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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暗地栽赃自谦蒙冤 历惩小人云峰用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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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暗地栽赃自谦蒙冤历惩小人云峰用计

话说,端阳夜自谦同仇大少、侯三郎相聚,不但意外结识了候县令的贴身护卫于悍勇,更重逢了马云峰。故此,二人在宴席散后仍不舍分开,遂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彻夜相叙别后之情,直至破晓后将早饭用毕,方才辞行各自而去。

却说,等自谦回到车行,因时辰仍然尚早,其他车夫还未起床,而又少了刘金源,难免于屋内有些不适。便索性拉着车直奔北城去了,欲往‘弱水缘’布艺行,以期静安的出现。

如此,待来到青衿街中段,寻得了店铺,见还未开门,就坐在路边等了起来。此时的他,虽表面看似无常,但心中,思绪却如潮般翻涌着,同静安分离数载,而今眼看即将重逢,又岂能不欣喜若狂。

但这般过了一会儿,却见那店铺门,竟是从里面被人打开了。随后,一个瞧似店伙计的年轻后生,睡眼惺忪、哈欠连天地走了出来。

自谦虽感失望,却也能猜测到,静安定另有家在别处,断不会住于这里的。而有心上前询问一番,但为免被人生疑,终究还是忍住了,惟又耐住性子等待着。

如此,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只看打东面走来一男子,身着灰布长袍,肤色微黑、身量魁梧。自谦打眼便认了出来,正是那日午后,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胡烨。

见其嘴角含笑、眉目飞扬,想着就是眼前之人,同自己日思夜念的静安,长相厮守一处,竟心中顿然一疼,遂有道不出的悲凉。却也暗自盼望,愿他能好生善待林氏母女。

而不曾见到所念之人出现,自谦虽有不甘,但也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否则该惹来怀疑了。于是,便只好先往它处拉活,这般,等再次回到布艺行,已近晌午时分了。

也恰在这时,胡烨出了店铺,看似是准备回家。自谦遂心中寻思着,若是能知晓,其住于哪里当也可行,至少得到了静安所在之处,如此一想,就忙上前问道:“先生可要坐车么?”

胡烨虽对自谦的名字极为熟知,但如何能想到,眼前这个长相丑陋的车夫,正是自家妻子从前魂牵梦萦之人。故而便笑道:“不用了,我家离此不过几步路程。”说着就径直去了。

但正当自谦失望之时,不想他住下脚步,又转头折了回来,并问道:“你们车行可向外租赁么?”

自谦稍是愣过,便道:“自是有的,先生可要包月车么?”

胡烨笑道:“只是随意问问,不知租金怎般算?”

自谦回道:“那不一样的,倘是包吃住,银钱自就少一点。而若甚么都不管,便须多算一些的。”

胡烨点点头,待思量片刻,又笑着问道:“兄弟,你觉着这两种哪般划算?”

自谦略是一想,就道:“我认为,应是管吃住好上一些。不但雇主可以随时而用,并家中的杂事还能帮上不少,也省得车夫早晚来回跑了。

其实说难听点,同雇了个长工没多少分别,无非中间一干事情,须由车行出头。而至于吃住条件怎样,咱们倒没恁般讲究,全凭东家安排便好。”

见胡烨低着头,一副盘算的模样,自谦猜其可能有包车意向。但遂而竟萌生了个荒唐的念头,若果有这等机会,正是接触静安的最佳之法,且自己身相俱毁,断不会被认出的,故此,哪里肯轻易放过。

就忙笑道:“先生,‘仇记’车行在外还是甚有口碑的,您若是想包月车,只管来便是,俺们少东家很好说话的。”

胡烨看他虽长相丑陋,但往往这等面恶心善之人,才最老实可靠。于是就笑道:“好,日后我若想租车,定会前去看看的,说不准还能雇上你呢。”

自谦遂作感激道:“那可要谢过先生赏饭吃了,咱们车夫谁不想外出拉包月。不仅能挣得多一些,也比每日这般起早贪黑的,四处拉活儿省力不少。”

胡烨点点头,便笑着客套几句离开了。而自谦见其走远,又转身拐进一条巷子,就急忙拉车奔了过去,恰好看到他于第三户人家掩上了门,遂知那里当是静安所住了。因拉车已久,如何不晓得此处名唤‘寮端巷’。

便一时立于巷口久久相望,心中是酸楚难耐。若不是命运多舛、造化弄人,如今应早有一房一院,成为他和静安的家了,哪怕儿女承欢膝前,都也说不定。却待一番叹息后,竟直感胸闷气短,就再也无心拉活儿,遂落寞而去。

不想,等再回到车行后,又看见一众车夫,或站或坐的于院落里,皆是没有外出,且三三两两的,不知在议论甚么。便顿感疑惑,忙上前寻了一人问过,这才知晓事情因由。

原来,今个一早仇大少到了车行,竟发现车夫所交的上个月租金,因一时没来得及往钱庄存上,隔了两夜却不翼而飞了,显然是遭了窃贼。于是忙召来众人询问,昨晚可曾有甚么异常。

听得出了这等大事,哪个车夫敢去多言,皆表示不知情。但仇大少不免生疑,车行每月何时上交租金,只有自家人才清楚,外者又怎可能知道。

况且,那房门也不曾有被撬开的痕迹,显然是提前做了准备,难保不是熟人作案。故就令一众车夫,今日皆不要出工,留下以待查清真相。

自谦闻后,不禁心中苦笑,自己昨晚彻夜未归,今个清晨又早早出去拉活儿了,偏是赶在这个节骨眼上,便忙又问道:“大少可曾报官了么?”

那车夫摇头道:“哪里报官了,只是步正前不知憋的甚么心思,竟往里面出谋献策去了。”

自谦当下不解,难明仇大少打的甚么主意,这种情况不赶快报官,倒跟步正前商量,那能顶何用。正与几人聊着呢,却看二人打屋里走了出来。

就听步正前清了一下嗓子,喊道:“诸位伙计,发生这等丧良之事,想必大家都很寒心吧。大少素来宽厚仁义,平时更待咱们不薄,谁知竟会有人以德报怨,实在可恨,”

而后一声叹息,又痛心疾首道:“这般小人行径,难道他就不怕夜半鬼敲门、无常来锁魂么。故为了以示清白,也让大家能早些外出拉车赚钱,我提议,先从咱们车行内部搜查一回。”

但话语乍毕,却被一车夫问道:“步正前,你怎知是咱自己人所为,俺们可都不是那等见利忘义之徒的。”而此言一出,其他车夫也皆纷纷附和起来。

便看步正前一摆手,遂喊道:“大家先别急,且听我说,”

等诸人安静下来,便又道:“原本大少也是不同意的,因为他相信各位的人品,可如此咱们更应该主动配合、自我排除。那般才会缩小范围,尽快查到贼人。”

这时,只看仇大少有些为难道:“我知道,此般做法实是令人生厌,若换成是我,当也无法接受。但仇某绝非不信任诸位,你们都在车行做了好多年头,有的还是我爹那时就在了,便如同家人一般。

可眼下实因事情所逼,才不得已想到这等下策。仇某在此说句不好听的,假如真是咱们自己人,一时蒙了心智所为,就私下解决算了,也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如若不是那更好,我再另寻他法,还望大家谅解一下。”

步正前也忙随着说道:“大少都这般言语了,你们既然问心无愧,那还有甚么顾忌的,我步正前愿做表率,先从我搜起。”

一众车夫闻过仇大少之言,又听得步正前如此说道,皆是点头赞成,愿意被搜查一番。倒是自谦疑问道:“大少,你为何不去报官呢?”

仇大少无奈道:“正是怕面对不愿看到之事,故才想自家解决一回。”

自谦便道:“民不告官不究,就是报了案,当也有缓和的余地,况且那般才合情合理,不然实是伤人心的。”

见仇大少似是有犹豫,步正前遂哼道:“俞自谦,你甚么意思,难不成是心中有鬼么?”

还未等自谦搭话,仇大少忙喝道:“休得胡言,自谦昨夜是同我一处的。”

而步正前仍不忿道:“可他却一夜未归,这之间都做过甚么,谁又知道呢。”

仇大少不由疑惑的看向自谦,只见其点头笑道:“他说的对,咱们散后,我又和云峰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彻夜相聊,今个早上方才回来的。”

步正前闻后,顿时心头一喜,遂挑唆道:“大少,你都听到了吧,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且还跟外人一起呢。”

仇大少白了其一眼,就道:“这能说明甚么,你还是别再胡乱猜测了。”

步正前嘟囔道:“那也得搜过才知道。”

而见得这般,自谦自也不便再多言。同仇大少点了下头,就随着一众车夫进了住宿的屋内,任由步正前表功似的,先将自己的行囊等物,翻了个底朝天,又挨个铺位搜查起来。

谁知,等将一众车夫的物件,皆一一搜毕后,待轮到自谦的床铺时,就看其扣扣搜搜的,竟是于他枕头里面,掏出了一包东西,待打开一瞧,正是仇大少所收取的车行租金。

当看得如此事实,其他车夫难免便纷纷议论起来。称自谦知人知面不知心,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甚么的,一句句难听之言,遂四下喷了出来。

虽自谦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但却并未多加辩解。等稳了心神,岂能不知怎般回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自己做没做过最是清楚,遂而便意味深长的,瞥了步正前一眼。

见他小人得志般的冷笑着,已然猜到了几分。就不禁心中叹息,想不到只因一些陈年旧怨,竟令其做出这等下作之事,简直是想把自己往死里逼。

于是便不慌不忙的,对仇大少说道:“大少,你可信我?”

此时的仇大少,如何不是一头雾水,难解丢失的银钱,怎会藏在自谦的枕头里。可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不去信了,莫非真的是他所为。

但再看其嘴角上扬,一副坦然之相,不由暗骂自己多心,竟这般怀疑兄弟,就点头笑道:“我信你。”

却是步正前一听便急了,忙道:“大少,你要三思才是,事实难于雄辩,这可是当场搜出来的,岂能做得了假。何况,还有车行的兄弟们为证呢。”

但仇大少却毅然摇头道:“自谦人品怎样,我还是清楚的。说他见钱眼开而动邪念,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步正前就反驳道:“可眼前的情况,当又做何说法。大少,人心隔肚皮,可不能轻易下得结论。”

仇大少闻过,便一时说不出话来,就连自己都无法明白,何况是旁人呢。遂又看向自谦,以期能将事情道明,好给在场者一个交代,可偏其淡然的笑着,竟无事一般,不言不语的,倒让他犯起了难。

这时,一众车夫也不依起来,毕竟皆为穷苦出身,出来挣个辛苦钱不容易,倘若同手脚不干净的人于一处,倘若以后再发生偷窃之事,那可得不偿失了。便是前日,蒙自谦打码头解了危难的车夫,此刻都不讲起了情面。

如此以来,更令仇大少陷入困境,有心想袒护自谦吧,但眼前的一切,的确无法解释,难以平了众人之怒,毕竟车行总要经营下去。但若果真认定是其所为,又打心底不愿相信,于是就闷头寻思着,可有何两全之策。

却听自谦笑道:“步正前,你为了报往日之辱,还真是煞费苦心,难道便不怕将自己折进去么?”

步正前闻后,眼中一抹胆怯,遂一闪而过,又忙作出一副凛然之相,并痛心疾首道:“自谦,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你我虽有过节,但也不至于这般编排咱吧。我步正前上无愧天地,下未负爹娘,不似你惹得家破人亡,还有脸茍且于世,”

而后一声叹息,又规劝道:“有错改之方为男儿本色,敢作敢当才是丈夫所为。你我打小,都是被步师爷如此告诫的,只要你敢于承认,我想,依着咱们仇大少宽厚善良的品性,定会从轻处罚的。”

自谦好笑道:“你这副嘴皮子,在此拉车实是屈才了。也亏得你还有脸提及步师爷,倘若被他老人家地下知晓,自己曾教授的一番做人之理,竟被你用于陷害步俞双姓的鹰嘴崖人,该又作何感受。”

步正前登时被臊的脸上一红,遂羞恼道:“是你昧着良心,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如何又怪到我的头上,真是死不知悔改。”

说着,忙撺掇起一众车夫,佯作委屈的又道:“大家来评评这个理儿,我同自谦打小私塾相伴,即便后来因一些事情生了芥蒂,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可同窗之谊终是还在的。

他如今做出此等有违道德之事,没有谁比我更加痛心了,恨其不幸、怒其不争。虽说也身世可怜,不知生身爹娘是谁,之后又连累养父养母枉死,着实令人同情。

但天子犯法,与庶民无二,错了就是错了。即使我再心有不忍,也不能去袒护他,可到头怎便成了俺的不是,何至于如此冤枉咱。”说完,竟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来。

听得步正前之言,仇大少心中不禁一阵难受,想不到平时洒脱随性的自谦,背后竟隐藏着这般身世。再想起,打从认识他以来的种种,方才有些恍然。

为何如此一个读过大学堂的娇子,宁愿拉车出苦力,也不恳替自己打理车行账目。且还相识迟水豪之辈,这分明是在自我作践才对,从而对其又多了些许了解。

倒是那一众车夫,被步正前撺掇的,此时纷纷嚷着将自谦辞退,绝不能再继续留下,免得坏了车行的风气。更有甚者,要求仇大少报官,以作严惩。

令仇大少惟无奈的看着自谦,想听他有何说法,却见其淡淡一笑,就道:“大少,你若信我,前往报官便是,倘是不信,那我也没甚么办法,或走或留,全凭你一句话。”

仇大少苦恼道:“你这是何话,难不成寒碜我么。”

自谦笑道:“那就报官吧,你若怕我跟三郎相熟,不好前往巡警局,那便去衙门,官府怎般判罚,我都认了。”

闻得要往县衙报案,步正前心中顿然有些惊慌。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将自谦赶离车行,以此败坏他的名声,无法在牟乳城立足,从而出得早年一口的恶气。

倘若报了官能定罪,是再好不过,也更加称了心。但要是查得真相,再牵扯出自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倒不如就这般打住,让其走了干净,省得惹来甚么意外。

想到这儿,遂深明大义般的说道:“大少,要我看还是别去报官了,毕竟发生这等事情,如若被外人知晓,岂不抹黑了咱们车行的声誉么。

也望你大人大量,念在自谦身世不堪,而今孤苦于世,不妨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还是就此算了吧,便辞退即可。”一番话说的一众车夫,皆竖起大拇指,赞其心怀大度。

但此时的仇大少,已对自谦深信不疑,又岂会去听步正前的。况且,自己也绝不允他蒙冤离开,不然日后还怎般做兄弟,遂坚持往官府报案。

且之所以不去巡警局,倒不是怕同侯三郎相熟,从而令其难做,只因一时想起,牟乳县衙有马云峰在,凭着他和自谦的交情,是断不会放任不管的。

而见仇大少主意打定,步正前就也不再多言,免得再惹来嫌疑。遂牙关一咬,心中寻思道,既然要报官,那便让自谦找死去吧,自己所做可说是天衣无缝,断不会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即使官差来办案,也绝不可能查到甚么,又何怕牵扯到自身头上,到时还不得拿他顶缸。如此一想,心中遂为之放松,竟还暗自偷乐不已。

于是,仇大少忙喊过一名可靠的车夫,又暗中叮嘱了几句,遂派往衙门寻马云峰去了。就这般,等其得知了事情因由后,只见沉思片刻,便让来人稍等,忙又匆匆找到了于悍勇。

因他在县衙,不过是寻了一份闲职的差事,那案情官司甚么的,并不在职责之内,虽说心中也十分焦急,恨不能立时赶过去,但仍得先找于悍勇相助。

果然,当闻得自谦出事,其二话不说,忙向兵房打了招呼,派了两名差役跟随马云峰同去。且若不是候知县身边离不开他,只怕依着那副仗义的性子,也必定会一起前往的。

且说,等马云峰带着两名差役,跟随那车夫来到‘仇记’车行,进门却只做不识,竟随口喝道:“谁人报的官,不往衙门击鼓,倒让爷几个外出办案,真是好大的架子。”

仇大少听后,不由同自谦相视一笑,但也不去点破,就忙抱拳施礼,顺着说道:“只因事发现场在此,故不敢离开,还请官爷海涵。”

马云峰点点头,又问了一些细节,便对自谦喝道:“那银钱是打你枕头里翻出来的,为何还要狡辩?”

自谦施礼道:“官爷,非是小的所为,自然不肯承认,还望还俺一个公道。”

马云峰冷哼道:“是不是你做的,咱们自会查清楚。但若敢隐瞒半分,定严惩不贷。”

闻过这话,别人未曾怎样,但步正前心中却遂之一喜,不禁嘴角上扬着,睨了自谦一眼,脸上浮出得意之色,暗道:“看这回整不整得死你。”

而见自谦弯腰称是,马云峰稍一思索,又问道:“你可还有何要陈诉的,不妨说来听听。”

自谦佯装谢过,就道:“官爷,小的虽非聪明之人,但也绝不会愚蠢的偷了赃,竟还胆大的放于车行,那般岂不是自找麻烦么。倒不如外边藏了去,来的妥当安全,由此可见,定是有人陷害才对。”

马云峰点点头,便道:“据说你昨晚一夜未归,今早方回,何处去了?”

自谦答道:“只因故人久别重逢,这才彻夜未归。”

马云峰又问道:“可有人证?”

自谦回道:“没有。”

马云峰寻思了一下,就道:“按道理,你今个一早回来,其他车夫又未曾起床,倘若真的偷赃在手,大可以趁机转移出去,何至于还放在此处,这倒有点费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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