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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寒风呼啸, 席卷了荒漠的一切生灵,无垠孤身站在小楼边界处遥遥相望。
白雪淹没黄沙,而黑夜则覆盖白雪, 没有任何生灵的荒漠在寂静的夜里更加凄楚,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破落和苍凉, 第十炷香快要烧完的时候,旋涡中心撕开一道裂口,风选卷出一道长廊, 冰雪凝结于之上, 漫天星河耀眼得让人短暂忽略了黑夜,一个女人有些踉跄着地被灵气逼了出来, 她缓步踌躇,水痕瞬间便打湿了她的衣摆。
长廊从她落地那一刻化作白雪被风吹散, 隐匿于星河之外, 星光熄灭,旋涡也逐渐封存, 不过几瞬, 小楼便恢复了平静,仿佛那些从未出现。
女人勉强擡头, 她脸色苍白,神色迷茫,双拳紧握, 浑身发抖,直到和无垠对视, 才像忽然惊醒一般意识到什么, 急急忙忙朝他走来,呼吸急促拘谨却又标准地行了一个大礼。
无垠显然知道她要说什么, 伸手欲将其扶起,施青颜却执意行完了礼,“真君....”
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
“让你看到这些,是仙尊的意思。”
施青颜呼吸急促擡起头,“所以仙尊肯定有办法救他。”
无垠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仙尊来找他时说过的那些话,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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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翰长裙飞扬,满目凝重站在山殿前,久久没等到长老或者尊上的传召。
自上次从厌火镇事情之后,已经过去了十日。
她原以为肯定会遭到遣散或打压,可没曾想那日她借口都没找出来,就敏锐的嗅到了血液的味道,擡眼望去,发现男人嘴角咳出了血痕。
她大惊失色,这世上现在能重伤长老的修士局指可数,真的如此那霁月教也怕是要发生重大变故,还没等找到原因,对方已经用指尖撚去了唇角的血渍,扫了她和童煊一眼,即没有出言责备,也没有下达流放的指令,只道:“回去。”
从那之后一直到现在,她一直在等待长老回来,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童煊大摇大摆坐在灵翰的主殿之上,把玩着她殿里的几柱灵植,和在面前走来走去,满眼焦灼的灵翰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打了个哈欠,“我去你寝殿打坐可以吗,给你灵石。”
灵翰见到童煊这幅事不关己的态度便生气,“不行。”
童煊挑眉,看着她着急上火的模样,撚了撚指尖,话锋一转,“你们长老我也见过的。”
“说起来,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九级,也要渡劫了才是。”
“还没到。”灵翰反驳。
一般是要渡劫到大乘的时候才会经历,妖兽渡劫,九级到十级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长老才刚刚九级,远不够渡劫。”
童煊不置可否,只是轻飘飘问:“你当时化形用了多久。”
“十来年吧。”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童煊嗯了一声,“你们的这位长老当年化形仅用了数月。”
“他的天赋远比你们看到的还要好很多。”
灵翰转过身和他对视,“你要说什么。”
童煊吊着那双丹凤眼轻飘飘扫了她一眼,并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道:“我想说,自从长老上位以后,就再没见过上一位仙尊出现了。“
“自混沌之初九圣仙境便是数千年换一个镇守人。“
“关山那位是不是一直没有出来?“
他意味深长站起来,“你难道没有想过,他隐瞒他的伤势和这些有关?“
“他当年上位多少沾了些九仙圣境的光....”
男人话没说完,凌厉的灵气便迎头批来,他浅浅后退一步,看着已经皱眉的灵翰冲他呵斥,“慎言。“
她用带有警告的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嫌活得够长?“
和人修不同,妖修的妖兽们对九仙圣境的敬畏更甚,也会更加依仗仙人的恩赐。
灵翰知道童煊和他们不同,可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多生事端,“你先离开这里吧,有什么事我会再找你。”
童煊却没有丝毫畏惧,“任务还没完呢。”
“尘埃落定后我自然会离开。”
“那也不要在我这里。”灵翰没好气。
男人刚要辩驳,可脚下运波一阵,一刹那感受到了慢慢聚拢而起的灵气。
两人瞬间噤声,灵翰屏气间隙,殿前浮现出几缕不同寻常的灵气,灵气逐渐汇聚,一点点聚拢成了人形。
灵翰一愣。
因为不是第一次,所以她意外之余也反应过来,差异地看着忽然出现的施青颜,“你又灵魂出窍了??”
童煊眯着眼打量她,“灵魂出窍不宜多次。”
女人面色沉重,似乎并不想多费口舌,“真君送我来的,有些事想请你们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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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风吹不动树枝,月光透不进屋檐,被挡住的小屋里男孩沉沉睡着,全然没有发现身边站了人。
男人解开了绑在男孩腰间的储物袋,垂眸扫了几眼里面的符咒,逆着光他环顾了一圈这里的陈设,又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储物袋,将原有的符箓全数取出,分放到了他带来的两个储物袋里。
“好了没有。”耳边传来了灵翰的传音,“长老的法阵时效很短。”
童煊嗯了一声,脚下金光乍现,一转眼就离开了木屋,不远处的灵翰迎面朝他走来。
也就是这时,两人还没开口,便一同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压力和等级约束———已经被发现了。
灵翰皱着眉头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小跑着向他奔来,童煊随手拿出其中一个储物袋扔给对方,四目相望,彼此没有任何犹豫,刹那间三道金光闪过,细碎的树叶被疾风吹落,黑影现身时,灵翰和童煊堪堪离开。
身后传来了被锁定住的压迫,一瞬间灵气便向其砸来,很快那抹熟悉的灵气便追了上来。
灵翰头也不回,一路向南,想起了出来前施青颜的那番说法果然被应验了。
施青颜来寻求帮助,但并没有说明在真君那里发生了什么。
于是灵翰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她盯着施青颜,“你要做什么。”
女人神色不明,“我要去九圣仙境。“
“我需要白堕注入过精气的物件,如法器、武器、丹药或是符箓,任意一样就好。”
“这些应该拿不到吧。”童煊在一旁搭腔。
施青颜凝重看向他,“他有一养子,是修行时捡回来的,养在南山脚下的木屋里。”
灵翰一愣,“那不是他亲儿子吗?”
问完又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她没有继续细说,只道:“那孩子身上有个储物袋,里面是他亲手所制的符箓。”
“现在我灵魂出窍,拿不到实物,即便拿到了白堕肯定也会马上察觉,这件事不能我去做。”
她诚恳看着二人,“需要有人帮忙去把这东西取来。”
“理由。”
施青颜叹了口气,眉宇间展现出些许疲惫和隐忍,四寸片刻后,似乎是在措辞,“我欠他的。”
灵翰一口气没喘上来,看她的眼神都变得莫名其妙,这种过于缠绵悱恻又肉麻的回答显然非常不符合现在紧张的气氛。
“我没有办法和你详述。”
她言简意赅终止了对方的询问,“以我的水平,完全害不到他,不要对我疑心。”
童煊这时到没有半句废话,他看向灵翰,“你若是为难就算了,我来想办法。”
“那木屋具体在什么方位,我去找便是。”
“你去有什么用。”灵翰没好气哼了一声,“霁月教的专属结界你进不去。”
“入南山脚下阵法后很快就会惊动下阵之人,我知道霁月教手段多少是可以抵挡一下,可还得既算一下时间....”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这就算是应下了。
施青颜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多谢,如果是两个人可执行性就更高。”
“储物袋里符箓很多,你们一人一半分两头跑分散他的注意力,子时我便会让真君将我送出来,届时,我们在关山脚下见。”
脚下步步生风,耳边嗡鸣阵阵,灵翰和童煊精准计算过,他们需要多制造一些假象来掩盖去关山的真实目的。
一人一个储物袋,一个去关山,一个前往厌火镇。
厌火镇是迷惑选项,为了可信度更高便由童煊去那头,只要白堕有一瞬间能被拖延住,那施青颜成功上关山的几率就会提升。
灵翰默默在心中规划着阵法,片刻不停,疾驰向关山奔去。
锁定在身上的压迫感迟迟没有退散,她只能再快一些,更快一些。
施青颜到底是谁这件事她现在已经不再纠结了,毕竟从长老,到来历不明的灵体,甚至是童煊,他们每个人都有秘密。
而同意搅和进这趟浑水,仍然是源于那股说不出的熟悉,她本能相信施青颜,也潜意识里认同童煊说的那些猜想,做不到完全置身事外。
灵翰一鼓作气,精准的按照着计划,在亥时三刻到达了关山脚下。
她喘着气,眯着眼打量四周。
关山久不进人,树林里杂草丛生,黑夜中无数双若隐若现的绿眼睛幽幽地和其对视。
灵翰假装没有察觉到被固定在周身的灵气一般找到了脚下阵法传送阵,焦急地等待着施青颜的到来。
不过片刻,树影摇动,冷风下只有零星月色被枝末剪成碎片被卷起小小的漩涡,金色光晕平底而起形成阵法,阵法下酝酿着庞博的灵气,吹压过许多花草,女人的身影在夜色中如烟如雾一点点显现出来。
见到对方准点抵达,灵翰才稍稍松了口气,她没动身,只将手里的储物袋扔了过去。
施青颜稳稳接住,“感谢。”
灵翰看着她仍有诸多疑惑,先前她走得匆忙,具体细节也没有问清楚。
关山设下多重结界,也不知道她如何能上去。
正当她思忖,无数灵气四面八方追来急急锁住,施青颜将储物袋揣好,看了她一眼,“你先走吧,辛苦了。”
说罢她转身,竟然是准备直接进山。
灵翰掐了诀,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你要怎么上去??”
施青颜斩断眼前的杂草,黑暗里,她眸光晶亮,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不由得想起她也问过无垠同样问题。
那时无垠看着她的目光变得认真又格外严肃。
施青颜默念口诀,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地道出当时无垠的回复,“硬闯。”
话音刚落,阵法在她脚下开始扩散,金光色光柱点点照亮山林,也就是这时,灵翰猛然感知来自等级的约束,她僵硬回头,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原本在四周的飞禽走兽也都惊惧跑开,如此大阵仗,想也知道是谁。
黑袍从地平线显出,拉长的影子下男人迎着月光,却面色阴沉,朦胧的光线顺着他的侧脸落下,迷迷糊糊勾勒出颀长的身影,如同影魅,仿佛他同这生机勃勃的山林格格不入。
施青颜显然也察觉到了,她平静地转过了身子。
男人深深地,一瞬不瞬看着她,空气静谧着,四目相撞,她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
风从东向吹出,树叶在金光下飘落,灵翰心跳差点停止,她有些害怕面对这幅场景,连呼吸都放轻许多。
施青颜恍然想起此情此景像极了当年她下决心离开时,心知肚明没说破的两人在山上的诀别。
当时的她只觉得难过,感伤自己再也见不到他,满心怀着愧疚和深深的不舍,觉得被他拿捏。
兜兜转转,时隔数年,他们竟以同样的姿态再次会面,可她在此刻居高临下和他对视却感觉不到半分犹豫,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也下定了决心。
施青颜抖了抖手腕,不动声色握住了一颗驱崇珠,没展现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白堕沉沉的目光在她脸上徘徊,没有任何神色变化,只道:“就凭你也想上九圣仙境。”
他语气不善,没有一丝怜悯和留恋。
她直直和其对视,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丝过往的痕迹,却发现他隐藏得还是那么好,好到她完全无法分辨对方的意图。
是啊,从回来的那刻起他便是一直这样在蒙蔽自己。
“当年的你可以上去,我自然也可以。”
她说得轻松,就如同拿到一株灵植那样简单,就好像遗忘了那些她目睹过的惨痛过往,仿佛不存在。
他用不容置疑的态度命令着她,“跟我回去,自己过来。”
“回去?”
她高高在上看着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不由得扯出一抹弧度,带着凉薄的嘲讽和咄咄逼人的审视,“你是不是有病啊白堕。”
“我应该回哪里?”
“我的世界?还是跟你回去你的地盘继续看你独自一人演苦情戏? ”
她神色冰冷,“我看到了那些过往。”
“这要怪你。”
“既然要瞒我,就应该藏得更好一些。”
她紧紧捏着手中的驱崇珠,驱崇珠被引爆,封印在珠子里的法咒也随之破开,漆黑的夜被突如其来的光柱撕开了一道裂口,灵气冲天逼人,横冲直撞掀翻了近处的灵植花蕊,爆炸在刹那爆发,女人左手掌心在顷刻间如同被粉碎一般失去了知觉。
轰鸣响彻山林,方圆几里被惊动的妖兽飞禽四处逃窜,自爆般炸开关山结界的女人左手血肉模糊,微微发颤,不过好在还算有效,关山入口的结界被炸开一小个缺口,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修复。
“瞒我,又露出破绽....”她没有一丝神色波动,血渍顺着她指尖滴落一点点渗透了草地,好似没有痛感,只是深深看了白堕一眼,冷淡无比,“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不要管我,也别再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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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寂静,女人快速穿梭在山林,她得左臂如火烧般撕裂。
先前才挂起的冷漠瞬间瓦解,她咬牙切齿,强迫自己冷静,扫了几眼关山上漫山遍野的灵植,快速寻了几株镇定疗伤的,囫囵扯下一把吞掉,又掏出药瓶灌了几颗丹药,最后胡乱包扎了一下左手,勉强止住了伤势。
在空无一人的山林中行走时,她蓦然想起无垠的嘱咐。
“诚然你现在是金丹,可灵气不足也不知道口诀,想要入关山内,只能用最笨的办法。”
“我能帮你的便是在驱崇珠内封印咒术,只要捏爆珠心咒术就会发作强行炸开结界。”
“自爆会受伤,伤势亦无法预判,可只要能炸开哪怕一点点缺口,都足矣你入内。”
她敛眸,缓缓前行着。
许多年过去,关山的结界布置也大不如前,她对关山的了解也仅仅是先前白堕带她在这里隐居的那段时日。
白堕曾给她简单介绍过关山,此山非比寻常,从山脚到山顶再越过关山去往九仙圣境,结界的设置错综复杂,可即便如此,这些线索于她而言也微乎其微,想要靠那点零星的记忆硬闯进去基本上不可能。
她唯一可以依仗的便是承载着当年男人惨痛过往那个幻境。白堕在被霁月教通缉时为了得到灵魂置换的古籍,也曾入过关山,那段幻境中有着他进关山的路线。
这一段幻境的记忆血腥又悲壮,施青颜不愿多看,在她下意识逃避时,无垠只是说:“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要有怨言,也不能后悔。”
是的,她没有退路了。
施青颜嘲讽一笑,若是放在之前,她一定不会愿意。
她害怕黑暗,可不得不在黑暗里独行,厌烦心机,却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恐惧疼痛,但只能忍受这样痛不欲生的疼。
她没有办法,也毫无办法。
当年硬闯九仙圣境的人是白堕,现在变成了她,合该也是她要承受的,所以当她知道白堕可以救的时候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即便无垠告诉她这件事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需要做些什么?”那时的她只问。
无垠说了声好,没有回答她到底要做什么,反而讲起了关山和九仙圣境的过往。
九圣仙境是凡间和仙境的唯一通道,关山是去仙境的必经之路,镇守的修士是经过千挑万选找出来的,必须断情舍念,超脱凡俗,不出意外的话在看守仙境千年后,只要修为达到了大乘便可省去渡劫的危险直接成仙,成仙后此人的后人亦可继承镇守人一职,如此延绵,直到有人无法达到标准,仙人才会再另择镇守人来,如此往复,周始循环。
可惜的是当年的白芊远只差一点才能到大乘,终究还是成仙无望,于是在她已知自己无法成仙后便主动散去了千年修为替白堕算过命。
“仙尊说,白堕是她这么多年里见到过的,唯一有望可以成仙的修者,不管他是不是妖兽,他的天赋都无人能敌。“
“在他原本的命里中,他一路顺风顺水,登顶万兽之王后渡劫成功顺利成仙,可千年后修真届灵体动荡,他的命格被改变,原本既定的人生衍生出格外错综复杂的岔路。”
“届时他再渡劫便会被邪术禁咒伤及根本,渡劫失败。”
“那时的仙尊无法判断他到底会走向那一条路,也明白正常来说不管哪一条路都会是修真者的宿命,不可逆也不可违背。”
“但仙尊却认为,既然命格会被改变,也有可能会变回来,左右都是他的岔路,为什么不能一试呢。”
“所以,她和我做了交易。”
“荒漠之主的身份于我,千年后,若白堕走上了那条岔路,我就得救他一命。“
“我需要寻到一个灵体纯粹之人,让那人心甘情愿携带着白堕精血所致之物上九仙圣境。”
如此一来,她就是这人。
滞留荒漠的几天里,施青颜做得最多的便是凭借窥探他的记忆幻境,凭借着那条线路去摸索关山的结界构成。
寂静的山林里,好奇灰兔眨着眼,树上的飞鸟在远处旁观,山间的山洞传来异响,这里处处流露着与众不同,多少年过去,地段到底还是和先前幻境里显现出来的不一样。
她凭着记忆摸索前行,好几次都觉察到了结界点,却四处碰壁,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来被转移过结界设点。
施青颜屡屡不得其法,虽然关山灵气充裕,可她没有时间静下来疗养,拖着受伤的手一路走一路回忆,只能用死办法灵气探测,次数多了,难免被阵法误伤,几番周转,东边已经隐隐显出红光
,太阳顺着山头爬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结界的灵气在浮动。
乍一眼望去,这地方好像也确实很像当年白堕破口而入之处。
是到了吗?
她精神一振,起身顺着山坡上跑,迎着暗红色的日出,隐约感知到了灵气波动,上前伸出手,果然被庞博的灵气反噬逼迫着后退好几步。
可她并不生气,反而喜出望外,正要从怀来掏出驱崇珠,身体却猛地僵住,聚集在关山充沛的灵气忽然被一瞬间笼络,全数锁定至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