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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千夫所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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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千夫所指

却道师徒四众,方议明日赏宝之宜。八戒曰:“老猪有一事尚觉蹊跷,那女王自恃情深,要为贵妃报仇。亦不顾我师徒杀妻之仇,犹强逼吾师招赘于此。百官无异议者?”沙僧亦曰:“吾亦怪异,既情重义重,不能释其怀爱妃之死,奈何见师,又欲附之。”

行者笑道:“他真有意为那蛇妖报仇耶?我师徒今早至城中,驿丞通传,早朝未散。其言必闻于金銮殿,诸臣见凶手至此,安能不义愤填膺?而惮师尊身份之重,取个折中之计。”三藏曰:“何为折中之计?”行者云:“召汝为后,有昏姻之盟,而使汝顾全大体,交出老孙。女王乃好与你生子生孙,永传帝业耳。”

三藏听罢,气恼交加,却又羞惭:“怪为师当日不听善言,害作法僧不说,今又带累你。但他已哄我赴定亲宴,若再强我入宫,何也?”行者曰:“师父何必自责?老孙久已言之,那和尚之死,与你无干,你偏要挂怀着。”顿了顿,又云:“倒也多亏师父提醒,女王步步计会,又懂佛阵,怎可能预料不到老孙会变化了与你进宫?恐又中其圈套矣。”

八戒曰:“若师兄所料不差,那宫中恐有机关。贸然入宫,彼在暗我在明,惟恐坏事。”沙僧亦道:“不如教大师兄变作师父模样,入了宫闱,拿了关文,我等脱身去也。”三藏曰:“悟净,哪有这样容易。你师兄携我离城,官兵数时便来。女王手眼通天,安能不知他会变化?”行者道:“师父之忧在理,且那虞妃绝非善类,方才与他斗法,我兄弟三人对阵,他却不落下风,尚有韬光养晦之势也。倒是对手哩!”

师徒一时束手无策,缄默不言。却说行者认可三藏之言,除却出口之由,心犹存疑窦。原来,如行者金睛火眼,辨魔识怪,不过识顶瑞或眉间黑气耳。寻常妖孽识人,便更为不易。昔年,那黑熊亦是有造化之妖,犹不辨菩萨之瑞气。女王既不惧他变化,必知三藏与人异处。行者沉吟,三藏腹中孩儿,可在虞妃算计之内?否则女王如何有恃无恐?

时已夜深,呆子经落胎泉一遭,早精疲力尽。见他几个皆是无端思量,毫无头绪,便自家倒头大睡。三藏亦曰:“我这半日不知怎的,腰腹疼痛无力。”行者道:“师父,老孙为你捏捏罢!”三藏依言,背对行者卧下。行者乃执其力,为之抚腰捶背。不禁想,孩儿在腹日久,母体自有所应。力道愈绵柔,微揉轻按之,三藏身子松快了些,一时乏气也消,渐渐睡去。

行者将被铺平,与三藏盖上。隔衾轻抚三藏小腹,暗曰:“你娘还不知有你哩,你便乖些,少使他受苦。他那般慈悲好善之人,知你在腹中,必不忍舍。然他身为唐王御弟,任重道远矣。若寻常之家,孩儿降生是万千之喜。可你娘生下你,莫知几许冷言非议。若…若不能保你……”行者思之,但觉肝肠寸断。仍暗曰:“若真保不得你,莫恨你娘,便恨做爹爹的无能罢。”

可叹他方才那句“生子生孙,永传帝业”,不过几许试探。三藏所应,亦不出所料。情劫也好,磨难亦罢,其实能别几何?女王封后,或珠胎暗结,于三藏,皆奇耻大辱而已。行者凄然云:“他当日危在朝夕,与老孙有了肌肤之亲。好在佛祖指示,有尘缘未断,便只当一场尘劫。可阴差阳错,怀了老孙之子。逼着他以此私情,公之于世。我岂不知…这比要他性命,还叫他痛心。”行者嗟叹不已,愧悔难安,仍守三藏歇息不题。

此时月明星稀,行者起就院,将那婆婆洗净的衣衫,叠置整齐,置行李中。甫毕,忽闻外有动静。行者跳出门来,果见门外一草丛,里头唧唧哝哝的说话。行者绕到后面,一把提起,却是姊妹二人在此也。二人见行者,惶惧叩头,袱落而散。行者笑曰:“夜半三更,婆婆何往?”姊姊忙收起包袱,磕头道:“长老饶我等性命罢!”行者道:“你这话从何说来?既收留老孙师徒,便是大恩。我何故害你性命?”

其妹却是个心直口快,问道:“那你又何故害温贵妃性命?他淑质淑姿,心慈貌美,乃是个难得的贤妃。车迟国一遭,本是缴讨贼寇,却受汝毒手……”行者怒曰:“一未尝见官,二不曾收押,汝何以谓老孙先害他?那女妖剥了贵妃人皮,以他美貌,杀人作孽。寺中僧众、陈家二老,皆是见证。我师徒为民除害,何为不可?”

婆婆道:“你还血口喷人哩!那王瘸子色胆包天,拐了贵妃。你等说是要救,实将人带去害了。何以斯刻又污之为妖?他若是妖,怎么不逃?”其妹亦曰:“吾二人落汝手,死期至矣。虽一介女流,年老体弱。断不怕你这黑心孽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行者岂受过此等羞辱?其聪慧如此,知此情形,亦在女王算计之中。恨不得遂入王城,扬其骨灰。

“吾师徒多赖施主收留,是日多有扰矣。”行者闻三藏声,回顾,长老已领八戒沙僧立于门前。长老道:“八戒,你往行李里,取些柴钱,放在桌上罢。”八戒冷笑一声,也没多言,便依了。放毕银钱,此厢八戒挑行李,沙僧牵龙马。长老谓行者曰:“吾行耳!”

那行者虽是神通广大,却也明理识时。见师如此,却是不忍:“师父方饮堕胎泉,身犹未佳……”三藏道:“为师虽肉体凡胎,自幼除却逢水之难,也没个甚病。外头有片林子好当风,你我歇一夜。明日至城,倒换文牒,才好西去。”行者闻之,亦不复谏。扶持三藏上马,师徒便行。

长老坐马上,正欲前行,忽闻碗盏破碎。回头却见婆婆坐地上,方冷视行者。原来他见师徒欲行,举起盛了落胎泉的水瓮,便向行者砸去。然那人铜头铁脑,又身手敏捷,回身一掌,便将水瓮击个粉碎。行者笑曰:“檀越好血性,既是不要这水,我替你砸了便是。”言讫,牵龙马,遂引师出门。行者一路未停,止于林中。闻三藏正坐马上,嘤嘤而泣。行者轻笑罢,柔声道:“师父忒不济,他打的是我,你哭甚么?”

八戒气冲冲骂道:“真让你这猴子说着了,那婆娘漏夜出兵,就是要百姓皆嫌厌我等。谁人肯留一通缉犯于家?明日,你我非得随驾入城,否则,当为百姓乱杖杀之。”行者曰:“莫说无用的,且歇一夜,看他有何花样。”遂教师父下马,倚树暂憩。行者从行李中取出斗篷,披三藏身上。笑曰:“师父不必妄思,我见机而作,不拘他手段。”三藏道:“布衣如此,入宫去,尚不知如何羞辱于你。”行者负松枝,拍了拍三藏肩膀:“师父顾自身当是,老孙忍之,便有不忍时。你若还哭,我恐此时便杀入宫中,生擒女王耳。”

三藏嗔曰:“不可如此,女王毕竟是个人身……”言罢,却犹疑。那女王左右妃嫔,皆是妖孽,他可是人身?行者仿佛一眼看穿他心思,却道:“人身不假,做恶多端亦不假,老孙知分寸。”

遂借着林荫遮月,暂歇一时。次日,师徒起身,三藏曰:“悟空,我不知为何,口里泛酸,舌头也腻。你我觅个人家,去化些斋饭罢。”行者道;“这一夜不曾好睡,该是又饥又渴了。师父上马,我等觅个人家化斋,你也好歇脚。”师徒乃远离乡落,趋王城而行。奈何村里人家,远见四人,遂掩户不出。盥而衣者,取衣而行;耕而食者,负耒而走。行者无奈,只在山上摘下些李子来,吃数枚充饥。行了一日,至夜幕时,亦未尝得着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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