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面包(2 / 2)
表意文字是个统称。实际上的造字方法有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六种,被称为六书。
其中,有些部件一开始具有其他的意思。比如寺这个字在甲骨文里是【行走】和【手】两个意符的组合,意思是拿着东西走,引申为侍奉、治理,或者拿着东西走。
所以大理寺、光禄寺,这里的寺就取其非常古典的意思,和甲骨文中的意思一致。
到后来,为了区分“治理”和“拿着东西走”的意思,把后者作为“持”区分了起来,加入提手旁表示其和手有关。这个尚且是在寺字本意上的发展。
但是之后的【诗】这样的字,就完全是在把寺字当做声符来用了。因为在汉语发展的早期——或者说在许多语言发展的早期,语音要先于词汇出现。当某个概念的发音成为惯例之后,那就有必要给他找个字了。
埃及的“表意文字”具有类似的发展历程。一开始确实是严格地表意,然后随着时代的发展,表音的符号越来越多。埃及最后的文字,归于三种字体。
第一是圣书体,用来石刻文字中,其中较为严格的保留了古埃及文字中表意的部分。
第二是僧侣体,僧侣是古埃及的文官,有大量的书记工作,所以它是圣书体的“草书”——不只是形态潦草,意思也开始潦草。
等到了第三的世俗体,乃至于如今的科普特字母,表意的部分就全没了,只剩下从圣书体中拆解出来的支离破碎的符号。
拿汉字来比喻的话,第一种圣书体更类似篆书,保留了去古未远的写法,但距离真正意义上的上古文字已经有一些距离了。
第二种类似隶书,同样也是在大量书记工作下产生的新字体,是对古文字进行“隶定”之后的结果。
然而第三种,完全就是谚文、假名一类的表音符号,根本就不是汉字了。
“不过虽然如此,科普特人的语言里面,还是保留了不少古埃及文字的部分。”
比如科普特语的牛,写作【】,其中的就是古埃及文字中“牛”部分进行“隶定”之后的写法,能看到牛头和牛角。在腓尼基字母变成了,依旧能看到牛角样子。到了拉丁字母中就是A了,是脖子拧过来的牛。
“那么商洛。”朱先烯忽然提议到,“你看啊,既然古埃及文字中有大量表意的部分,我们的文字也有大量表意的部分,那里又要扫盲——那不如直接教给他们汉字好了。”
“哈?可他们不会说汉语啊。”
“汉字当然也可以用来表示其他的文字——完全和表意文字不搭边的日本语,都可以用汉字来表示。那基于表意文字发展出的埃及语,当然更可以直接用汉字了。表示牛是吧,那直接写成牛也可以啊,你看都有牛角呢。就这么教,我来看看效果先。”
“师兄,你是不是打算做些很厉害的事.”商洛意识到,朱先烯似乎在筹划什么大动作。
“万里车书一混同——咳,虽然这个出处有些引喻失义,是完颜亮说得,但我觉得书同文没什么不好。毕竟既然他们的文字都只是用来表音,那换个符号也没什么吧。参照朝鲜语或者日语的样子,原先他们怎么说话,现在依旧怎么说话。只是在书写的时候不书写他们的那些无意义的注音符号,而是去书写有意义的汉字。我这可是在积德啊,一下子把他们落下的课全补上了。”