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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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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样的状况并非头回出现。

梁远这三年见得多,已算游刃有余,也知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形。

比起魏京极第一回 翻出东宫时,他忙手忙脚地吩咐下去的混乱情形,不知要淡定从容多少。

趁着魏京极仰靠在椅子上休憩的时机,梁远适时道:

“殿下,今夜雨水丰沛,微臣听说郡主这几年颇好听雨,时不时便会令人搬出一张美人榻,放置在院里的观雨台里。微臣想,如此良辰美景,您不若去与郡主共赏,兴许郡主心情好,便不与您置气了。”

不知是哪个词触动了青年,他眼睫动了动。

“她不是在与我置气。”

若她当真是在与他置气,那便好了。

梁远心道,果然,殿下这样反常,只可能与郡主有关。

他继续道:“便是郡主不再同殿下您置气,可姑娘家心情不妙时,总想有人陪着的,您多陪陪郡主,她总会心软的。照微臣这么多年对郡主的了解,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若是郡主说不见您,您便不去见她,那岂不是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这些天以来,郡主身边出现的男子可就没断过。

不说其他人,便只是莫小将军,便也足以让殿下感到威胁了罢?

魏京极仿佛被说动,坐了一会儿便起身,一声不吭地朝外走去。

脚步声都与雨声混在一起,难分彼此。

梁远见状去拿伞,尽管他的动作很快,却还是没赶上,眼瞧着自家殿下熟练地翻墙落地。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伞,叹道:

“也罢,殿下的院子隔壁便是郡主的院子,只需翻过一面墙,便能到对面檐廊下,也淋不着什么雨,没准郡主见殿下冒雨前去,殿下还能因祸得福,进郡主的屋子休息休息呢。”

梁远自言自语时,魏京极人已经到了苏窈府中。

苏窈房里的窗户没有关,打开了朝外。

看位置,应是摆放书案的地方。

散着悠香的木框分明涂得是一样的灰漆,他瞧着,却觉得她住的屋子都金贵精致许多。

兴许是他潜意识里,觉得她就该被娇养着。

临近那扇打开的窗户,魏京极有些犹豫,脚步不自觉放轻许多。

可潇潇雨声中,却忽然传来男子的笑声。

他孤身立在原地,仿佛双腿在地上扎了根,听里面传来欢声笑语。

半晌。

魏京极才有了其他动作,他缓步走到窗户边缘,背靠着墙,低眸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叫他彻底愣住。

放置有桃花直颈瓶的案旁,女人的手紧紧抓着扶手。

男人一只手放在案沿,另一只手便紧挨着她的手,像是将她压在椅上亲吻。

魏京极手指猛然收紧,骨节用力到泛白。

耳边忽然响起苏窈对他说过的话。

——【你如果事先查过我,那你应该知道,我府上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来一批男宠吧?】

——【不瞒你说,我每回都会挑一个顺眼的留在我的院子……】

——【我这辈子,不会只有你一个男人。】

这些话在他脑海中响起时,魏京极几乎是立刻便红了眼。

连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数步,即将踩空时,方才险险停下。

绵密的雨水打湿他的后背,他也浑然不觉,仿佛瞬间丢了魂。

房里良久没有人说话。

魏京极不知淋了多久的雨,直到半边身体都湿透了,他才被凉瑟的夜风吹得回过神。

刚有了些知觉,便听到莫羡嘉带出声。

“我们什么时候定亲?”

魏京极感觉有一股从骨子里蹿上的寒意。直通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凉透。

屋子里沉默半晌。

他明知不该听下去,却还是迈不开一步。

可苏窈的声音还是响起,含着点不太明显的笑意。

魏京极听得出来,她是高兴的。

“选个好日子吧,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苏窈抿了口茶,沉默那会儿,她心里在想的是,如何让假定亲变得如同真定亲一样。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需要郑重些。

尽管这是一桩势必会退的婚约,也需按照礼数流程走。

才不会令人起疑。

莫羡嘉听了,脸上露出笑表示赞同,耳后根却还有些红。

适才苏窈的手肘不小心撞到花瓶。

因案台太阔,眼看着上方的花瓶就要砸中苏窈,他情急之下跑去挡了下。

可那样一来,他与苏窈之间的距离便徒然拉近,他几乎是将她整个人困在了椅子上。

莫羡嘉头回知道什么叫手足无措,困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看向他的手,他才愣愣将手收回。

连忙坐回去,装作若无其事喝茶。

苏窈知道莫羡嘉是为挡砸下的花瓶,才突然靠近。

因此倒是觉得没什么。

可看莫羡嘉一副坐立不安,又耳朵通红的表情,她还是尽快将定亲的事宜与他说完,让白露递给他一把伞,让他自己回去了。

做完这些事,苏窈便有些犯困。

她打了个哈欠,正想往里间走去睡觉,却意外又听到一道推门声。

她以为是莫羡嘉又折返,没有回头便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是觉得选的日子不好么?”

门被推开,接着被关上。

房中没有脚步声响起,开门的人像是站在了门口。

苏窈意识到不对,若是莫羡嘉回来,他不会关上门。

她转过身,隔着一扇屏风,看见魏京极站在外间。

他背靠着门,将所有雨声关在门外,从里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到他的声音,平静到有些异常。

“你真要与他定亲?”

苏窈看魏京极鬓发上挂着雨滴,身上淌着水,站着的地方很快被雨水滴湿,心跳微微加快,慢慢反应过来。

“你听到了?”

她话里有几分紧张。

若魏京极此时没有这般失魂落魄,是能猜出些端倪的。

可他现在脑海里满是方才所见一幕。

不管睁眼闭眼,都能清晰的回忆起莫羡嘉将她困在椅上的细节。

反反复复。

仿佛一种漫长而细密的折磨,令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魏京极闷不做声。

苏窈便趁着这段时间,回想了一番刚才她与莫羡嘉的对话。

好在她并没有想到她与他的话里有什么缺漏。

她放下心,反问回去,“你已经听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魏京极沉默良久,终于偏眸,隔着屏风,寻到她的眼睛对上。

“我只听你说。”

他声音哑到极致,有种罕见的破碎感。

一个绝不可能被人用于形容魏京极的词。

可在这一刻,苏窈清晰地感受到一阵摇摇欲坠的颤动。

像是来自他行将就木的心脏。

“你说真的,我便信。”

苏窈本设想了许多次这个场景。

在那些场景中,她无一例外,做的果断决绝。

可面对魏京极的询问,她却下意识停顿了几息。

这几息之后,苏窈寻回了自己的声音,垂眸道:

“真的。”

再擡头时,耳边便听到推门的声音。

大门敞开便没有关上。

夜雨晚来急,伴着狂风骤雨,吹进屋里,将屋子里所设的地毯都打湿,门页窸窣作响。

魏京极走了。

后来两日,他也未去县令府。

苏窈坐在花厅里,左手搭在双膝上,右手时不时纠正一下胡宁儿的拨弦姿势。

她有时不经意瞥到对面的亭子,竟也会觉得有些空荡荡。

胡宁儿瞧见了,也顺势望去,瞧准了位置,她扭头继续弹曲,用软乎乎的音调道:

“夫子是在瞧那个神仙哥哥么?”

苏窈想否认,却听胡宁儿继续说:“爹爹好像说,那个神仙哥哥要离开了。”

她微微一怔,“你听清楚了?”

女孩点点头:“宁儿亲耳听到爹爹和娘亲说的。”

“他们还说那位神仙哥哥是京城的大官,平日里许多人想见都见不着,如今他要回去京城,日后大抵也不会再来我们这个小地方,爹爹今日便赶去送行了。”

正如胡宁儿所言。

魏京极大概是真的要回京了。

苏窈回到自己的院子时,便听到隔壁拖动箱子的动静不歇。

据侍女说,这样的声响已经闹了大半日。

时不时便有载满箱奁的马车从门口走过。

戌时,魏京极府邸的府医来了一趟。

他细细交代着慕茹安,像个操心的老妈子:

“姑娘要记得每日按摩,休要偷懒,您虽有些武功底子,可也不比那些皮糙肉厚的爷们,尤其是外伤,更得注意,免得留下疤痕。”

慕茹安心大的笑道:“不就是被劈了一下么?您老至于三天两头往我这跑?便是不涂药,过个几日伤口也便好全了。”

“您可不一样,您背后的伤可还没好全呢,老夫开的药您需得一样不落的吃了,这样老夫才走的安心呐。”

“走?走去哪?你们主子还派你们去给其他人瞧病?”

她纳闷地看向苏窈,苏窈却没注意到她的视线,看向了老大夫,“你也要跟着走?”

“正是。”

老大夫将后续调理的药都开好了方子,才挎上药箱,心满意足地走了。

慕茹安纳闷地一把揽住苏窈,“阿窈,魏京极怎么连府医都带走了,按说以后如果要回来的话,总要留些人手在这看宅子吧?”

忽然,她脸上露出喜色:“他莫不是不会回来了?”

苏窈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无疑是想不出结果的。

直到梁远出现在她面前。

他手里拿了一个眼熟的玉牌。

与她的玉牌不一样的是,这块玉牌镶嵌着金边,月色下隐有白玉流光。

梁远将玉牌递到苏窈面前,道:

“郡主,这是殿下做亲王时圣人所赐的玉牌,整个大周就这么一块,往后若有人对您不敬,您便可以将它拿出来,见玉牌如见人,无人再敢造次。”

苏窈看着躺在他手掌上的精致玉牌,没有伸手去接。

梁远也不着急,继续道:“乌州监御史方天曙是殿下的人,他可以直接联系上微臣,若郡主遇到了任何麻烦,都可以去寻他,他若解决不了,便会上禀。”

自小到大,魏京极待她便事无巨细。

不曾想,到了真正别离的时候,他也还能做到这一步。

苏窈看着梁远道:“他什么时候走?”

“今夜便启程。”梁远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郡主想见殿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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