但这般以来,只得留待次日端午夜,到时定要好生热闹一回。
而后,自谦少不得便说起了,刘金源和柳叶之事,也令仇大少闻后,是感叹连连,更不禁有些惭愧。就道:“金源来车行已有几个年头了,亏我自认为平时对他不错,却还不知晓竟有如此一桩心事,实是不该,早知道当帮上一把的。”
自谦便宽解道:“你也无须自责,本来这种事对于东家来说,帮忙是仁义,不帮是本分。况且,金源虽然出身贫困,却还是有几分骨气的,否则怎会瞒着你,此回麻烦的因由呢。
即使我水豪哥当时提出相助,也先是被他婉拒了,若不是又说起柳叶姑娘眼前的困境,我想金源是不会欠下此般人情的。毕竟为男儿身,终是有自尊的。”
仇大少叹了声,仍内疚道:“话虽如此,但总觉着心中有堵。再怎么说也是车行活计之事,没想到却是让外人看在眼中了,我这个东家当的实在有愧,”
待沉默片刻,又问道:“对了,金源日后有何打算?”
自谦也不隐瞒,遂将迟水蛟给出的主意,说了出来。仇大少听过点头道:“也是,欠下恁多银钱,若靠拉车终不是个法子。倘若能做点小本买卖,那盈利都为自己的,倒是可行。”
自谦颔首道:“谁说不是,依着金源那吃苦的性子,另有柳叶姑娘于客栈帮工,倒也不愁还不上的。”
这般,待两人又聊过一会儿,因仇大少此时还未用饭,便告了声去了。而等自谦回到住处,车行里大多车夫皆已收工,并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今日码头所生之事。
当见得他进来,那几个被放回的车夫,自是上前相谢了一番,又忙问过后情。却是步正前躺于铺上未动,只冷眼看其被簇拥着,鼠目中透出一股酸意。恕不细表。
却说,次早饭毕,自谦虽然急切想往‘弱水缘’布艺行,以期静安的出现,但因还要和仇大少等着刘金源,故就没有出车。差不多头午过半,方见他赶回了车行。
待相谈下来,自谦同仇大少才得知,原来今个一早,迟水蛟便带着刘金源往贩卖海物之处,以上工的方式,寻人先带上一段时日,等熟悉过后,然后再独自经营。
且柳叶也已被英子安排到了客栈,不过是些打扫、清洗的营生。身为贫苦出身的女儿家,对此自是不成问题,并有吃有住,当然甚为满意。
二人听过,皆是替刘金源感到欢喜。仇大少更如兄长般的叮嘱着,让其以后好生过活,且定要知恩图报,莫忘了迟水豪、迟水蛟的人情。
遂又将他交付车行的押金,不仅如数退还,并还额外拿出几枚银钱,不顾其百般推辞着,硬是塞入了刘金源手中。称以留日后做买卖的本金,省得拮据了自己。
而自谦,因在烟祁城所挣的那点工钱,皆补贴给单仁、单如玉父女,当作了家用。于蓿威州时,丛凤儿付的薪资倒是不少,但上回又全部交给了俞四。
故此,就惟有把在牟乳城拉车以来,除却平日花销后,仅剩的一些大子儿,也尽数赠予了他。希望能多少帮上一点,以表自己的心意。
如此以来,再算上刘金源几年间的辛苦所挣,及柳叶卖身攒下的血泪钱,虽大不足以还给迟水豪,却是做个小本买卖,倒是不成问题了。而两人的此番举动,也惹得其痛哭流涕,遂双膝跪地、以来相谢。
这般,又道过几句离别之言,再等刘金源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差不多已晌午时分了。仇大少便不顾还要回家过端午节,硬特意外出安排了一桌酒席,同自谦一块为他践了行,至此一桩公案,方才了结。
却待送走刘金源后,自谦本欲去北城拉车的,但被仇大少劝说道,既是端午节,不妨再歇上半日,同往“屈子祠”踏柳,指不定庙会还未散呢。而见其心情略显低落,就只好答应了。
如此,等二人来到城外屈子祠,因已过午时,那祭祀仪式早是结束了。但从那供桌前摆放的鸡、米、肉,果类、粽子等物,及周围燃过厚厚一层纸钱、鞭炮的灰烬,也能看出来,曾有多般的隆重。
再望向不远处一空旷之地,仍是人声鼎沸、十分热闹。不仅有贩卖各种习俗美食、配饰的,且还有茶酒摊、唱大戏、跑江湖的,更包括民间百姓组织的射箭比赛,及一些所谓的文人雅客,于花红柳绿间谈诗论词。
自谦正瞧着呢,却听有人在喊他,擡眼看去竟是侯三郎,便急忙上前打过招呼,而仇大少本同其相识,自也无须引见,于是几人索性就寻了一僻静之处,坐下相聊起来。一问才知,因端午节之故,巡警局受县衙指派到此维持秩序。
便这般,三人天上地下的一通侃着,直至庙会渐是散去,仍意犹未尽、谈趣不减。如此,仇大少遂想起昨日约好自谦,晚上外出一聚,故而,少不得也邀请起侯三郎来。
但却因二人皆已成婚,自是还有家宴在身。何况,仇大少晌午不回去还情有可原,倘若晚上仍是缺席,自己的老爷子还不知该怎般责怪呢。
无奈只得同侯三郎商定,让自谦先于车行等着,待两人回家点个卯后,那时再去寻他,一起外边玩闹一番。而其推辞不过,就只得同意。
言不多叙。且说,随着夜幕降临,牟乳城华灯一片,这时大街上的人,也渐是多了起来,三五成群的谈笑闲逛。另四处溢着过节的气氛,丝毫不比白日的庙会差了多少。
而等仇大少往车行寻了自谦,两人再去接着侯三郎,遂于一处名唤‘聚朋轩’的酒楼,落坐了下来。待上得饭菜,因皆同他有日子未见,自是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如此,正饮酒谈笑着呢,便闻楼下也欢快不已,猜拳、行令的吆喝声,是不绝于耳。自谦同侯三郎虽不当回事,但仇大少却乃好事之人,忙于趴于窗边,探头探脑的向外瞧去。
原来,因气候转暖,那酒楼的掌柜,为博取有些客人的喜好,遂于街边也摆上了桌凳,以用做在外招待。乘着凉爽之意,再观着四周的夜景,倒另有一般趣味。
却正当仇大少看的起劲呢,就在这时,只见有两桌客人,不知何故竟争吵一处。皆二十啷当岁,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言不合,便立时掀了桌子欲要动手。
不想谩骂、推搡中,竟将一酒碗,险些摔到正于旁边用饭的两个客人身上。并惹得其中一黄脸壮汉,眉头顿锁,就骂道:“真他娘的晦气,出来吃酒也不消停。”
而坐于他面前的红脸汉子,则笑劝道:“勇哥何必计较,咱们只管喝酒好了。”
谁知那黄脸壮汉却是不理,便起身喝道:“你们这帮鸟人,想要打架一边去了就是,何必扰了大爷吃酒。”
但听得此话后,原本还在争吵不休的两桌客人,皆是纷纷不悦,竟又一齐掉转矛头,朝着那黄脸壮汉来了。便见一瘦长后生嚷道:“你这病蝗虫是谁的大爷呢,咱们打架干你鸟事。”
那黄脸壮汉脸色一沉,就骂道:“你们几个腌臜玩意儿,若是互殴死了倒也干净,免得留于世上为害。但你等差点拿酒碗砸到大爷,难道不该赔个不是么?”
却看另一粗胖后生乐道:“不知死活的病痨鬼,我陪你娘的不是。再敢多言,小爷连你一块收拾了,还不滚蛋。”
而未等那黄脸壮汉搭话,便见坐于他对面的红脸汉子,已是站起身来,冷声道:“不知所谓的东西,你爹娘是怎般教育你的,难道没告知满嘴喷粪,乃畜生行径么。无一句歉意倒也罢了,竟还出口伤人,真当咱们好惹么?”
而那瘦长后生非但不恼,反倒笑着鄙夷道:“今个小爷就欺侮你俩了,又能奈我何?”
另一粗胖后生也随着辱骂道:“俺们如何被教育的,倒不劳你费心了。但今个小爷却想行一桩善事,当一回你俩的爹爹,教训一下生下来的废物,该怎般做儿子。”
且其他几个,本还剑拔弩张的后生,此时仗着人多,也皆你一言我一语的,肆无忌惮的羞辱着两人。而再看那红脸汉子,眼神陡然一寒,便欲上前动手。
但却被那黄脸壮汉拦住了,并嘿嘿笑道:“几个小毛贼,还不够塞牙缝的,咱也正好手痒了,你一旁看着就是。”
话音乍落,遂捞起屁股下的坐凳,怒吼着窜步而上。但见“砰”地一下,便抡在了那粗胖后生的头上,本还在喋喋不休的叫嚣之人,就瞬间被开了瓢,直挺挺地倒地不动。
也吓得那瘦长后生,登时胆颤,而待缓过神来,忙向另外一桌人喊道:“先解决这个病虫,以后咱们便是兄弟。”经他这一招呼,两帮人遂合于一处,就一窝蜂地扑了上来。
但虽有这等阵势,却见那红脸汉子并不着慌,仍淡然于一旁掠阵。只看着手提板凳的黄脸壮汉,于人群中上下挥舞、左砸右挡着,便如霸王重生、金刚在世,生猛的就同夺命煞星。
直让围观瞧热闹之人,是目瞪口呆、咂舌不已。这时,那酒楼的掌柜听见动静,已是赶了出来,当看着满地的狼藉,顿然叫苦连天,却也无法上前相劝,只得于一旁喊叫着住手,但黄脸壮汉正打的兴起,又哪里恳理会。
而此时的仇大少,见得这般场面,竟兴奋的,趴在窗口叫起好来还不够,因自谦已往后院方便去了,就又眉飞色舞的喊着侯三郎,让其赶快过来相看。气得楼下的掌柜连番白眼,暗骂凑热闹不怕事多。
却待侯三郎探出脑袋,往窗外一瞅,那脸色便顿时沉了下来。自己身为一县巡长,岂能容忍有人如此闹事,更何况还是端午之夜,倘若被自家叔父知晓,还不知该怎般斥责呢。
但等看清,正打地兴起,那黄脸壮汉的面相时,遂惊呼道:“不好,怎会是他。”说完就向外跑去,而仇大少不明究竟,忙也跟了上。
这般,待下得楼来,侯三郎便向那黄脸壮汉喊道:“勇哥,且先住手如何?”
那黄脸壮汉略是一愣,当见得是侯三郎后,就笑道:“兄弟,你稍等片刻,容哥哥解决了这几个杂碎,再请你吃酒。”
便看其,虽嘴里喊着,但手上的板凳却丝毫未曾停下,直砸的那些后生哭爹喊娘,讨饶声不断。见他如此,侯三郎是哭笑不得,暗道:“合该几个不开眼,怎就惹了这个煞星。”
而不过一会儿,便看地上已哼哼唧唧地,躺倒了一片。也方令那黄脸壮汉,仍不过瘾的撇了撇嘴,遂又喝道:“还不滚过来给爷爷赔罪。”
再瞧那倒在地上的一众后生,哪里还顾得身子疼痛,忙纷纷爬起来,上前跪于跟前、磕头认错。惟怕耽搁了片刻,从而又招来一顿毒打。
这般,那黄脸壮汉方才有了一丝笑面,就道:“腌臜玩意儿,偏要犯贱惹来俺的火气。今日便饶了你等,若再敢有下回,定拿你们往狱中快活去,还不快滚。”
闻得此言,一众滋事的后生们,巴不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岂敢再多留片刻,却不想,刚慌不叠的走出几步,又听那黄脸壮汉喝道:“回来。”
这一声吼叫,登时吓得几人赶忙收住脚步,遂颤巍巍的来至跟前。只见那瘦长的后生哭丧着脸,陪笑道:“爷,不知您老还有何吩咐?”
黄脸壮汉擡手就给了其一记耳光,没好气道:“难道想吃白食不成,还不将这一干损失赔付掌柜的。”
那瘦长后生捂着火辣辣的尖嘴猴腮,虽委屈的眼泪直冒,却还得小鸡啄食般点头应着,忙同其他人凑了点银钱,交付给掌柜的,随后便兔子似的逃离去了。
如此,再等黄脸壮汉又向掌柜的示了歉意后,这才同侯三郎打起招呼,却是戏谑道:“三郎,你也忒的治理无方,大过节的倒像甚话,俺看那巡长之位让给咱得了。”
侯三郎遂上前抱拳施礼,也调侃笑道:“若不是有这等货色存在,何以显得勇哥威猛。”
那黄脸壮汉不禁眼珠翻白,哼道:“本来还想请你吃酒呢,却竟这般打趣俺。看来今夜要劳候巡长破费了,终是咱替你清理了一些杂碎不是?”
侯三郎好笑道:“这有何难,勇哥只管敞开肚皮就是。”
那黄脸壮汉遂哈哈笑道:“这话俺喜欢,对了,不是有家宴么,怎又得了空闲出来寻乐?”
侯三郎笑道:“同两位朋友有些日子未聚了,故才出来热闹一番。”说着,便将仇大少叫过来,与二人引见了一回。
原来,这黄脸壮汉名唤于悍勇,乃惘登府龙城县人氏。虽打小习武,且性子火爆,但为人却极讲义气,时下任牟乳知县候禄的贴身护卫,故与侯三郎十分相熟。
这时,同他一起的红脸汉子,也上得前来,笑问道:“勇哥,可是过足瘾了?”
于悍勇嘿嘿一乐,就吹嘘道:“不过一群端不上台面的酒囊饭袋,又岂能显出俺的真本领。”惹得几人皆是好笑起来。
随后侯三郎便问道:“勇哥,这位是?”
只看于悍勇一拍脑门,笑道:“瞧我这脑子,不过皆是自己人,倒也没甚么。”遂就拉过那红脸汉子,给做了引见。
列位看官,你当此人是谁,正是自谦于皎青州大学堂时的同窗好友,因其陷入牢狱,以致怒废了左思贵、赵思仁二人,从而南下躲避,一去数载的马应马云峰。
闻得他在县衙任职,侯三郎自是不拿当外人看待。稍是寒暄几句,便忙又喊掌柜的重新安排酒菜,索性也不再上楼,遂于街边桌前落坐下来。
而此时的自谦,方便过后已是回到楼上的雅间,看侯三郎和仇大少不在,待暗自纳闷的等过一会儿,仍不见人影,就打窗户向外望去,一瞧,竟是于街边同人聊着呢,遂也下得楼来。
便看其上前笑道:“你二人也忒的无趣,害得我一通好等。”
仇大少就打趣道:“你这泡尿屙的,实是不一般,莫非要水漫金山不成?”
自谦笑道:“那后院甚是清净,又有芍药开的正盛,便忍不住多待了一时。”
侯三郎起身笑道:“只差你了,快来认识两位朋友。”说着先将于悍勇引见与他。
听是候知县的贴身护卫,自谦忙抱拳施礼,待又将其稍是端量过,不由心中赞道,好一条猛汉子。但见,肤色微黄、面净无须,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有八尺雄壮身量。
再看他,生的是煞星眉、铜铃眼,巨峰鼻、海阔口,一条长辫环于项颈,黑色衣裤短装打扮,足蹬一对虎头皂皮靴。端的是神似霸王、形如金刚。
等两人一番客套,正当侯三郎欲将马云峰引见时,而自谦却已然注意到了。打从自己入狱后,天南地北,一别几载难以重逢,此时再得相见,如何能不动容,遂眼圈一红的怔于那里,偏又言语不出半句。
而马云峰,虽在南边时,曾打贾以真口中得知,自谦身相俱毁之事,但哪里想到会是这副模样,更何况连声音都变了,故并未认出他来。却见其如此失态的盯着自己,就顿然有些不解,便是侯三郎几人,也心下生了疑惑。。
这般,直待自谦缓了心绪,又看马云峰那神情,不禁一声苦笑,方想起自己今时的丑陋之相。遂而就动情道:“云峰,数载未见,可还好么?”
闻得这话,马云峰顿然心头一紧,便“噌”地来到他跟前,上下打量着好是一会儿,才惊声问道:“你是自谦?”
自谦点头笑道:“是我,俞自谦。”
再看马云峰,就剑眉一锁、双目一闭,便不忍再视,但那眼泪也随之落下。又怎会料到,自谦竟是如此样子。再想起两人于皎青州的种种,更是悲从心生、暗暗自责,倘若当初不逞一时之快,或许今日也不会是这般境况。
见其黯然垂泪不语,自谦也是一阵难受。却当看着他,虽又留起□□的长辫,但相比起从前,已褪去了那份年少轻狂,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遂又感到欣慰。
于是就忙宽慰道:“我这不是好着么,咱们重逢不易,当欢喜才是,无须伤感。”
马云峰稳住心神,便强颜一笑的点了点头,而后就拉着自谦道:“对,咱们当欢喜才是,还像从前那般不醉不归。”
而看得两人竟然相识,于悍勇忙问怎般情况。马云峰遂将其中的关系大体告知,但因他同侯三郎皆是官中之人,便隐去了自谦入狱的前后经过。
几人听后不免感慨,不想竟是这等巧合,令兄弟重逢。而侯三郎和仇大少也方恍然,难怪初见自谦那会儿,觉着不是一般,原来曾就读过皎青州大学堂,遂也对其为何落得今时的境地,不解于怀,但人家不言,自是不好多问。
这时,就闻于悍勇乐道:“倒也他娘的巧了,随便出来吃酒都能撞上故人,实值得痛饮几杯。”
马云峰也笑道:“谁说不是,不过今日还得多谢勇哥,若不是你拉着出来喝酒,我俩又怎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