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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抽丝剥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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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雷惊蛰起,便知人间有大千。

且说行者知其意在三藏,又觉素节八成亦遭不测。如此缠斗,他又不出真身,在此诸裙钗面前,三个男子,与女儿家斗法,诚败坏名声也。踌躇之际,忽闻三藏道:“徒弟们停手,莫再打了!”言讫,巍巍从室中出,行者惶恐,遽不顾生死,撤兵刃扶持。“师父,此处自有徒弟应对,你出来作甚么?”三藏曰:“那女施主所言不谬,通关文牒在宫中,如何争执?无有宝印,难过西梁。”

行者知其有孕,何暇及此,仍护之前,曰:“难不成师父当真以身饲虎,随之去也?”他这般急切,着实不合常理,一时惹诸军侧目。八戒不知前因,只当行者心生妒恨。故点拨长老道:“西梁女国锦绣娇容,却是个人肉做香囊的所在。师父,这不是甚好去处。”三藏道:“为师早发弘誓大愿,一生只爱参禅,半步不离佛地。锦绣娇容,为师眼中不过粪土;金珠美貌,亦不越尘灰。”又谓行者曰:“止是今安有良策,能让为师脱身,又能寻回文牒?”

素节见其私语,半日来,又知三藏是不爱色不贪富贵人也。故良言相谓曰:“娘娘何必犹疑?若我王欲强,此时就应劫汝。教我等出迎,便是盼你回心转意,莫要执迷。”三藏闻得“娘娘”二字,原该厌恶至极,却不知何故,总觉此称尤为熟悉。不及细思,乃曰:“贫僧一男身,如何为人姬妾?陛下何必强人所难?”

虞歌听罢,哑然大笑。话里有话道:“男子便不能为人姬妾么?纵大唐境内,高官显爵,亦得数房男妾。自古男子三媒六礼,女子便困于深室,生子育女。难道女子就是天生给男人做姬妾的?至我女国,则无此理。你在寺里吃了席,当长街受我万民拜,便当在我国为后。”打量三藏一番,不禁莞尔,又曰:“且御弟生得颜如舜华,仪表万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何做不得凤仪天下的国后?”

三藏闻其如此言语,唯以为辱。行者愈怒,举棒便打。虞歌殊不恋战,退后曰:“更请娘娘回宫,莫与我等扯皮。”八戒见状,低声道:“取经事要紧,依师兄前计罢!”谁料行者气极反笑:“你倒耳尖,只是老孙此刻反悔了,断不要师父同他虚与委蛇。”三藏听言,心头一动,心想:“平日遇此等事,他总少不了呛我两句。就连白骨夫人那回,他都要盖窝棚让我成亲哩!怎么今日肯如此?”转念又道:“他待我到底有些情分在,不至于如从前一般拂我的脸面。但今进退惟谷,且夷则身世未察明,我师徒当何以全身而退?”

行者此刻别是一副心思:“师父腹中乃是老孙的骨肉,今则同他说来,必然怒气交加。及离了女国,吾再求间言之。当此之时,我岂可使他怀着孩儿,与那女王相持乎?我师父烈性如此,一时为女王所缠,动了胎气,又当如何?”二人方踌躇,忽闻虞歌曰:“娘娘还不晓利害?你大徒弟纵有神通,汝为唐御弟,出外乃是象征大唐颜面。今此地匹夫亦罢,文武大臣亦罢,皆知孙行者害我贵妃。唐王使臣此等作为,大唐颜面何存?若你肯为后,我西梁亦不须与□□起干戈。”

沙僧听了骂道:“说得甚么鬼话?若大唐御弟做了国后,是不更惹怒唐王也。区区小国,铁骑三千便踏平,还谈甚么不动干戈?”虞歌却不理会沙僧言语,又闻素节道:“我王约娘娘明日戌时,往宫中观赏国宝。夫妻之间有何说不开来?娘娘若肯,明日往宫中见驾,今日我等且不相逼。”又敕二婆婆曰:“汝等好生侍奉,不可怠慢。”二人岂敢抗命?皆顿首曰:“不敢怠慢贵人。”未及应对,虞歌竟引兵马而去。两个婆婆跌坐地上,三藏往扶,见二人叩头,不肯就起。三藏曰:“是贫僧与老人家添烦,还请千万莫拜。”婆婆云:“贵人与某等悬殊,不敢不拜。”行者见此也没好气儿,倒也未曾迁怒,只道:“我师看不上你王后宝座哩,拜他做甚么?”遂扶人起,又云:“今日惊扰你家,是我师徒无礼,婆婆歇息罢。”那姊妹二人不敢言语,连忙退下。

八戒见人走了,笑道:“如何与他家贵妃讨公道?还不是虚张声势,贪我师好皮囊哩!”三藏只觉昏沉,脚下一软,行者忙撑住他身,给八戒使个眼色,师徒便入室,将门锁上。行者仍教三藏卧于榻上,令沙僧照看师父,自借与八戒汲水洗漱之由,往外舍来。却问八戒:“你老实同我说,那妖孽究竟是不是你杀了?”

八戒道:“事到如今我瞒你作甚?那妖孽不知从哪里听来你与师父的事,以此要挟。我恐他坏事,干脆斩草除根,谁想反而惹出事来。”行者听罢,惊讶不已,一是惊那妖孽知晓隐情,二却是惊八戒肯如此维护。便问他:“汝昔日介怀我与师父之事如此,安肯周全耶?”八戒打断其言,调笑道:“师兄不免小气,你以为这点私情是你二人的事?我与二位师弟,受难人间,不易得一门道,脱离苦海也。师父操柄于人,我弟子何以善终?只要你二人莫干那背信弃义的事,陷我几个于两难之间。待我等取得真经,摘去罪臣之名,任你们如何,与我等何干?”

行者微笑一声,暗叹呆子亦非白修行一遭。心怀疑窦,亦是直言不讳:“你是如何将他杀了的?”八戒见他此问,便已了然,那行者闻温贵妃死状,对自家生疑。遂呵呵笑曰:“老猪虽说也干过这勾当,可毕竟随师父持斋把素多年,不至作出那等禽兽不如之事。”行者默然片刻,却道:“我并非疑你,只是总觉其中有诈,却不知从何入手。”八戒疑道:“你方才说那太妃不是素节,那是何人?难不成又是妖孽所变?”

行者反问:“你见过哪个做母亲的,分明骁勇善战,可听闻杀害女儿的真凶在国中,一不持刀弄棒,二不策马而行。反倒浓妆艳抹,摆宫驾来?更莫说他眉眼间一团黑气,纵是个人身,也蹊跷哩。”八戒不胜其惑:“这些人个个说,那女子亲口指认师兄杀人。可妖孽被我投尸山林时便断了气,王瘸子满口胡言,却还能当人证。师兄,这计策并不高明,女王怎敢对着我们用?”

行者笑道:“正因不甚高明,处处破绽,方见他狡猾哩!闭城前出兵,惊动百姓。他手里赌注,无非悠悠之口,偏偏师父之身,惧的便是他悠悠之口。似猫捉鼠,不吞不吐,玩弄至死,这女王为君之道,不逊须眉男子耳。”二人方叹息,忽闻三藏唤声:“悟空。”

行者忙入内,见三藏倚床而坐,色微苍白。上前曰:“老孙在此,师父如何还不睡?”三藏道:“明日女王宣见,为师如何睡得着?悟空,今当如何?”行者忍不住看了眼三藏小腹,急复收之。乃曰:“师莫惧,为今之计,便是老孙变化了随汝,见机行事便罢。”三藏道:“女王为国之主,不好见罪。又有夷则之事,尚未了断。招致他母亲怨恨,为师心里不安呐。”行者叹云:“师父,夷则身世乃宫禁之密,今假太妃是否知晓素节尚有一子,尚待一勘耳。”

三藏惊曰:“悟空,此言何意?”行者斟酌再三,但恐惊之,终与论利弊。其辞缓之不可复缓。曰:“你我在集市上救下的妖精,披的便是温朔九的人皮,他重伤而死,故有老孙谋害妃主之罪。温朔九已被害,素节将军是否脱身,尚不能知。今日军中妖气弥漫,必不甚善。如此千算万计,只为请君入瓮哩。”三藏忽闻此言,呆呆挣挣,口不能言,战兢兢的道:“若素节将军已遭不测,今女王派个假的来,便是借素节为母之人,杀仇心切,要汝性命,逼为师做王后。纵你我今日走了,亦教人言唐朝来使,草菅人命,畏罪潜逃,实在令我王蒙羞也。”

八戒道:“师父还顾唐王蒙不蒙羞,这些女子心狠手辣,你我能全了性命都不易,名声已是身外物矣。”沙僧摇首,显然不认同他此说,而后语重心长道:“常言说:宁死不辱。师兄平白受冤,师父被迫招赘,也不能这般放过。”

毕竟不知他师徒计议,亦不知女王赏宝之约又有何阴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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