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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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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

太子死的突然,且不太体面。

他是在宫外一家宅院里被人暗杀的。

“可是,大皇兄出入都带有侍从,怎么会被暗杀?那些侍从不都武功高强吗?”听闻这个消息,阿芙震惊异常,不敢相信,“他去的是什么宅院?”

此时已是二月中旬,草长莺飞,红杏热闹,二皇子萧廷睿也换上了稍微轻便一些的衣裳。

他是皇子,比起皇女,消息要灵通不少。听说此事后,不方便和身边人谈论,憋在心里又实在难受,便又来了静心苑。

二皇子放下茶盏,挠了挠头,神色有些古怪:“他是爱带侍从不假,但有些时候,是不允许侍从近前的。”

“什么时候不允许?”阿芙不理解,她每次见大皇兄,他身边的侍从都没离得太远过。

二皇子圆圆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些不自在:“那处宅院里有个年轻姑娘……”

“是那姑娘动的手?”

“那不是。”二皇子摇头,一咬牙,有点破罐子破摔,“其实大皇兄在民间置了个外室,外室你知道吧?就是没迎进宅的女人。”

阿芙有点懵,继而点头:“我知道外室,听说过。”

她心内浮起更浓的惊讶,下个月,大皇兄就要与晋家小姐大婚了,他在东宫也有几房姬妾,他怎么会在外面置办外室?就算姑娘身份差一点,他是储君,还摆不平这点事吗?

“那宅院就在城东的一条巷子里,论守卫哪里比得上皇宫?大皇兄让侍从在院子里守着,不提防早有人潜进去了,就等着他呢。他一放松警惕,就被人当胸刺了一刀。”二皇子苍白着脸,眸中犹有惧色。

“刺客抓到了吗?”

“抓什么啊?刺客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当场就抹脖子了,听说血溅得很高,满床都是,那外室直接吓晕过去了。”二皇子叹息,“大皇兄怎么就……唉,三个了,这还不到半年,三个人了。”

他说着说着,红了眼眶,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二皇子平时贪玩爱闹,太子对他并无太多忌惮之心,相反有时得到一些好玩的东西,还会特意遣人送给他。

因此他和这个异母兄长的关系,不算特别差。

刚得知大皇兄遇刺身亡时,他心内只有震惊,没空细想太多。和阿芙说了一会儿话,悲恸后知后觉涌上来。

阿芙默默将手帕递给他。

她对大皇兄感情比较复杂,又没亲眼看到尸首,所以并没有太深的悲伤,震惊和意外更多一点。

二皇子没接帕子,一把抱住姐姐,嚎啕大哭。

其实,除了难过,他心里还有着浓浓的不安和茫然。

父皇膝下只有三个儿子,大皇兄去世,谁将担起储君重任?是不学无术的他,还是只有六岁身体不好的老三?

唉,大皇兄要是没死就好了。

见二皇子哭得厉害,阿芙任他抱着,柔声宽慰,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过得好一会儿,二皇子心情才稍稍平复一些。

“哎呦,二殿下,找了半天,您居然在这里。”小太监略微尖利的声音传来,他脸上满是焦急,“快走吧,陛下命你去审理事情呢。”

“我?”二皇子红着眼睛指了指自己。

他吃喝玩乐还行,什么时候审理过事情?

“就是殿下您啊。”小太监道,“是周相公主审,您在一旁陪着看着就成。”

听说有周让在,二皇子放心不少,他胡乱点一点头,转头和阿芙作别:“那我先过去。”

“好。”

走出静心苑时,那只红嘴绿毛的鹦鹉还在鸟笼里上下扑腾,同时尖声叫着:“新年好呀,新年好呀。”

新年过去一个多月后,它终于学会了这句话。

二皇子停下脚步看了它一眼,心里倏地闪过一个念头:他的好日子好像就这样到头了。

太子遇刺身亡,此事干系重大。

皇帝悲痛之下,命周让审理此案,又让二皇子萧廷睿从旁协理。

但是刺客当场自杀,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其身份之物。要审查起来,难如登天。

周让只能从外室和太子侍从身上入手来查,一一过堂审问。

“大人,是小的们失职,没能在殿下进房间之前,细细排查,才让凶手有了可乘之机。”

几个侍从口径一致,翻来覆去也没说出新鲜内容,都是自悔失职、保护不力之类的话语。

见问不出什么,周让先命人将他们带下去,关入牢房。

随后,他又转向一旁的二皇子,拱了拱手,神态恭谨:“二殿下,可要审问那名女子?”

二皇子回了一礼,正色道:“审吧。”

未几,一个手足都戴着镣铐的年轻女子被押上堂。

大约是受过刑罚,她衣衫破损,鬓发散乱,一进来便直接跪下:“贱妾楚真真见过诸位大人。”

二皇子眼神微动,这女子怎么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他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周让沉声道:“楚氏,你与太子殿下如何结识、平素如何来往、以及事发当日究竟是何场景,一五一十老实说来。”

“大人容禀,妾是江南人士,前年秋天来京投奔亲戚不成,只能寓居客栈,后来盘缠耗尽,被客栈驱逐,是殿下出手相助……”楚真真抽泣一声,“妾当日并不知道他是殿下,只当他是寻常富裕人家的公子……”

她讲述的是一个极其俗套的故事。

投亲失败的孤女被微服出巡的太子所救。他为她提供住所,将她安顿下来,又时不时来探视。两人品茶论棋,一来二去,感情渐浓。

昨日太子再次前来,与她在房内共处时,却不知房梁上有埋伏已久的刺客。趁太子不备,果断出手。杀人之后,干脆利落地自杀……

周让面无表情,任楚真真泣不成声,他一点怜惜之色也无,冷声喝问:“难道不是你与那刺客提前串通好的?”

“大人,妾冤枉啊。太子殿下救妾于危难之时,又与妾感情甚笃,妾何故要做这等事情?”

再审问外宅里当差的丫鬟、婆子、小厮,俱是差不多的回答。

众口一词,楚娘子不可能有害殿下之心。

周让揉了揉微微发痛的眉心,转头看向一旁的二殿下。

却见二殿下神色古怪,不知在想些什么。

轻咳一声,周让温声询问:“不知二殿下有何高见?”

“没,没有,没什么,我没看法。”二皇子摇头,脸上有慌乱之色一闪而过。

他终于反应过来,楚氏到底哪里眼熟了。

楚氏肌肤雪白,身形高挑,虽是外室,身上却没多少轻浮妩媚之气,反而隐隐有些端庄凛然之姿。

而且她的容貌竟然有几分三姐姐的模样。只是三姐姐更加英气,此女更则娇柔一些。

周相公与永安公主见面次数不多,大约是没看出来。但二皇子却看出了二者之间的相似。

二皇子只觉得什么堵在心头,难过、震惊之余,还有点轻微的恶心。

是大皇兄没看出来,还是他想多了?

“臣想先禀报皇上,凭陛下圣裁。”周让转向他,“殿下以为如何?”

“周相公所言极是。”二皇子经验不足,也没太多意见。

皇帝病了。

前几日,他还因冯氏的有孕欣喜不已,昨日便得到长子身亡的消息。

大喜大悲之下,四十多岁的皇帝一时没撑住,直接病倒了。

寝宫内,药味极浓,宫人们垂手侍立,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躺在床上,一夕之间仿佛苍老了数岁。

其实近几年,他并不满意长子,嫌儿子手段稚嫩,似其形而不似其神。偶尔他也曾动过易储的念头,因为其他儿子更不争气,就没再深想。

但是,再不满意,这也是他的第一个儿子。

犹记得长子萧廷钰出生时,他还未夺得天下。当时正妻大王氏生下的儿子夭折没多久,小王氏生下这个儿子,他内心无限欣喜,寄于深厚的希望。

可是,这么大一儿子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而且和阿令的病逝不同,长子是突然离去,半点心理准备都没给他,就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陛下。”内监小心上前,低声禀报,“周相公求见。”

周让与皇帝总角相识,相交多年,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又是儿女亲家。皇帝在寝宫见他,也是常事。

皇帝微阖着眼睛,一言不发。

内监忖度皇帝心意:“就说陛下龙体不适,令他改日再来?”

“不,让他进来吧。”皇帝霍地睁开眼睛,披衣坐起。

“是。”

等周让出现在陛下寝宫时,皇帝身上的颓势已散去许多。他坐在榻上,神情凝重:“查出来了吗?”

“陛下,臣无能,还未查出。”周让面带惭色。

定一定神,他将审理出的细节一点一点禀报于皇帝。

皇帝沉默一会儿,忽的冷笑出声:“外室?刺客?朕有说过让他不近女色吗?二十多岁的人了,连白龙鱼服的道理都不懂!放着东宫不住,非去外面养外室!现在好了,把命交代了,他满意了?”

见皇帝发怒,周让匆忙跪下请罪。

怒骂几声后,皇帝湿了眼眶,有些无力地挥一挥手:“去查查那个外室,看是不是有心人故意设计。”

“查过了,那外室户籍、身份都没破绽,而且已在殿下身边一年有余。”

皇帝愣怔一下,明白周让言外之意。

若那外室是同伙,要杀太子,大可不必用这般残忍且冒险的方式。

但也说不准,或许就是为了特意将她摘出呢。

皇帝阖了阖眼睛,冷声吩咐:“继续查,查到幕后真凶,夷三族。不,夷九族。”

“臣谨遵圣谕。”

叹一口气,周让又大着胆子以旧友的身份劝道:“陛下当以保养自身为重,莫要因为此事伤了龙体。还有朝堂大事等着陛下处理,有其他皇子等着陛下教导。”

皇帝苦笑着摇一摇头:“这道理,朕又何尝不知?只是朕心里头,实在是难受……”

周让也跟着红了眼眶:“臣明白,臣都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他才要置太子于死地。

周让妻子早逝,只留下一女。当年跟着萧宬夺天下时,他伤了身体,此生不能再有子嗣。多年来,他始终没再续弦,对外宣称是不忘亡妻,后又从宗族中过继了个儿子。嗣子尚公主,女儿嫁太子。在外人看来,可谓风光无限。

可惜他的独生爱女嫁给太子不满一年就病亡。他只当是女儿命薄,然而直到年前他收到一封匿名信件,才知道女儿的死另有隐情。

信上说,先太子妃周氏并非死于此前从未得过的突发心疾,而是死于窒息,是太子失手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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