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假如少年魏京极开了窍(1 / 2)
if线 假如少年魏京极开了窍
白日时间很快便过去。
下学之后,苏窈的马车进了将军府,苏闲正哼着小曲,懒洋洋的躺在藤竹椅上,趁月夜钓。
“三哥!”
少女的脚步声响起,湖里的鱼激跃起层层水圈。
他哎呦一声,“你慢着点,这鱼都被你吓跑了。”
苏窈气喘吁吁的来到苏闲面前,呼吸不稳:“三哥,太子哥哥是要选妃了吗?”
“嗯。怎么了?”
“这么大的事,你为何都不和我说?”
“不是,你哪来这么大火……”苏闲话没说完,便觉得不对劲,生生止住了。
转头一看,自家妹妹的眼睛都红了,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珍珠串似的。
他看得结巴了,腰也伸直了,“哭什么……”
“太子这个年龄是该选妃了,这不是迟早的事么?我也没故意瞒着你,太子也没向你说过这事吧?他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我就更不会特意和你提了,何况要我说,太子眼光那么高,这回还不一定成呢。”
苏闲琢磨着,苏窈这会儿的反应同那时大哥娶妻一样,便想安抚几句。
可苏窈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万一成了呢?”
万一成了,他便是其他女子的男人了。
苏闲吞了下口水,手忙脚乱道:“成了就成了,这不是好事?”
“怎么了?苏闲,你又招你妹妹了!”
浑厚有力的斥责声传来。
苏父和苏夫人从后院里走出来,苏父年过半百,看上去英武不凡,走路时巍峨如山。
因常年在战场上征伐,眼神毒辣异常。
他一眼就看到宝贝闺女红红的鼻尖,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哥,蹭一下火就上来了。
“混小子,白长这么多年了,净干些混账事!小九啊,你过来,和爹爹说说,他怎么欺负你了?”
苏父乃是朝中最令夷狄闻风丧胆的大将,发起怒来也分外吓人。
前一句如同虎震山林,可到了后一句面对苏窈时,他表情一百八十个变化,连嗓音都变调了,像哄小孩似的。
“小九来爹爹这儿,不怕啊,爹爹一会好好罚他。”
在苏父眼里,过一阵子领军回来,闺女就长高一截。
如今早已及笄了,在他眼里也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因而格外溺爱。
方才苏窈的眼泪还能忍住,这会儿扑进苏父怀里,哗哗掉的更厉害了。
苏母心疼的不行,跟在一旁不停摸着她的后脑勺,像是安抚。
苏闲趁着这时机赶紧解释道:“爹,娘,我冤枉啊!我也不知道妹妹怎么了,你们要不信,我可以指天发誓,这回真什么都没干,我就在这钓鱼!”
“闭嘴。”苏母言简意赅,瞥他一眼也像是生气了,“小九不会轻易哭鼻子,你肯定是惹她惹的狠了。”
苏闲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好在这时,苏窈绷了一天的情绪,也勉强按捺了下来,吸吸鼻子道:“爹爹,娘亲,不关三哥的事。”
“你们看,我就说和我无关吧?”
“没听到你妹妹说与你无关吗?与你无关你还待在这里做甚?”
“得儿,我做什么都是错,”苏闲嘴上这么抱怨着,东西倒是收拾的很麻利,他也真是怕自己碍着苏窈,惹她更难过,“我走了可就别哭了啊,不然我多亏啊,刚才一条好大的鱼咬钩了。”
他碎碎念着离开。
苏父给苏窈擦了眼泪,看着她眼睛都肿了,定然今日哭了不短时间,气得不行,又怕自己嗓子太粗吓到她。
只好弯下腰,做出此生最和蔼的表情道:“不是你三哥,那是谁?便是哪个皇子惹你了,爹爹也给你讨回公道,莫哭了啊。”
苏夫人也摸着苏窈的脸颊道:“是啊小九,这里只有爹爹娘亲,想说什么就说。”
苏窈眼睛红了一圈,梨花带雨的,惹人怜惜的紧。
“太子哥哥要选妃,里面是不是没我的名字?”
死一般的沉默后。
苏父失声道:“小九,你……”
苏窈低下头,默不作声。
苏夫人与苏父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
好一会儿,苏父才道:“小九,选妃的这个名单,已经送上去了,你与太子是义兄妹,我确实没将你的名字报上去。”
此番适龄的,家世显赫的贵女几乎都进了名录。
苏窈和魏京极有这样一层关系,拟定名单的官员本也犯难。
按说义兄妹之间并无血缘,义女也并非养女,二者虽一字之差,却有极大不同。
不过他们很快便寻到了法子,那便是将决定权交给苏父。
苏父当时想也没想,便划去了苏窈的名字,他们家不需要与帝王联姻借以谋取利益,他也不想送女儿进后宫。
熟料,小九竟心仪太子。
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底气也不十分足了,试着挽回道:“小九,你若喜欢太子,下回太子选妃,爹说什么也要将你送进东宫,如何?”
这一次选妃事已成定局,名录许是已经进了东宫。
这句话苏窈还没来得及反应,苏夫人倒是一巴掌拍了过去,“老糊涂了你!”
苏父痛叫了一声,挠挠被拍的后脑勺。
苏母道:“第二回?第一回选正妃,第二回难不成要我们小九去做侧妃?侧妃便是说的再好也是妾室,小九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平常在家里娇生惯养的,怎么嫁人了就要看人脸色过活?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你下次要敢把小九的名字加上去,我跟你没完!”
苏父一听,连忙解释道:“我刚才也是心急,没想这么多,我哪舍得让小九当太子侧妃啊,夫人消消气,我再想想办法,现在就想。”
苏窈看着父亲和母亲为她吵了起来,心里也不是滋味,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无妨的,爹,娘,我就是问问而已。”
“我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太子哥哥。”
苏父和苏母一听,脸上不觉露出喜色,也忘了方才争执,“这就好,天底下好儿郎多的是,小九你年纪还小,日后会碰见更心仪的人的。”
苏窈点头,乖声道:“我知道了。我回房休息了。”
“好。”
“好好,你赶紧睡一觉,一觉起来就好了。”
苏窈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我今日可以喝点小酒么?”
苏父看了一眼苏母,为难道:“小九啊,喝酒伤身,我们不喝那些浊物好不好?”
苏窈有点失望,可也没坚持。
夜雨来的气势汹汹。
斜飞的雨珠将廊道打湿一半,飞檐之下的护花铃叮叮响着,混着水声清脆。
惊春馆内,苏窈刚敷完眼睛,这会儿眼周还是热的。
她觉得有些闷,便推开了窗。
院内栽种着大片牡丹的花圃里,青草味与花香交织,早早便有了雨后清新的味道。
她趴在窗户上,闭上眼。
不一会,耳边传来“叩叩”声。
苏窈稍稍擡起眼皮,见是苏闲,神情难掩愧色:“对不住啊三哥,方才害的爹娘误会你。”
“这么点事儿,还值得你和我道歉?”苏闲满不在乎地笑道:“小九看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来?”
她低头,瞧到了瓷白的瓶身,平静的眼里起了微澜。
“酒?”
苏闲打了个响指,“没错,怎么样,哥哥对你好不好,看你想喝,我第一时间就给你偷来了。”
苏窈一语道破:“你偷听我和爹娘说话。”
苏闲干笑了几声,巴巴把酒放她窗台上。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哭成那样,他怎么放心走,爹娘心疼,他也心疼啊。
“罢了,原谅你。”
苏窈隐约觉得酒身熟悉,把酒壶转过来,讶然道:“桃花酿?”
“对。”
桃花酿是爹爹亲自去和一位酿酒大师讨来的珍藏,太子哥哥来了,他也只舍拿两壶出来。
而且酒性颇烈,酒性不好的人,喝几小杯就能醉上一天。
“没被人瞧见吧?小心爹爹罚你。”苏窈有些不敢喝了,她爹罚起人来可毫不手软,从来都是上军棍的。
苏闲笑了,“你以为,我是怎么偷到的桃花酿?那可是父亲的宝贝,哪那么轻易到手。”
苏窈反应了几个瞬息,怔怔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一时心里暖融融的,鼻尖和眼里都发酸。
苏闲赶紧:“不哭不哭,美酒当前还哭什么,这一壶已经够多了,你尝个味,不能贪多,不然第二日头疼,记住没?”
苏窈点头:“三哥,你真好。”
“又说傻话,哥哥不对你好对谁好,只要三哥我在这世上活一天,就会将你好好护上一天,关于……”
苏闲本想说,她喜欢太子之事,他来想法子。
转念一想,爹都犯难的事,他未必就能让她得偿所愿,话头便止住,沉顿片刻,他道:
“行了,你慢着点喝,我走了。”
“嗯。”
脚步声渐渐远去。
苏窈目送了苏闲一会儿,才回屋,拿来茶杯,就趴在窗台上一小杯一小杯的喝酒。
本想浅尝辄止,可喝到最后也忘了。
半个时辰后,酒壶彻底空了。
她也醉迷糊了。
看着烛光顺着窗棂往外延展,堪堪没入黑暗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双玄色长靴,包裹着修长的双腿。
高挑的少年立在檐下,因还未行冠礼,墨发扎成长长的马尾,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苏窈笑了:“太子哥哥,你来啦。”
“快进屋里来,外头、外头好大的雨。”
魏京极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迈开腿进了屋。
一进屋,一股独特的酒香便无孔不入地钻入鼻中。
紧接着,被清淡雅香覆着的少女便将他撞到了墙上。
魏京极闷哼了一声,风将门吹合,窗扉投下阴影,将他与苏窈的半边身体都笼罩进去。
苏窈埋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往他胸膛蹭。
还是梦里好,梦里的太子哥哥真听她的话。
“怎么喝酒了?”
声音也好听,像一把小钩子,清清冷冷的,带点哑意,听得人心痒。
苏窈抓紧他的袖子,委屈一下就上来了:“太子哥哥!”
“嗯,我在。”
“我的、我的心、上、人,要成亲了。”
魏京极欲去拂她鬓发的手停在空中,身体瞬间僵硬。
“我好喜欢他。”
“不会有了,小九以后遇不到更好的郎君了,不会了。”
苏窈哽咽着,哭的伤心欲绝。
魏京极慢慢放开她,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半晌,方才轻声问道:“你很难过?”
苏窈拼命点头:“难过的好像要死了,心好疼。”
“太子哥哥,我的心好疼。”
魏京极看着她,眸底暗潮汹涌,及至动作却极为克制。
屋外暴雨倾盆,细密如柱的雨砸在地上,室内却温暖如春,一道门将雨声隔开。
像是从遥远之处传来,空明又发闷。
俊美矜贵的少年挪动手指,轻蘸了下少女的泪,缓缓道:“我不好看吗?”
【我希望,我的未来夫君,要长得天下第一好看!】
苏窈傻了,像是醉在了他暗潮微动的眼眸里。
莫大将军欲将不成器的小儿送去沙场磨砺,诸如此类的消息传了不止一日两日。
可年复一年无甚结果,众人拿此事作为谈资的心也淡去不少。
哪知今年,莫夫人开始张罗起了莫羡嘉的婚事,私下里暗访了许多家贵女,此事才又被众人忆起。
不难猜测,莫家是怕莫羡嘉去了边关苦寒之地,再回来不知猴年马月。
亲事自是趁他未离京之前定下来,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