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假如少年魏京极开了窍(2 / 2)
随着太子成年,暗潮汹涌。
刘富贵有心攀枝,也深知君意,一年前便向太子明诚,是以说的话绝无半句虚言。
魏京极沉默片刻,往养心殿内看了一眼。
原先他与圣人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这些日,他却频繁传召他,颇有些与他重修父子之情的意思。
虽不知这些转变源自何处,可大抵不是一件坏事。
魏京极迈步离开。
赐婚的圣旨当日便到了苏家。
苏母陪着苏窈从大相国寺回来,还未歇息口气,就望见几个小黄门伺候着圣人身边的刘公公站在正院里。
而苏父身后身侧,站着本该因公外出的嫡长子苏誉、三子苏闲、官至刑部尚书的六子苏舟、尚未脱下铠甲的七子苏清,以及一众稚气未脱的姑娘,堂兄弟堂姊妹。
如此多的人尽数侯在院内,偌大的司马大将军府里却没有半点声音。
苏母一下马车便唬了一跳。
若非正与刘公公交谈的苏父和苏誉是笑着的,她还当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苏窈也少见这样的场面,放下裙摆,看向自家娘亲道:“娘亲,莫不是家里又有人封官了?”
“不像。”
苏母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声,圣旨在前,容不得耽误,说着牵起苏窈的手一齐走进府。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要发生大事。
苏窈跟在母亲身后。
时间似乎从她们迈进门槛的这一刻,倏地放慢,轻摆的繁复裙角,娘亲发上微晃的流珠,都成了绮丽绚烂的慢动作。
还有父兄姊妹们朝她投来的视线。
日头灿烂的有些灼眼,她用手挡了一下眼皮。
再缓缓擡起眼皮时,她听到了一道的道喜声:
“司马大将军苏哲安之女,苏窈,上前接旨。”
苏母隐约感到这圣旨是冲着苏窈来的,见果然如此,便将苏窈带到了最前方,心里忐忑不已。
苏窈跪下接旨,整个人尚有些愣。
刘公公打开圣旨,众人齐齐跟在苏窈身后,撩摆下跪。
前面的字,苏窈未曾听清,亦或是听清楚,可脑子里却记不住什么,还能分神想着,这地上有小石子磕的她手疼。
只最后一句,仿佛一遍遍在她耳边回响反复,直直记到了心里去。
“……特封为太子正妃,许钦天监择吉日完婚,钦此。”
刘公公念完,赶紧弯腰笑着道:
“姑娘接旨吧。”
苏窈起身接了旨,表情看起来还有些懵。
苏父爽朗一笑,上前揽住自家女儿的肩膀:“劳烦公公跑一趟……”
“不劳烦,能为将军传递圣意,是奴才之幸。”
刘富贵虽是圣人跟前的红人,可对待这位满身功勋的大将军,也还是姿态放的颇低。
接下来,刘公公又与苏窈交待了些婚前事宜,方才与苏家众人作别。
等宫里的人一走,众人齐刷刷都向着苏窈围了过去。
苏誉半点风声都不曾知晓,纳闷道:“圣人怎么选了小九当太子妃?太子殿下竟也答应了?”
作为清楚苏窈心意的人,苏父苏母和苏闲,虽说知情,可这短短两日功夫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一无所知。
一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苏窈身上。
正值碧玉年华的少女接了圣旨,眼眸盈盈若水,眉梢眼角都漾着浅笑,分明是欢喜的。
那道圣旨被她抱在怀里。
这雀跃的模样,一下就让云里雾里的众兄长们反应过来。
原本他们想的都是,若自家妹妹有别的什么心上人,岂不棘手,熟不知竟是误打误撞成了。
苏闲打趣道:“我看,再继续问下去,小九就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都散了吧,散了。”
苏窈难得没与他反驳,在这许多兄长面前,她嗓音也像撒娇似的,笑意盈盈的:
“我有些累,想回房了。”
苏清抱着红缨头盔走来,看起来清俊潇洒,说出来的话却不无惆怅:“小九如今长大了,和七哥我都有秘密了,从前你可是最黏我的。”
“少嘚瑟,小九分明最黏我。”苏闲毫不给他面子,“快去练你的兵吧,少在这套近乎。”
苏清道:“最黏你?那是你一闲的没事就喜欢黏着小九。”
苏舟淡睨了两人一眼。
“幼稚。”
苏闲“左右皆敌”,苏清的话暂且按下不表,先回了苏舟一句:
“我说老六,你在刑部办案怎么跟出了家一样,连声三哥都不叫……”
苏舟懒得理他,对苏窈道:“嫁给太子也是一样,凡事莫委屈了自己。”
苏窈点头,笑着应:“我知道了六哥。”
苏舟目光软和了些。
苏闲被忽视了,硬挤进去,抱着胳膊扣着手指,站在自家兄弟面前一个个怼过去,有种舌战群儒之感。
苏窈忍俊不禁。
一片欢声笑语,插科打诨,这时十妹苏泠拉了拉苏窈的手指。
苏窈握住她软乎乎的手指,笑着问:“怎么啦?”
“长姐是要嫁人了么?”
“嗯。”
苏泠年方九岁,说话还稚气的很,嘴巴一扁就想哭:“阿泠舍不得长姐。”
她的生母黄氏抱起她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这是天大的好事。”
看着阿泠红红的眼睛,苏窈心里的惊喜退去些许,无限眷恋之情涌上心间,也道:“我也舍不得阿泠。”
这声音不大不小,苏父苏母,还有一众兄长姊妹都听到了。
正院里安静了一瞬。
半晌,谁都没有先说话。
还是苏母走出来,捧着苏窈的脸一瞧,果见自家闺女眼里已经蓄着泪了。
她又是心疼又是伤感又是欣慰,千滋百味难以言说,只道:“傻孩子。”
苏父怕苏窈触景伤情,便招呼着众人各干各事。
此番圣旨来的突然,苏誉等人都是宫里的人快马加鞭叫回来的,手上也确还有事。
临走前,排着队和苏窈说了几句,一个个才离开。
太子大婚,三书六礼走过,至少需得三月,钦天监择的吉日便在八月中旬。
如今五月,苏窈还剩三个月备婚的时间。
那日圣旨传到苏家,不消半日功夫,苏窈被钦定为太子妃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第二日,大街小巷都知道了此事。
盛华与慕茹安也闻讯而来。
苏母刚将她们二人带去了苏窈的院子,那边,她的妹妹江莲便带着段凛走了进来。
苏母大喜,她仅有这一个妹妹,几十年前嫁给了段凛的父亲,之后段凛之父外放做官数年,今年才接任了国子监祭酒。
她们姐妹十多年不曾见过面,好生团聚也没多久日子,每回见面都是高兴之至。
江莲看着阿姊过来迎她,步子也加快了些。
段凛一身青衣常服,面如冠玉站如凛松,她本欲示意他跟上她。
看着他,却忽而忆起往事,说出来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
“阿窈这般伶俐的姑娘,又是阿姊的爱女,我原想为你求娶的。”
段凛微微一怔。
江莲道:“可惜,我只怕嫁入我家委屈了她,到底晚来一步。”
圣人最为倚重的苏哲安将军膝下唯一的嫡女,苏家儿郎个个都出类拔萃,能文亦武,他们江家比起苏家来,差之太多,叫她没有底气提亲。
段凛步子反而慢下。
想起进京那日,少女从他身边走过。
那宝凤衔珠步摇,折碎了日光映进他眼里,翩飞的裙摆轻快的像风。
良久回不过神。
可来自母亲疑惑的视线,最终让段凛收起了这些心念。
他微微一笑道:“那可真是……错过了。”
江莲没有听清,侧耳道:“凛儿,你说什么?”
段凛笑意微敛,沉默不语。
江莲话音刚落地,苏母已到了他们面前。
几番寒暄过后,这一段小插曲,也随之被淹没在深春的穿堂风里。
风去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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