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2 / 2）

所以，只能忍吗？

那母亲受的委屈又怎么办？

成迁攥紧了拳头。

成林国对他这个儿子其实了解得很，知道他的内心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强硬有棱角，便主动求和：“好了，你也别替你妈打抱不平了。这事现在已经过去了，虽然你妈辞职了，但我不也允诺你们在J市备考嘛。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也是按时打给你妈，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就瞅瞅你自己脚上那双鞋，J市那破地方谁能穿得上这几千块一双的篮球鞋？”

成迁沉默不语。心里却恨不得立刻把鞋脱下来甩他脸上。

成林国自以为游说成功，便继续优哉游哉道：“你说我对你们要求也不高吧，就让你们陪我出席几个饭局而已，我供你们吃喝，还要供你妈生病的医药费，你们总要用一些东西来回报我吧？”

成迁想起母亲整夜整夜睡不着却还要强撑着早起为自己准备早餐时，心脏“倏地”刺痛了一下。

他擡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成林国：“我会考上清北为你挣面子，也会在人前扮演孝顺儿子的身份，我只有一个要求。”

成林国咂咂嘴，反正他想要的金钱和地位都已经到手了，儿子的优秀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自己从一个福利院谁都厌弃的孤儿，成长成现在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也算是跻身上流社会了吧。

其他的管他呢。

男孩子嘛，总有几年叛逆期，等他以后长大了，难道还能不给自己养老？

“说吧，什么要求。我看看合不合理。”成林国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离我妈，远一点。”

成林国顿了一秒：“你他妈！你个小兔崽子！……”

这场对峙终以成林国污言秽语的咆哮结束，毕竟是自己亲儿子，还能打死不成？

至于老婆，你以为我想靠着她？你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医学系校花？

我呸，医院里上赶着的小护士那么多，我还差她个人老珠黄的？

这些话成迁都听不到，他虽得了父亲假意的承诺，却依然不放心。

好在这场冲突母亲并不知晓，国庆七天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几个月之后的今天，矛盾升级，父子的关系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成林国好歹是个读过书的大学生，平时并不是个会动用暴力的人。

他自己没父母，刚当上父亲时也曾真心实意地希望给儿子一个他不曾拥有过的美好家庭。

只是事不遂人愿，有时候，人的欲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有一丝悔恨的成林国“嘭”地关上门睡觉去了，留成迁一人在客厅坐在黑暗中。

“滴滴——”

「隔壁小孩」：你还来吗？

成迁看着镜子里红肿的半边脸，似乎没有办法让其顷刻间消退下去，便回道：我有点儿事，今晚不去了。

收到短信的凌时立刻泄了劲，说好的来讲题目的呢？

刚赌气般地把小灵通往桌上一扔。

“滴滴——”凌时一把抓起，打开。

「债主」：我把酒精和纱布放在你窗台上了，你自己换一下。

啊？

凌时心里一惊，“哗啦”一下打开了窗户。

果然。

药品到了。人却不在。对面窗户也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

「隔壁小孩」：收到了，马上就换。

见没有回复——

「隔壁小孩」：睡了吗？

依然没有回复——

「隔壁小孩」：晚安，明天见。PS：成老师，题我都做好啦！保证全对！

黑暗中。成迁放下敷脸的冰块，扬了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