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分钗断带(1 / 2)
【第四十八章】分钗断带
却说那与荣王勾搭成奸之人,并非旁人。乃是昔日灵鹫山下,修行的一只六耳猕猴。有个诨名,唤作禺魓。此猴灵气、神通,俱不在孙行者之下,却是个心术不正,无恶不作之辈。纵鹫峰胜地,毓秀钟灵,亦未尝涤净其一身恶行。
二十一年前,值秋日。禺魓游于长安,见士兵正押送一众囚犯,欲流放岭南。里中一男丁,不过十五六岁。却生得沈腰潘鬓,松形鹤骨,好似水月观音。囚衣破烂,鞭痕在身,难掩秀色,真个儿楚楚可怜。
那禺魓不禁垂涎三尺,笑道:“凡间倒也有此绝色,虽不及金蝉仙姿玉貌,也是个万中无一。不知他小小年纪身犯何罪?我若救下他来,哄他与我风流快活一番,却也不枉此行。”禺魓起了色心,便尾随众人,至深林中,施法弄起妖风。顿时倒树摧林,唯那少年一人,被禺魓掳去。其余一众俱无生还。
且说禺魓,将那少年携入一洞xue,作温柔体贴之状,为他沐浴更衣,调养疮痍。少年才失了父母,复为牢狱所苦。受其厚恩,便失戒心。问曰:“汝何人也?为何捉我在此?”禺魓替他绾发,装出个浓情蜜意的模样,笑道:“美人不必惊慌,我昔为佛脚下修炼的仙人。今见你受苦,心中不忍,方施救济。”
少年忙跪下道:“我姓宋,名子裔。我家被奸人陷害,父母惨死,我亦遭流放,实乃身负血海深仇。仙人有这等神通,不知可为我做主?”禺魓听他有这等苦楚,心道:“这小郎君失了双亲,又无所依。我今救了他,要他以身相许,岂不是名正言顺?”一时喜笑颜开,忙将人扶起道:“何须如此?汝视吾孑然一身,流浪之人,至此,适与汝会,岂非大缘?汝若肯与我快活一番,你家血仇,亦是我之血仇。不知美人意下如何?”
子裔一听这话,竟是不惊不慌,暗暗忖度:“不料适出虎狼口,复□□魔手。他是要我委身于他,做个男妻么?”子裔啮牙曰:“母常言,世间男子,皆始乱终弃之辈。轻易得之,不数日必倦于我,弃如敝履。岂不是失了清白,又没了依仗,两手空空。然若得其三分真心,吾必能借他手以除仇敌。我横竖皆将死,不如一博。”
遂愤然而起,退而数步曰:“男子汉大丈夫,岂有委身于人之理?大王救死之恩,请为马牛之报。若要我行此事,断不从命。”六耳猕猴登时变色,隐而不发,沉声曰:“美人言笑,我待你一见倾心,断不求一夕之欢。汝从了我,做个夫妻。我保你荣贵一生,逍遥快活,却是不好?”且说着,便以手摸他柔软腰肢。
子裔面有愠色,反身抱拳而言曰:“大王待子裔有救命之恩,若以此为难,子裔则还你性命,是以两清。”言讫,一头触石壁上。把个玉容花貌,霎时点染血污。禺魓大惊,上前抱起子裔,端详一番。幸只是伤了额头,颜色无损。禺魓愤愤曰:“这贱人好烈的性子,怎敢在我面前寻死觅活?”
【略一段剧情,是六耳跟荣王的故事,发不出来,孙唐部分不影响观看,可以忽略。】
话分两头,却说那长老夜间因八戒言语,深受打击。服下药后,仍旧是个昏迷不醒。行者守之一宿,至次日午时,三藏方寤。行者喜道:“师父醒来便好,可吓坏了徒弟。”三藏一见是行者,面露欣喜之意。清醒后,复又记起八戒言语,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伏在床边便咳嗽起来。行者趋进清水,侍长老饮下,又抚其背而顺气。
三藏饮之数巡,乃颤然问道:“悟能与悟净现在何处?”行者听见二人名号,面有怒色。默然片刻,却道:“猪八戒守着师父药盏,沙和尚才去取吃食来。师父有病在身,不必挂怀旁人。”长老听他辞气不佳,乃知其兄弟定已争执之,而曰:“他二人是你师弟,非旁人也。”
行者偏是不管,问道:“师父,你病得那样重,为何不与老孙说?”三藏举目观之有顷,小声曰:“我与你说甚么?说了又如何?你治得了我的病么?”行者道:“师父……”三藏不待他言语,又道:“你治得了又如何?你我就仍似从前那般,为师不尊,为兄不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